那一刻……常彦茗不知道酒楼的问题怎么解决,但是他觉得自己醍醐灌顶!
常骅总是对着自己不干人事,不就是因为自己身有隐疾,只能跟他在一起么。
啧,他就得让常骅知道知道,对方并不是无可替代的。
——这是以前穷困潦倒时留下的毛病,再怎么生气,吃顿好的也能消掉大半。
结果到了酒楼后饭没吃成,倒是看了个热闹。
酒楼的一个大师傅闹着要涨薪俸,说店家不给涨的话,他就不伺候了。
常骅抓着酒壶想要上前,继续问他到底谁又给他下了药,却见常彦茗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自己,似乎愣了下,但下一瞬就突兀的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来,然后又点儿狡黠的开口,“来了?”
此刻和情欲无关,只是他骤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反应过来常彦茗不是在赶他,不是再让他滚。
而且虽然他来了这种地方,但一个作陪的人都没叫,和下面那些左拥右抱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想问问,问常彦茗是不是真的就这么不待见我?就真的不能给我一点儿机会,一点儿真心,哪怕一点点,就不能么?
我知道我贪婪,但其实我所求不多,你只要给我一点儿,我就能满足的。
可他嗓子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中一热……原来这人在这时想的是自己。
可他刚想走过去,就见那人随手扔了个酒壶,还骂了一声滚。
若不是他这几年学了功夫,怕是真的会被这酒壶砸个头破血流。
老鸨竞走一般将人带到了雅间门口,都没敢说尚书大人喝了酒的事儿,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赶紧开溜了。
他可不敢帮这俩人调节……哪怕他们拆了他这南风馆,他也认了。
常骅也没留他,反而看着他离开了一会儿,才突然推开了门。
毕竟尚书大人只说不要小倌,而他也只答应不让想攀附权势的人进去。
常骅又不是他南风馆的……最关键是他得罪不起,于是他当即也带着笑容,将人朝着雅间的方向领。
一路上常骅都冷着脸。
但他的踟蹰也就只有一瞬而已。
常彦茗是他的,就只能是他的,哪怕和人寻欢作乐,那就抓回去……操的他再没法出来做这件事。
这样想着,他立刻走入了南风馆。
可他又不是畜生,单爽就够了。
如果只要爽的话,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就算了。
于是他仅剩的那点儿时间也没能睡着,辗转反侧的到了天明……
既然还不满足,就抓回去,操他,继续操他,操到他再也不想看任何人,再也没办法看任何人为止。
他心中带着几乎暴虐的念头,到了南风馆外。
但真到了门口,他反而不敢进入了。
他明明和自己夜夜笙歌,明明在床榻上答应了自己无数的事情,但那颗心,就真的不能给自己么?
自己其实也想在床上的时候放常彦茗一马,可他做不到。
只有进入对方的身体,听到对方控制不住的呻吟,听到对方忍耐不住的呜咽,看到最后时候对方甚至流下泪来,他才有一种得到了对方的感觉。
因为来人就是他之前一直叫着的那个。
但其实他心里也没多惊讶。
这人消息灵通,若是放任他在这不来,才叫奇怪。
于是不过片刻功夫,他眼中的清明就已尽数褪去,人更是趴伏到了桌案上,将点心酒壶都挤在了一边的将头藏在臂弯里,咬着袖子却掩不住口中一直吐出的名字,“常骅……常骅……常骅……”
似乎叫着这个人,他就能好受不少。
就这样不知道忍耐了多久,房门“吱嘎”一声,被重新推开。
反正他绝对不是要为常骅守身如玉,绝不是!
可他虽然这样对自己说,却因为想到了常骅的原因,目光里那勉强维持的清明,都又去了几分。
而他身上的药性,虽然不比皇宫出品的性烈,却怎么说呢……人若对欲望无知的时候,反而更能压抑情欲。
不过他不承认,绝对不承认,自己把人赶出去,是为了常骅。
他只是看出来那几个小倌,都是下面的……想来也是,老鸨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身居高位的尚书大人,居然身有隐疾,根本硬不起来……
所以就算留下那几个人也没用。
虽然这么想着,但常彦茗却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扔给老鸨一个元宝,“都带走,让我自己待会儿。”
老鸨在这待了也有几十年,称得上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
但就真没见过一进门就逛逛逛灌自己一壶助性酒,然后又把小倌们都赶出去的主。
可这时的常彦茗却骤然挑剔了起来,这个不够高,那个又太高,这个瘦的那小胳膊和甘蔗一般粗细,怕不是一折就会断,那个又非常有玉环之姿,怕是会压死人,这个虽然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但脸又不够漂亮,那个虽然脸还行但是也不如……
想到这里,常彦茗陡然止住自己的思绪。
他心里冷笑一声。
常彦茗终于反应过来老鸨口中那个别的地方都没有,是个什么意思了。
但,迟了!
他头疼的捂住自己的额头,被摄政王灌药,他认了,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自己给自己灌药,就他妈离奇!
一看就是常大人很急,可万万不能让他久等了。
好在龟公也会办事儿,老鸨叫了没两声,就带着七八个面貌气质皆不相同的男子,走了进来。
而此刻的常彦茗发现,自己的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还是在书房。
太他妈有辱斯文了。
可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都是最好的,然后暗示了常彦茗一句,“常公子多喝几杯我们这的水酒,保管是外面喝不到的。”
常彦茗并不好酒,但对接下来要会发生的事情,他多少感觉有点儿紧张,于是听老鸨这么说,当真给自己倒了酒,还连喝了三杯。
因为这酒他在外面确实没喝过,清清淡淡的,一点不辣喉咙,还带着点儿甜。
对方肯定知道自己,却没叫大人,因为官员眠花宿柳到底不好。
而他虽然二十啷当岁了,可他长得年轻……啧,好吧好吧,他没成亲,就公子怎么了,听着就带着风流倜傥的劲儿。
也没对他的到来表示惊奇,而是平平淡淡的就接受了。
——而他那养子常骅,美则美矣,但世道就是这么诡异……纯欣赏还行,真要嫁给他……就不说自惭形秽那么严重,可谁想让自己的夫君,比自己还美呢?
而且常彦茗十年时间,就成为了户部尚书,六部最高长官,也称得上是大玄朝的传奇了。
所以老鸨一眼就认出了他,当即就带着满脸的笑容,过来招呼。
他有点儿想放弃,老老实实回家的时候,忽然又想到常骅要么动不动就曲解他的话,说的自己好像巴着他求操一样,要么就做起来没完没了,非要他答应了下一次的时间,或者更过分的姿势……
一想到这里,常彦茗立刻抬头挺胸的走入了那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南风馆中。
第2章
适合他。
不过等常彦茗到了地方,就开始有些心虚。
也……也不光心虚,还体虚。
第1章
午休的时候,常彦茗从桌案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
这已经是他最近习惯性的动作了。
这么想着,常彦茗换了家酒楼随便吃了两口,下午回去接着补觉,晚上不等常骅来接他,就自己雇了个轿子,精神奕奕的去了南风馆。
哦,这家是比较官方的,和当初买了常骅那种私寮不同。
所以里面不仅有用后庭伺候男人的那种小倌,还有伺候想用后庭那种男人的小倌。
这酒楼里几个招牌菜,都出自这个大师傅之手,且不少人来京城后都会慕名品尝,所以大师傅是这么做,很是将了老板一军。
而且据说这两年,已经闹了三四次了。
旁边食客评论着,“啧,不就是觉得老板没了他不行么,要是有个别的师傅也能做出这些菜,你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所以……所以……
常骅其实想不出什么所以来,就算他头脑一向精明,也想不出常彦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但只要他没有真正和别人在一起,那就怎样都没关系。
哦,早朝之后他就一直在衙门摸鱼睡觉到中午,所以他现在倒是不困。
就是还很气。
气的他决定不留在衙门吃饭,而是出去吃顿好的。
但下一瞬他就听常彦茗骂,“不是让你们都滚!”
这个“们”字,就很灵性。
常彦茗难以自控的喘息着。
但即便那样,也没有他心痛的程度大。
常骅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原来叫我,并不是盼着我等着我……
第5章
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脂香粉浓,可他万万没想到,会看到常骅自己趴在桌子上,那样子熟悉的很,一看就是中了药。
他心中大怒,刚想问又是谁,就听常彦茗咬着袖子,呜呜咽咽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虽然一张脸生的美,可却气势惊人,若不是老鸨有些特殊渠道,知道这对养父子最近和好了了,几乎以为他是要去杀人。
——就谁能想到,这其实是要去“捉奸”呢,尤其尚书大人明明把小倌们都赶出来了。
但就算知道他们之间没有龃龉了,可常骅周身的冷凝仿若冰山,没一会儿的功夫,老鸨就笑都笑不出来了,连旁边大厅里的寻欢客们的声音,都因为常骅的表情而渐渐消音。
老鸨立刻迎了上来……
虽然常骅这几年深居简出,京城只盛传着他的美名,他真出现时未必有多少人能认出他来,但老鸨做这一行的,特别怕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所以才千辛万苦的弄了官员的画像,因此只一打眼就认出了人。
而知道常骅是来找谁的后,老鸨更是半点儿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倒不是对这种地方有什么心理阴影,而是……怕,怕看到常彦茗和其他人在一起,怕看到那噩梦一般的画面。
怕到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就因为自己做的太狠,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温柔,所以常彦茗才会来这地方找乐子?
毕竟这地方的人温柔小意,是绝不会惹客人生气的
可明明他已经和自己说不行了,受不了,求着自己放过他,为什么还会来这种地方?
难道自己还没满足他么?
常骅这样想着,立刻起身就朝着南风馆的方向策马奔驰。
第4章
常骅知道常彦茗去了哪里的时候,面上不漏声色,心却好像掉下了油锅一样的煎熬着,疼着,灼烧着。
自己还是不行么?就真的不行么?
常彦茗一惊,努力握着拳头,用指甲刺自己的掌心,留下几弯月牙的形状,然后看都不看的将酒壶对着门的方向砸过去,“滚,不是让你们滚!”
没有听到酒壶碎裂的声音,常彦茗一惊,努力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可一旦尝到了快感的滋味,便会食髓知味,再难回到无欲无求的时候。
常彦茗就是如此。
而一般人还能像老鸨想的那样,自己撸一发解解压药性,可他偏偏不能。
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年居然救了这么一个逆子。
而且事后在他提出抗议的时候,常骅还一边给他揉腰,一边问他难道不爽么,还说什么,自己和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爽么,既然如此,管那么多干嘛。
爽是爽。
至于为什么不和老鸨说?
难道他不要面子的么!
而他身上的药……他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比皇宫大内里更好用的东西,当初他都打算忍了,现在也不是事儿,不是!
不过他也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这小胳膊根本拗不过这些达官贵人的大腿……而且他那酒虽然烈了点,但自己撸一撸也没什么事儿,所以他麻溜就带着人走了。
还很识相的帮常大人关上了房门,保证不会有人接机攀附权贵的来打扰他。
常彦茗等到房门彻底合拢,心底的冷笑就变成了脸上的苦笑。
因为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再拿常骅做标准,在和这些人比。
都是为了吃饭,咱们别说什么高低贵贱,配不配和常骅比,而是常骅凭什么是标杆?
凭什么!
就在他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蠢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人鱼贯而入,站到了自己面前。
没有他想象中的涂脂抹粉,香气熏人,这几名男子还真能称得上一句俊逸非常,且各有千秋。
第3章
没想到那个甜丝丝的酒,劲儿还挺大的。
但下一瞬他就发现不对了,因为他的腹中,又蒸腾起了热浪。
就他妈,卧槽!
就是少了点儿,三杯酒壶就空了。
常彦茗就又摸了摸自己的银票……物以稀为贵,所以就别要第二壶了。
而老鸨看着尚书大人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喝了三杯特酿,连忙朝着门口冲过去,一叠声的叫起来,“来人,来人,公子们怎么还不来!”
于是常彦茗摸了摸自己荷包里那一叠厚厚的银票,也带上了笑,“好!”
然后又开口,“把你们这的头牌,都通通给我带过来,让我挑一挑!”
老鸨立刻应了是,叫龟公去叫人,自己亲自把常大人送到雅间,还给上了果盘点心和水酒。
这地方高级,因此老鸨脸上的笑容半点儿不显得谄媚,只让人觉得亲切。
他声音也温润,“常公子来啦,里面雅间请啊。”
常彦茗暗道老鸨会说话。
常彦茗可谓是京城名人,当年他连中三元,是大玄最年轻的状元。
虽然三年后就被他的养子给超过了,可他那时才是最好的年纪。
正是该娶亲的时候,也是正好的年华,是当时多少少女的梦中夫婿。
也不知道是不是常骅刚开荤的原因,他夜夜都要和自己被翻红浪。
爽是爽。
可他这把老腰,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但今天特别的严重。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他妈的哪里又得罪了摄政王,他居然给了常骅一匣子的缅铃、玉势、角夫子、银托子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还交代常骅,都用在他身上。
平日里常骅绝对没有那么听话,但昨晚……就……就,就他妈的几乎闹了一整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