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商立刻来了精神,点头如捣蒜。
任语嘴角微抿,“你和床上那位也差不了许多。”
“师兄说什么哪……”袁商不以为意,勾起笑意看向任语,“我饭量可比他大多了。”
任语摇头以对,不以为意,“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来江南,难免兴奋闹腾,我看他现下应是困倦极,宋大哥你就别和他计较这许多了,快开间厢房让这孩子好好休息。”
“糖果子……桂花酥……”面庞不过巴掌大的男孩安睡在任语肩头,轻声呢喃着想了一路的吃食,呲溜着口水,睡得香甜。
听到耳畔的呢喃,任语一手轻拍男孩背脊,轻声道:“一会儿就给你买好吃的去。”脚步则随店小二指引抱着孩子向二楼厢房而去。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该说这些胡话,求你!”成珏爬起身跪在男人脚下,伏着身看向对方,鲜血如细柱自额头留下,顾不上擦拭,“求你……别让我走……我是你的器皿,你的牛马,性命是你的,内力也都是你的,绝不会再忤你半分意思。”
李春庭不理会,他后退半步踢开成珏靠近的手,“不许看我。”
男人应言低下头俯身跪地,血流混着眼眶湿漉淌落,心口灼烧地发疼,“你要用双修之法吸取内力,我会是个对你有用又听话的物件,只求你……别扔掉我……”
“咳咳……额咳……”成珏摔得浑身钝痛,支不起身,索性仰身躺在地上看向李春庭,“你难道忘记自己昨晚说过什么?”他痴笑出声,想起那一番倾诉衷肠似的情动之语,更是笑得自己心口发疼,“任语……我的好阿语,师兄在云溪峰上句句肺腑,若有来世,只愿能与你结为夫妻,做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照顾你一生一世。”说罢,他定睛看向那李春庭,却见后者莫名地红了眼眶,晶莹在眼中打转,眼刀划向自己时不是杀气而是怨毒……
成珏心间骤痛,支棱着爬起身,“我不该说这些……我……”
李春庭披着衣袍走下床,直接一掌掴在男人脸上,打断了男人的愧疚之语,“你算是什么东西!”说着又是一巴掌将男人打得趴倒在地,鼻间嘴角都溢血来,“上官华送你来,也不过是给我当个采阳消遣的活阳物肉器皿罢了……”猛踹在成珏胸口将其踢倒在一旁,紧接着又是抓起成珏的头发直接往墙上撞,看着男人额角磕破鲜血流不停,咬牙切齿地开口道:“予取予求?你这条贱命都是我给的……”
绿萝一下子后退半步,应了声,就迈着步子向偏院自己的住所而去。
李春庭听到那远去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手指稍微用力,指尖薄滑的指甲刻入另一人咽喉的肌肤留下血痕,“上官华让你这么做的?”
“咳……不……”成珏后背低着床柱,后脑勺撞在木楞上硌得生疼,气息在男人指节的重压下稀薄到难以维系呼吸,声音嘶哑得快要说不出话,“是我自己……额咳……我见你将我认错便应和……”
正说笑着,宋肖推门而来,他一抱拳示意,“辛苦两位老弟。”
袁商挥挥手,拉着任语下楼而去,“我方才坐着赶马车,就看到一处生意不错的酒楼,师兄同我去买些吃食罢,师弟我请客!”
袁商跟在任语身后,看着那一路跟顽猴似的男孩,此刻乖巧地安睡在师兄肩头,不住地摇头,这任师兄未免也太有耐性,这一路连宋肖这位慈父都几次忍不住想要收拾这小孩,倒是任师兄,循循善诱毫不动怒,还陪着这小孩玩闹。
站在门口,袁商看着任语将宋星波放在床上,帮那小孩脱去布靴掩上薄被,一番安顿好,才转而看向自己。
“去逛逛?”任语眼神看向袁商轻声开口。
昼日高悬下树影婆娑,舟车劳顿的一行人走入客栈,为首的年长男子拿出银两对小二吩咐几句,又转身看向门外另一年轻男子,“星波顽皮,一路闹腾得很,辛苦你了任语老弟。”
“宋大哥见外了。”任语牵着男孩的手下马车,见方才还在马车上生龙活虎要和他玩闹的孩子,此刻不知怎的,眼皮像是要粘在一起似的,斜靠在他身上走路,便弯下腰将其抱起,让男孩趴在自己肩头歇息,慢慢走入客栈。
“星波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要人抱?任语,快把这小子放下来!”宋肖见状忙劝阻,却见任语抬起手示意,“他就算身体不好,也不能惯着。”
“怎么?你就那么想让我动手杀你?”李春庭嗤笑一声,轻蔑地看向面目带血的男人,“器皿用着不称心,丢弃便是……反正总会有更好用的。”
成珏趴跪着被男人抓住头发昂起头,他口中混着鼻血和额头磕出的猩红,“我错了…我不该犯浑……不该说这些……”
李春庭蓦然松开手,看着成珏摔在地,“穿上衣服走吧……就是日日吃药苦捱也不想碰你。”
李春庭听了手上更是用力,恨不得五指成爪穿透此人咽喉将其结果,“果真是采花贼心性,色胆包天还敢狡辩。”
“杀了我罢……我已得偿所愿,死也不算亏。”成珏一手轻搭在李春庭抓在自己咽喉的手背上,沾到那渗出的血迹,更是痴笑着望向李春庭,声音越来越嘶哑:“原以为……咳……只有我是对月空望,万没想到……他韩煜也是同我一样境地……你心里早已对自己的师弟情根深种,爱意痴缠到甘愿化身女子委身于自己师弟也甘愿。”
李春庭听了将男人猛地甩到地上,“说什么鬼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