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上这种狗屁事情。
“你为什么要杀城主？还是说你有什么目的，是为了对付我的？”我不敢想，如果城主真的是想把我抓捕，我有没有可能逃跑。赵般如果真的要那么做，就不是喊那些小角色护卫了。
柳劲耸动肩膀，竟然笑的乱颤，眼角的泪水都蹦出来了。
“他会像你一样目光如炬的看着我，虽然冷硬强势，但是内心温柔，他的目光从未从我身上离开。”柳劲仰起头，鼻息喷洒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他的发际线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他却抛下我与那位娇小姐远走高飞了。我恨他，也恨那个女人，他们毁了我。你知道被背叛的感觉吗？你知道被强迫的无奈吗？你可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的恐惧吗？”他似乎太痛苦了，哪怕是回忆，都是一种伤害。
难怪我被关水牢里的地方都灯火通明，明明那种地方该是潮湿阴暗的。
太愤怒了，柳劲！我要让你后悔离开这里！
不，我不怕失去什么，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在乎！
我想这么说，可是柳劲已经提脚离开。
我本该因为柳劲的这一席话而高兴，可是不知为何，我却心情暴躁了！
我与他，也许根本没有可能会成为伴侣。
柳劲打算离开了，就在我们身体合二为一的这一天，他打开那竹门，并未回头，“你是个好男人，刚才我甚至有些恍惚，产生了幸福的错觉，如果我们真的是爱侣也许会很幸福，然而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还有，你继续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失去一切如同那人一样。”
柳劲就留下了这一段话。
月亮升上梢头时，柳劲醒了过来，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清爽，衣裳也换了套崭新的，惊讶的看着又在拆钱袋子的我。
“炉灶上的锅里，有一份还热着的煎饼，好歹吃点吧。”我忙活着，并未特意看着他。
柳劲下了床榻，走到我眼前，扫了一眼桌上的钱袋子，“不要再这么做了。”
弄了许久，我们才结合在一起，但是，两人都痛苦着。我是第一次，我后面的痛楚简直是无法形容，而柳劲一个劲的冒冷汗，吓得我完全酒醒了！
“柳劲，怎么样，我已经很放松了，还痛么？”我亲吻他的额头，身下的柳劲望着我，眼泪无意识的涌出，张嘴吐息着，时不时发出难以抑制的呜咽声。
这一天，不用出门了。
拥住他，手中的酒坛落在地上裂开，酒洒出来一地，使得酒香四溢。
柳劲没有回应我，我亲吻着他，饥渴难耐。
柳劲……
他望着我，那美丽的眼眸里甚至能看到我的身影。
“你知道吗，你很像他。”柳劲靠近我，主动的投怀送抱，他要矮了我好些，脸靠在我胸口，就似那小女儿家小鸟依人的依靠在丈夫的怀里。
明白这也许是产生的错觉，然而我却有些心动，如果，我有妻子，这样怀抱着她，给她依靠……也许是我以前所追求的。
“是人生如意须尽欢吧。”柳劲，嗤笑道。
“啊……对对对。”我点头。
走到他面前，我不由得看痴了。
“好了，洗洗睡吧。你要是真的想回去继续当你那统领，我不拦着你，呵，我有什么资格拦着你呢。只是，赵般真的不会找你麻烦？”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柳劲摇摇头，我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第二天，柳劲没有走，他站在院子里，似乎心情不错。
柳劲没有移开看着我的目光，他接着说：“也许你可能会奇怪，我这样怎么就是个军人呢，很多人都觉得我不像是个军人，因为我的长相，因为我太弱，没有人会把我与那些舞刀弄枪征战沙场守家卫国的军人战士联系在一起，甚至以为我是军奴。”
“你知道在满是男人的军营里，有多少人盯着你，用猥琐的目光把你看透的感觉是多么难受，我的鸿鹄之志，离我那么远……”柳劲说着竟然哭了，我一时之间愣了。
“来到雁城，我以为会好点，可是，有一个肥胖猥琐的士兵，胆大包天，总是骚扰我，竟然给我的饭菜里下了药，我失去了理智，那胖子坐在我身上，我甚至觉得我要死去，我恨不得把自己的那根东西切了，竟然能硬起来，竟然插进去那种恶心的人那里！是蒙巴德救了我，他一直照顾我，所以我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了谢礼，蒙巴德说，他爱我……”
气氛有些诡异的旖旎。
“你，其实是个好人。”柳劲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哦？我从没说我是坏人吧。
“而后呢？”我把鸡骨头吐出来，吃完等会儿扔出去。
“给你。”看他吃的差不多，把一碗水端给他。
对方拿着碗，瞅了我一眼，也就仰头喝了，难得的乖顺。那溢出的水滑过嘴角，顺着脖子而下，忍不住靠近他，捏住他的下巴，亲吻上去，亲了一嘴的油腻。
柳劲没有排斥我，只是等我放开他。
可是我不想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所以我成了窃贼。美名曰劫富济贫，嗯，那个贫是我自己。
我终究是个失败者，没有价值，没有灵魂。
“饿了吧，咯，醉仙酒楼的烤鸡。尝尝。”我把一个还热乎着的包裹给了柳劲。
“……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柳劲解开衣裳，整个人赤1裸的站在我面前。
我的确是有一瞬间想直接把柳劲吃了，但是我更气愤他此时的行为。
“把衣裳穿上，莫要让我说第二次。”柳劲不肯，却在我冷硬的眼神下，还是把地上的衣裳拾起来穿好。
回到竹林，屋里的柳劲却冲过来！
“让我回去吧，我随你怎么都可以。”
哎？
“他在你那儿吧？你早晚会知道，柳劲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到那时，你会后悔你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如果你到时候执意要与柳劲站在一起，我会解答你所有的疑问。”成玦的话大有问题，成玦果然知道些什么。
柳劲的背后有什么故事？
心事重重的离开成玦家，心烦意乱。
成玦了解柳劲多少？成玦又了解赵般多少？成玦不止一次让我不要对柳劲太过好奇，不要牵扯太多，可最终结果，柳劲已经无法从我的生活里剔除。
“你，已经无法挽救了。”成玦看着我的眼神无比怜悯。
怜悯？
“是，我是你救的，伤是你治的，但是我可没有求过你。我这人呢就是犯贱，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柳劲说道，“既然你认为给我续了命，那我还你便是，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还给你！”说着他把菜刀用力刺向自己的肩膀！
“你疯了！”我赶紧上去打掉他手中的菜刀！
“……”柳劲沉默如旧。
“不，我不知道。”
“……”不知道？骗谁呢。
“呵呵，我看你的印堂发黑，不久就会有血光之灾。”
“你来了。”成玦执笔墨在那画纸上挥洒，那一副山水图，画的是惟妙惟肖。
“嗯。”我走进那敞开门的书房，坐到了他身后的蒲团上。
成玦今天的心情倒是挺平静，没有上一次见到的那种暴躁模样。
我给自己找借口，找了个可笑的借口。
对，我只是好奇柳劲的故事而已，因为我的生活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有趣的人物。
一定是的……
“我不会让你离开，你也别要死要活，我不欠你什么，你要是死在这儿了，我将不会再出现在这里，让你那肮脏的尸体腐烂，充满了蛆，成为恶心的一滩烂泥。”我真是被气到了，话也说的难听了。
可后来想想，我又有多高尚呢？说柳劲是下三滥做作的疯子，我又有好到哪里去？
我从未杀过人，我从未欺老骗少，但我是个窃贼，偷窃，上不得台面，哪怕你的理由多么好听，都一样是偷窃。
“柳劲！”我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你的眼神，恶心的让我想呕，但是没关系，我不看就好了。”柳劲已经疯了，我可不陪着他疯。
我的心思有那么明显吗？有些慌张的我忍不住吼出声：“够了，给我闭嘴，贱人。”柳劲的话让我窘迫，又觉得他说的无比恶心。
“为什么？明明都撕破脸皮了，你还要回去受死？”
“这是我与他的恩怨。你莫要多管闲事。”
“谁管你闲事，你要去死，我不拦着，只是，你现在的命是我给你续上的。”
“呵呵呵呵……你真天真，如果城主真的想对付你，就不会放你跑了。他不过是在玩弄我而已。我是他的取乐工具，我是他无法面对却又渴望的存在。”柳劲离开了我怀里，我失落的垂着手。
“你很好奇，对不对？你想知道吗？来，上我，你就会知道的，你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把我压在身下么？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柳劲的话顿时让我哑口无言。
疯了，柳劲彻底的疯了！
可是，赵般与莫英才有何联系？
“他与你一样，是个小偷，是骗子。你很像他，就连性格都有相似之处。”他看着我，神色痛苦，几乎扭曲起来，那眼眶里的热泪就要溢出，却强忍着眼泪。
很想为他拭去眼泪，这张脸，不该有泪痕和扭曲的表情。
怀里的人，是名男子，我却抱着他，我想象中的她，变了，变成了柳劲。
“像莫英才？”说出这个名字总有种想要暴躁的冲动。
去你娘的莫英才！
柳劲是否对我有感觉呢？为什么他非要回去，太狡猾了，什么我给了他幸福的错觉，什么如果，在现实面前，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你要离开！多希望你就这样留下来！不管未来如何，不会失去你，这才是我想要的！
啊啊啊——
说的这么潇洒如风，然而你自己呢？
你也是有一刻感受到我给你的幸福，你才会这么说的吧？
你在关心我吗？
哟呵，不过是睡了一次，就这么管起我来了。
“成了我的人，果然是已经会为我着想了。不错不错。”我忍不住笑了。
柳劲听我这么一说，愣了愣，随即眼神一冷，显然不爱听我这样胡说八道。
——
直到傍晚醒来，我的怀里，柳劲还沉睡着。
指腹轻抚过他的眉，他的鼻梁，他的唇；此时的我，心情竟然是如此的平静，今早的疯狂不过是梦一场一般；然而那地儿的痛楚告诉我，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呼唤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失了心，着了魔。
我们紧紧相拥着，柳劲似乎动情了，我一把抱起他回了屋里。
他衣衫半解，我恨不得把他身上所有碍事的衣物都除去。
柳劲，你真的是生的一副好皮相，哪怕是男人，都为你心动。
想要丢去理智，暂时让欲望主导一切。
笑着的柳劲，太过不真实，也许，处在梦里吧……
我是醉酒一晚上，此时看柳劲都是重影的。
“你真是很喜欢喝酒呢。”柳劲竟然笑说我。
“额……醉生梦死，不过如此，怎的生活太无聊，人生如戏，须尽欢。”
我差点就信了，你以为我没脑子啊。
就算蒙巴德帮过你，那也不能是你说的蒙巴德爱上你你心甘情愿与他苟合吧。
就当他说的都是真的吧，我只能服了。
“……我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小时候是个乞丐，后来被收养，衣食无忧，我最憧憬的是军人，我想当一个士兵，所以我从军了。”柳劲平静的述说自己的往事。
“我从小小的下等士兵成为中等副参领，后来我便调职来雁城。当个统领。”柳劲说的话，有些诡异，这话听来不该是无奈或者气愤的么？他的语气实在是太平静。
巡防营统领的官职比之副参领，应该差不多吧。我不是很懂军官职位的区别。
我拿起那剩下的半块烤鸡，吃了起来。
柳劲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都听着。”这个时候，是我俩难得的平静时刻，没有针锋相对的争论，我们安静的处在一室。
“如果你非要回去，我绝不拦着，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执意如此。”我想知道你的故事，想了解你。是什么造就了如今的你。
“你可真有趣，有时反而不太像个市井小人。”柳劲竟然笑了。
嗯，最开始，我也不是以偷窃为乐，毕竟曾经的我还是个善良的人。
柳劲打开一看，闻到香味，果然咽了咽口水。
看着他吃了一半，嘴巴还油油的，虽然柳劲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但是吃相就有点可爱，吃的不急，但是吃的也不慢。
可能军人就是这样？可是我觉得柳劲不像是个军人，除了自身气场高傲冷漠，没有军人的那种气魄与轩昂，更像是一个高傲的富家子弟。
我平日里，无事可做的时候，就是喝酒，醉生梦死，曾经，我想象着我会成为一名大侠，然而现实却告诉我，这世上，是非曲直，你永远也辩不清，分不完，当你的热情被耗光的时候，你再也不会想起曾经的壮志凌云。
我躲在这雁城一隅，碌碌无为。
我只能想，我终究是个平凡人。
“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只要让我回去，我愿意随你怎么玩弄。”柳劲的话让我无名火起。
“你这样作践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父母知道你这样不爱惜自己吗？”我推开他，坐下来。
顺手偷了两个人的钱袋，看着两人都以为是对方拿了而吵起来，因为那两人也是小偷，喜欢偷平头老百姓的小偷。
我坐在屋顶，看着他们挣吵，结果被偷的原主人追来，那俩小偷赶紧跑了。
回去吧。
成玦你知道你表露出来的是什么吗？！“……你又知道什么呢？你不是我你怎么会懂。”
“懂不懂重要吗？”成玦问我。
当然重要。我想这么回答，可是我没有说出，他沉默了一会，目光落在那副画上。
“啊呸！你存心想要我揍你是吧，你别楞不恘的装神棍，太傻，不过你本就是个傻愣子，我原谅你了。”
“……如果是为了柳劲的话，我还是那句话，你好自为之。”竟然不回嘴，你是不是真的傻了？
“成玦，你觉得我还有机会脱身吗？”我知道，你对柳劲的了解比我知道的多，我的感觉不会错。蒙巴德，赵般，柳劲，成玦，他们看似毫无关系，却又互相关连。
“说说你又是因为什么来见我的。”成玦完成最后一笔，放下了狼毫笔。
这成玦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不是知道么？”
为什么我要感到难受，心口发紧，为什么我的心口会痛！柳劲，你就是一个陷阱，我掉进去了，爬不出来了！
既然如此，你休想逃。
想通了，一身轻松，去见一见成玦吧，那家伙最近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好比你心怀正义，杀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你就是杀人了，不能说你杀了一个坏人就不是杀人。
我到底是为何要这么执着于柳劲？因为他的美色？还是因为他的神秘？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并不是想与他发生感情。
你不自重自爱，成为一个下三滥的人，用着恶心的手段来恶心他人，简直是疯子。
柳劲听了，只是笑，“对，我是贱人。”
他的回话，又让我哑口无言了，我发现我的嘴竟然无法说话。
屋里一阵沉默，柳劲没有反驳我的话。
柳劲？
我打开门，就见到柳劲拿着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