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去哪儿呢......”

宣琅的声音有气无力，很单薄，像山谷间即将散去的雾气，叹息道：“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儿呢......”

“别......”宣琅很久没有说话，吐字有些笨拙。

薛琮的手在下方攥着他的裤腿，眼含期冀。

“别说这种......话......”

近到几乎就是从他的脑袋上方发出来的。

“不要……”

“什么……？”薛琮的脖子被他大幅度的动作带得“嘎嘣”一声，他不可置信地轻声问道，声音轻地像是羽毛落地的声音，生怕面前的景象被他的声音激起了涟漪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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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好......”

薛琮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我都听你的，你别走，你别走我什么都听你的。”薛琮碰碰他的脚脖子，又往上摸摸，小心翼翼地，“你想怎么样都行，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跪直了上身，“我错了，我、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你想干什么我都听你的，别再无视我了，真的......”

薛琮的嗓子塞住了，“你要吓死我了......我真的要被吓死了......”

“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这么多天，薛琮第一次从宣琅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小小的一只，头发被他蹭成了一头乱毛，衣服也没有好好打理过，衣襟咧开从上到下的每一处都透着颓丧的气息。

不过这都不重要，薛琮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僵得像块儿石雕，一动弹关节咔咔作响，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反而显得比宣琅还要脆弱，一动就要坠成一滩破碎的乱石似的。

都这个时候了，自己的内心还在为自己开脱，宣琅得有多傻才会原谅这个不懂得自控的，野兽一般的自己？

“不.....好......”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很近很近，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