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摸我。”
“呃，我没什么兴趣。”
希利尔是个很喜欢“自己”的人，虽然我并不清楚为什么连我也被他划入了“自己”的行列之内，我猜可能就是血缘和相貌原因，但我可没法对外貌和自己过于相似的人产生那种奇怪的欲望。
“晚宴的时候你就会见到父皇新娶的妃子了，尽量冷静些吧。”
“你这句话会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别说这些了，许久未见，让我好好看看……”
栽赃、陷害、下药……各种各样的意外事件，只要在恰到好处的时机送上自己这边的人，那之前的妃子便不会被在意，毕竟只是高级的玩物而已。
“这次的有些棘手，身份不俗，而且实力不弱。”
能让希利尔给出这种评价，我想对方一定是那种就算不出卖肉体也能活的好好的魔族。现在他可以在希利尔的眼皮底下封妃并且怀孕，将来就可能带着她的崽坐上皇后的位置。
怀孕的魔族……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个被我操了的孕夫，然后我想：怎么可能，不至于，皇帝再喜欢乱交宴会也不会默许别人操他的所有物吧。
“看来你有印象？”希利尔挑起眉毛，我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他尽收眼底。
“不……只是联想到了些东西。说起来，皇帝不是一直觉得魔族很低贱吗，怎么会给妃位还允许他怀孕啊？”
是啊，是啊，我是世界级强国朵雷亚尔的皇女，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早点得知我的身份，这样早就能把我骗得团团转，说不定我还会为了你去回到我最讨厌的皇宫计划篡位呢。
我恶意地想着，尽量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余光看到伊莱亚斯一只手捂着肚子，好像要用层层绸缎遮掩着什么一样，可这有什么用呢，所有人都知道即将要当王妃的魔族已经肚子大得没几个月就要生产。
“父皇，我回来了。”我僵硬地说出这句话。
“来见见我的新妃子，迪特的贤者伊莱亚斯。”皇帝指了指旁边的人。
被点名的伊莱亚斯这才看向我，此前他沉静而秀美的脸上一直挂着一种近乎虚幻的温柔微笑，就好像一位真正的皇妃一样，当他的视线转向我时，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诧。
说不定在他与我告别之时，早就已经变成皇帝的东西了。
此时此刻我只感觉像是被他抽了一巴掌一样，看错人被欺骗的耻辱、羞愧和愤怒一同涌上来，原以为伊莱亚斯是舍己为人的异族名士，结果发现他其实和邀宠献媚的玩物没什么区别。
是这样吧，不管是大贤者的身份还是比一般魔族更加优秀的身体，也只是为了向手握权力与财富之人展现自己的价值罢了。
远远就看到主座变成了两个，在右侧的自然是我那年老昏庸的父皇，而左侧的人是——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副与我朝夕相处两年、又在这半年之间频频入梦的脸被按在了一个身型臃肿的孕夫身上。
我的导师伊莱亚斯似乎还没注意到我。而我已经恨不得把他的肚子盯出个窟窿来了。
虽然与进入皇宫之前的安排完全不符，可我还是在黄昏时段准时到达了皇兄希利尔的住处。我都快要忘记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三年前？五年前？总之在确定了我这辈子都不想与卑鄙虚伪的朵雷亚尔皇室扯上关系之后，我就鲜少回到皇宫了，自然也没法见到只能被允许在宫廷内活动的omega皇兄。
当我带着一身纵欲后的凌乱见到久别的希利尔之后，他的目光从正在的书本上移开，将我打量了几秒之后，轻描淡写地说：“看样子，你终于去体验了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希利尔一直认为我外出求学是为了享受分化前的任性和放纵，虽然这种苦行僧似的“放纵”和贵族们口中的放纵不一样，但他仍旧将其定义为我是在和人一同扮演能让自己满足的过家家游戏。
“是吗，那真可惜。来换衣服吧，这些年看到可能会适合你的衣服都被买了下来，放满房间也是很碍事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之中，我换了一件又一件衣服，被灌输了一些几乎已经忘掉的宫廷礼仪，就去参加晚宴了。
这次的晚宴是家宴，来参加的只有皇室成员，也就意味着参加人数不足十人。
希利尔那张俊美的脸凑近我，美则美矣，但和我自己的面容有九分相似，即便是几年过去越发得富有魅力，可在我眼中还近乎是一张寡淡的白纸。
乌木一般漆黑的长发和洁白如雪的肌肤，像是童话中的omega一样，有种纤弱易折的美感。
他近乎陶醉一般地抚摸我的脸，在手指将要向下滑动之际被我一把抓住，“这样是可以被叫做性骚扰的。”
看样子会是一场拉锯战，啊啊，真麻烦，明明只是想赚快钱当作高级暗杀任务的，结果还是免不了虚与委蛇吗。
“你都束手无策，那我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希利尔露出近乎妖媚的笑容，仿佛真的觉得将我叫回来就能搞定这件事。我为他没由来的自信感到奇怪，但也懒得深究。
“父皇似乎是被迷惑住了，他还说，要为了这个魔族改写一些律法，当然是往对魔族友善的方向改的。我认为这样下去，如果他顺利生出了皇嗣，而皇嗣又分化成了alpha，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无心争夺皇位的我一方面首先天真地觉得这是件大好事，说不定几十年之后这世间对魔族友好的国家又多一个。但另一方面，在成年礼之前还过着宫廷生活地我深深地意识到，如果我放任事态发展，怕是不会活到能看到这种场面的日子。
我叹了口气：“所以呢，不先试试之前的老方法吗？”
我看到他的身上有着浅灰色的契约花纹，他已经彻底变成了皇帝的东西，这个认知让我手脚冰凉，如果不是自愿，又怎么能毫发无伤地接受这种契约呢，他身为大贤者的实力不可能保护不了自己的。
“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我是朵雷亚尔帝国第一皇女莱昂娜，随时愿意为您效命。”我执起伊莱亚斯戴了许多昂贵珠宝的手，在戒指上落下一吻。
伊莱亚斯的瞳孔紧缩了，干燥的双唇微微颤抖，“莱昂娜，你原来——”
被我敬仰着的导师抛下一切跑来做了朵雷亚尔——世界上对魔族不友好国家排名前三——的王妃。
多讽刺啊……
我放开了希利尔与我相扣的手，大步向前走去，皇帝注意到我了，转动浑浊的眼珠看向我。
好一个隐退！原来是干脆背井离乡去当了别人的小妾啊！
那硕大的肚子可不像是才怀孕半年的样子，他的面容仍然和记忆中一样温和谦逊，只是面对的人从穷酸学者变成了一国之主。
不会再见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那只是个意外。”我有种被看透的狼狈感，连忙岔开话题：“讲讲你在信里说的事吧。”
希利尔示意我坐下，荧蓝色的眼睛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乍一看简直不像是人类，我知道我此时也必定与这副模样别无二致，就算过去了这么久，我们还是长得如此相似。
“父皇要立一个魔族omega为妃，而且那个魔族已经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