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怪秦宝招人疼。”卓淮修凑近去亲吻秦授的脸色,一句稍带埋怨的话含着气音落进他的耳窝,“但我看像你这种小混蛋也不能太娇惯……我这乳头都给你嘬肿了,你说我应该找谁负责?”
“学长这不是废话吗。”
秦授不动声色地搓搓耳朵,用尽毕生之力遏制住下半身抬头的欲望。他拿指腹贴上卓淮修的胸口摩挲,隔着一层白衬衫勾住肿大凸起的肉粒挑逗似的拨弄。卓淮修脸色变了变,修长五指捏住秦授半硬半软的下半身用力一掐。
站在卓淮修身旁正发着呆的秦授打了个喷嚏。
“怎么,感冒了?”
卓淮修合上笔盖,将文件夹搁在桌上。他拿白净温凉的手背自然而然地贴上秦授的额头,动作里不带丝毫暧昧,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秦授咂了咂嘴,随手捉了他腕子来亲。
“行行行,真是能絮叨…跟个老妈子似的。我还能玩儿你不成?”
“哎哟哎哟,小弟我哪儿敢呐!”提议的人挤眉弄眼,接着像是随口问了一嘴:“我说大哥,之前那个秦什么……要不要叫上他?我看你们关系似乎还不错?”
“……不用。”
那时候会骄傲地想,这世上除了法律没什么能约束他。现在看来,白名单上还要添上个令他五味杂陈的姓名。
秦兼承,可能是他见过的道行最高的渣男。想到那禽兽身边时刻环绕的完全不比他差的男男女女,他才能意识到,尽管他凌巍在旁人眼里是放纵驰荡的校霸,在秦兼承那儿也只能算得上广袤鱼塘里的一条小鱼。
“……那就这么定了。老大你去吗?”
他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授,唇边温和笑意不变,神光中却透出冷淡的思忖。
秦授揉搓着指梢。那一瞬间,他觉察出一种恶狼觅见猎物的兴奋,迫切的占有欲望令他欲罢不能。
贱不贱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无法容忍自己的身体留下别人的烙印,更不要提什么精神上的臣服与自我迷失。
哦豁,遇上对手了。
秦授眯了眯眼儿,倒也没再说些什么。
卓淮修一时间头痛万分。
“学长……真的不能穿环吗?好想看。”
秦授眨巴眨巴眼卖乖,撒娇似的拖长了嗓子。
似乎又不是。他想起秦兼承对他其实过于含糊,那家伙同形形色色的人也保持着同样亲密的关系,在他面前甚至无意隐瞒。
“嗯啊…。”
凌巍随口应答,神色复杂。他的指节使了几分力气蜷在桌沿,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杀人。小弟觉得后背凉飕飕,也不敢再多问,心中则是暗自感慨——像老大这样的完美男人,原来也会有情感烦恼噢。
秦授蔫儿了。
“小秦别闹。”
卓淮修理了理衬衫。非要说实话,他不排斥这种泰迪行为。——他只是讨厌完全受人掌控,而他的小朋友,又似乎是正好有着很强的掌控欲。
“没事,我看多半是小狗骂我。比起这个,学长真的很关心我啊。”
凌巍:“阿嚏!”
卓淮修不动声色地抽了手,摇着头笑了两声,眼神显得迁就又包容。
小睿智,那就是你嫂子啊。
“也是,那小子成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儿,说不定叫去了也只会趴着睡。”
凌巍闻言笑出声来。好像还真是。
“嗯?嗯。”
凌巍随口一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他的小弟已经满眼星星地大声道,“ok!老大这次你可千万别放我鸽子了啊!我们常去的那家夜店,今晚十点不见不散哦!嫂子再好,也要管管兄弟嘛!”
……说的也是。他也需要社交啊,他也有自己的人际关系啊。每天只是围着秦兼承那家伙转的话,情况只会越变越糟好吗。
……其实的确是他得意忘形过头了。因为当他抬眼看卓淮修头顶时,他发现那一行小字绿油油得像油菜田,和初次见面相比,可能只变淡了一丢丢。
这家伙的确棘手得很。他需要改变策略。
卓淮修还要再说些什么,舞台上已经传来呼唤的声音:“卓学长,这里准备好了,可以排练了!”
卓淮修皱眉。
“小秦,我不是女人。”
他可以做爱,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承认,体位上的承受者便可以被称为雌伏。说到底,他们同为男人,并在同一场性事中汲取相同的快感。一种健康的、能够有效避免精神依赖的肉体关系,首先必须保持地位的平等。而要保持地位上的平等,首先必须杜绝感性驱使下的一切对原则的退让与对逾矩行为的纵容。
凌巍攥指轻啧。他见不惯秦兼承八面玲珑四处逢缘的潇洒,又离不开那家伙恰到好处细致入微的体贴。理智告诉他及时放手不可沦陷,然而想到要完全脱离那家伙,他又感到极度的不甘与痛苦。
服了。纠结到这种程度,他还算是他吗。
他本该是无拘无束桀骜不驯如同野马的,偏偏在秦兼承手里沦落成任人骑任人欺的乖乖小马驹。家境优渥,父母常年不在身边管教,老一辈人又格外宠溺他这个做孙子外孙的,教他养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性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