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岐窘迫得无以复加,羞得抬不起头,“我生了怪病……”
千夜问:“什么怪病?”
陈怀岐咬唇嗫嚅,“就是……肚子……越来越大……”
大肚青年之前跟随众人迎接虞老爷和千夜,远远见过她。再说,庄子上很少来外人,大家互相熟悉。这样一位容色出众的年轻姑娘,不是虞家大少奶奶,还能是谁?
青年垂首应道:“是。”
千夜见他面容清秀,挺着大肚的模样和虞鸣烨有几分相似,不由多问几句,“你是谁家的?”
盛夏的傍晚,天色刚刚暗下来,还没黑透。千夜在田埂上散步,吹着柔适的晚风,感觉份外惬意。
前面不远处走来一个男子,脚步有些虚浮,看着十分艰难。
千夜并未在意,自顾自地望着天。
那是个极小的棚子,只有一张单人床,三面漏风。平时,陈家白天避太阳、避雨用的,晚上没人会来。
陈怀岐气喘吁吁慢慢坐下,肚子高高腆着,他一手后撑,一手来回摸腹侧。
千夜问:“肚子疼?”
陈怀岐扶着肚子,走开两步,“没……没什么?”
千夜再次靠近,“还说没什么,你身子在抖。是肚子疼吗?”
陈怀岐脚下踉跄,呼吸变得不规律,“没……”
千夜:“你儿子行,你为什么不行?”
虞老爷:“我和鸣烨不一样……”
千夜:“哪里不一样,不还都是,张开腿等干么?”
陈怀岐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抚摸大腹,这次他没有躲。如此畸形羞耻的地方,被年轻美貌的大少奶奶摩挲,让他从心底产生一种不可抗拒的战栗。
他经历过人事,也知道被女人压在身下的滋味。妻子去世后的大半年里,他承受心灵与身体的双重焦渴。
而且,虞家老爷和大少奶奶刚来庄子上的那几日,他曾去过他们住的院子,想求虞老爷减免田租。还没进院,隔墙便听到里面的狗吠与若有似无的呻吟声。他不知道那人是谁,却能听出是个男人。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同他与亡妻一样行房。
千夜忙将耳朵贴上去,“你别动,我听听……”他肚子里的动静,像极了胎动。“岐哥,你真是怀孕了!我明天就让家里的大夫过来瞧瞧。”
陈怀岐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男人怎么会怀孕?”
千夜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个……你和亡妻之前……嗯……是她压你吗?”
陈怀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之后的日子,他便晨起去田里农耕,等千夜醒了,再挺着肚子回来,伺候她看账本,为她端茶递水。有时千夜外出,不用他跟着,他或回家或去干活。日暮十分再服侍她用晚饭,陪她晚上说说话。
有一日,月明星稀,圆月当空。千夜想去外面走走,没让捻儿跟着,只带了陈怀岐。
陈怀岐闻听此言,不由得喜出望外。可是转念一想,又低落地扶着肚子说:“我身子如此笨重,能替大少奶奶做什么呢?”
千夜笑道:“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总行吧?”
陈怀岐犹豫,“这……”
这可吓坏了陈怀岐,他连连后退,差点跌倒。
千夜也唬得一跳,拉了陈小哥一把,将人扶稳当。这要真是怀孕,摔一下,非出事不可。
自打那日,千夜晚间总能遇到陈怀岐。看他拖着笨重的身子慢慢走来。
千夜和虞老爷在庄子上日夜不停奋战,直做到老男人下不了床。
虞老爷在千夜怀里喘息,“我不会也……怀胎吧……”
千夜摸着虞世安的腹部,“老树开花,也挺好的。”
千夜:“你多大了?可曾娶妻?”
陈怀岐:“我今年29岁。有过一房妻子,大半年前……病死了……”
千夜心下揣测,既然娶过妻子,难不成是有孕了?“你肚子里可有什么动静?”说着,就要上手去摸。
大肚青年揪着短衫下摆,头压得更低,露出一段小麦色的脖颈,“我家姓陈,住在庄子西面第二家。我是家中幺子,叫陈怀岐。”
千夜想了想,庄子西面第二家,姓陈……想起来了,他家三个儿子,却交不出年租。
千夜看了看他高挺的肚腹,忍不住问:“陈家小哥,你这肚子……怎么回事?”
不一会,二人走近,千夜才发现对方大腹便便,累得额上冒出细汗。他手里提着农具,应该是耕种晚归的人。因为行动不便,比其他农户回来晚了许多。
他见千夜看过来,不由得停下脚步,怯生生地问好,“大少奶奶好。”
千夜:“你认得我?”
虞老爷在庄子上待了几日,虞府有事,请他回去了。
千夜便独自留下来,处理陈年旧帐,一待就是半个月。
这是她来到虞家后,最为清静的时光。每日看账,到佃户家里走访,根据情况催要、减免租金。
陈怀岐声音低低的,“嗯……”
千夜扶住他,“咱们先回去,你还走得动吗?”
陈怀岐不想回去,脱口而出,“前面不远,就是我家的瓜棚。你扶我去歇一歇……”
千夜便扶着大肚青年,一脚深一脚浅往瓜棚走去。
那晚,他没敢进去打扰,但敏感的身子着了火一般。他躲在墙外暗处,倚靠草垛,听着房内的动静,自渎了一番。他摸索着解开亵裤,一手拍打自己的大腹,一手快速套弄。口中的闷哼与里面保持相同的节奏,他觉得很空虚,想被猛烈的贯穿。他想要,想要极了。
此刻,陈怀岐被摸得四肢无力,胸口不停起伏。
千夜抬起头,“岐哥,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陈怀岐呼吸一滞,转而脸上红得仿若滴出血来,撇开脸,点点头。
千夜其实早有猜测,干农活的男人,大多粗糙黝黑,这个陈小哥却面白无须,人也清清爽爽,看着就像下方的。他作为承受方,身体会分泌出一种物质,让他不那么阳刚,偏阴柔一些。
千夜激动地抚上他的肚子,那里面有个小生命在游走。如果虞鸣烨醒着,也该是这个样子。有一瞬间,她几乎将眼前的青年与虞少爷合二为一。让她生出怜惜之情,想要将没来得及给虞鸣烨的,通通弥补在陈怀岐身上。
两人走了一会,陈怀岐突然弯下腰,抱着肚子痛哼一声。
千夜转身问他,“岐哥,你怎么了?”
陈怀岐白了脸,抖着唇说:“我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千夜问:“你不愿意服侍我吗?”
陈怀岐连忙说:“不是的,怀岐自然愿意……只是,家中田地无人看管……”
千夜:“我又不让你随时守在身边。况且,不要你家年租,地里的东西足够你一家的口粮,你的兄嫂也能帮你干点农收的活计。”
千夜会同他说几句话,问问他家里的情况,也会带一些糕点给他吃。
他家中父亲老迈,母亲重病,拖垮了全家。大哥跑去镇上做工,摔断了腿,做不了重活。二哥身体羸弱,三天两头就要病一病。以前,家里还有他是重劳动,现在他得了怪病,租种的田地也打理不过来,收成比不得别人家。
没过几天,千夜便与他混熟,随口提议道:“陈家小哥,我在这庄子还要住些时日。你来伺候我的起居,我免你家一年的田租,怎么样?”
虞老爷没气力生气,“什么话?”
千夜想象着虞老爷挺着肚子的姿态,忍俊不住,“你不想亲自生个三少爷吗?”
虞老爷:“别……不行……”到时候,他的姨太太们怎么看他?虞家的下人管事会怎么说?简直难以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