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戛然而止,贺可祁听后也蹙眉,但立即展开。他揉揉眉心儿,伸手点了点任玉玺,任玉玺接收到迟钝的点点头。
“啊…那个,啊是。风风喜欢女的,武你不也喜欢美女吗,咱不都是?”他霸气的拍拍武琐蔚的肩,用力抓了几下,声音低下去,只有二人听得到,“抱歉了啊武,别放心上,咱都兄弟。”
武琐蔚这回倒又真像无所谓了,他摆摆手,拍了下桌子,一连贯的动作在明眼人看来就是在掩饰。
付风动,是累的。
但他更乐意做自己,自由的,总是能消磨一些棱角。
在他又一次看向付风动时,付风动正在看他。厉年眨了一下眼睛,缓冲完毕,举起手中的酒杯,二人隔空碰了碰,一饮而尽。
哪怕风吹动头发,也能优雅的在上方旋出一支舞,待他抬抬眼,风,就停了。
任玉玺听到付风动的接话,更热情了,从椅子上下来坐好,敲着桌子一字一语:“他脖子上那翡翠哪儿来的他自己都清楚,他儿子躺那病床上我们不救,就能说是畏罪自杀。风风,那可不我能耐了?”说罢几人笑作一团。
厉年在旁边儿一抬眼就能看到偷看付风动的任玉玺同事,听说是叫武琐蔚。但现在看来,他倒真的不像无所谓。
今儿来的还有任玉玺的同事,加在一起也就五个人,坐在任玉玺家的后院儿,嚷出了五十个人的气势。
任玉玺长的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小狗儿样,看着不像三十出头,倒像大学生。那谁能想到这小狗儿说一句话都是带电报声的呢。
曾经坐诊的时候看到一个不常见的片子,出口就是国粹,把人家病人弄得皱着眉表示,以后不挂他的号了。
贺可祁听罢看向了太阳,又移向了厉年。
是啊,出太阳了,黏黏。
前方多是未知与茫然,但总能推开,又飞扬,相遇,又重逢。
厉年挠着贺可祁手心儿,淡淡一句,“贺可祁,出太阳了。”
日间送阳,良夜盛月,
他从情绪中脱离,伸手触上了厉年的后颈,施力按了按,“去慢行?”
厉年扭过头,像多次做的一样,倾身吻了上来,哪怕这是在大道上。
贺可祁吸着他的舌头卷了卷,意作抚慰。松开口时,回味的都是甜的。
付风动是独特的,武琐蔚的眼光与灵魂也是。
贺可祁站在他身旁抽着烟,迷失在一切原始事物中,转晕了头,看不清这是曾经还是未到达的白天。
厉年察觉的没错,贺可祁的确状态不佳,但日子哪儿有顺心的呢?
吃饱后不等收拾他就上楼洗澡睡觉了,边上楼梯边吆喝:“我八点起,今晚还约了美女了,中间地震也别叫我啊。”
“吃肾宝不?”
贺可祁冷冷的来了一句,几个人笑开了,全然不顾任玉玺的心情。
拍立得的色调增上了一层暖意,手指触上去涩涩的,却能温了指尖儿,贺可祁接过来也自然的弹了弹,随后揣进了口袋。
“咋想的,冷的不得了在外头吃饭?”
厉年看看手表,“而且才不到十点。”就吃午饭了?
但他随意一笑,将尴尬击散,“我是看您好看,很有自己风格,独特,令人羡慕。”
付风动喜欢他的评价,举起酒杯,啤酒被他喝出来水果酒的味儿来,他舔舔唇角,莞尔一笑,“谢您。”
小插曲告一段落,五个人的午餐从十点吃到了下午一点,吃的东西倒不像午餐,一堆各样式的外卖跟零食,但任玉玺也吃了个肚歪。
将洒脱倒入其中,付风动饮的痛快。
他放下酒杯,敲了敲,为他量身定做的气息含在喉间,辗转,随而吐出,他开口之际,这世上的某些东西就碎了。
他说的轻松,“玉玺同事,武琐蔚帅哥?别看我了呗,我喜欢女的。”
付风动偶尔抬眼也是对着几人说话,而面对武琐蔚时也是坦然的交谈。
厉年听贺可祁说过,付风动跟他的外表不同,他喜欢异性,但是能接受他的异性不多。
他飘出的忧愁也不是捕风捉影,厉年上次从他身上看到的伤感也不是偶然的。
这不,他头上趴着针织帽,松松的挂着快要掉下来了,他还不老实的蹲在椅子上边抽烟,边晃着头叙事。
“诶卧槽,那你说,专门儿来找事儿的咱能罢了?我说把他儿子弄到警局里头,他可是吓着了,摆着手就说不找事儿了。”
“你能耐了?”付风动正在扎辫子,头发尽数拢到前胸处,他淡然的垂着眼皮儿,听到任玉玺的话偶尔勾勾唇,给予回应。
黑不见白,白亦破黑;
世愈众神,神不渡人,
渡不过己,乍现友人。
他松了紧绷的神经,漠然一笑,“撒娇?”
厉年弹着他的眉骨,让他回神,“想啥呢?我馋了而已。”
贺可祁挑挑眉,不揭穿突如其来的柔软,他牵过厉年的手,往停车的地方去。
老爷子那事儿是朝他不堪一击的圈子中砸了块儿石头,碎的完全,滴答的黏不了一块儿,只得慢慢儿的等融化的外胶重新凝固,才能筑起新的氧气层。
他就这样,慢慢儿的等,慢慢儿的过。
厉年陪在他身边的日子,总是充实的。
“叮咚”一声,门锁住了,该走的人也都忙活着往外出。
付风动主动提出让武琐蔚送一程,后者当然乐意。
车子扬尘而去,厉年摩挲着指尖想事情,这种相互欣赏的态度总是能将有趣的灵魂触碰在一起。
任玉玺摆摆手,猛吸了一口烟,“我踏马刚下夜班儿,吃点儿好的补充补充。”
贺可祁坐了下来,将桌子上的巧克力全都搜罗到一处,点点桌子示意厉年享口福了。
小豹子给了他个wink,就开始一心二用的听着对面儿几个人吹牛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