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例的抬头,惯例的念出那行字母。
“i don,t wanna die”。
“i don,t wanna die”。
不管厉年啥样儿,他都觉得挺好,自己家孙子自己明白。
厉年听着外头的歌儿换成了。就知道老爷子又在店里跳上了。
他拉开窗帘看空空的小道儿,却意外的感觉到一阵饭香。
奇特的环境,看不清的人,缠绵的酒气,无尽的欲望。
在那里,他感受的通透。
他爱,每个新鲜的细胞,以及未知的人影。
若是让人走火该走的路,也是这么容易?
层层裹层层,行行透行行。
看不见的明天,成就的又是谁的心思?
厉年感觉到触碰,挑了下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冰凉物件儿。
“点个火?”
点个火,便真的点了火。
“厉老板?久仰大名。”他主动去拉厉年的手,把人家手握在手心儿,掰着厉年的手指贴着自己的。
每说一个字儿,就握的更紧些。
“本人,贺可祁。名字,不如厉老板的好听。”厉年在心里笑了,这贺艺术家,挺会钓人。
小姑娘正趴贺可祁身上撒娇,嘴里直骂着贺可祁个老东西真不是人!
厉年心想,我同意。
“小 叔?”他故意压低声音,两个字儿被他拆开了说,显得格外风情。若不是他面上的平淡,贺可祁就以为这小子在勾引人了。
林宸宸刚告诉他,今晚,贺先生会来,已经订了房间。
贺先生,贺先生叫什么?贺先生能,贴着脖子告诉他吗?
他想起昨晚的发泄,下身有点儿苏醒的趋势,搓搓手指转身过去又坐在窗帘儿底下。
但要说姓啥…
“唉,伤心了。谷丹。我好伤心啊,我都记着你们名字,你们都记不住我的。”她趴在谷丹身上装模作样的抹眼泪儿,可把两人给逗着了。
厉年张口欲说些什么,就被一道漂浮的嗓音拦着了。
“也就那意思。他跟您一样,也短头发,看他样儿看不出,但我小叔是艺术家,家里贼多画儿。等会儿他来接我,你俩比比。但我小叔得输,变成小输了哈哈哈哈哈。”
嗯,看不出的寸头艺术家。
不知道为什么,厉年现在听到艺术家三个字就想起来那老男人,上回他朋友叫他,贺艺术家。
但他还是答应了。因为,他也想做,新尝试。
“需要时间,研究研究做独特点儿。”
“当然!”姑娘一下儿站起来鞠了个躬,大展手臂的把做巧克力的意图跟厉年还有谷丹都道的明明白白。
一抬头发现谷丹跟人聊上了,还挺起劲儿,接着她就开始跟电话里的人开始交流。
这人,这姑娘,是认识的?怎么,他没印象?
“厉老板。”那姑娘对着他招招手,他出于礼貌走了过去,点了下头示意有什么事儿就说。
过了中午时间就走的飞快,下午巧克力店生意是最好的,他们店里还有可供休息的饮品区,有挺多大学生在没课的时候都来坐上一坐。
厉年无意的扫了一眼角落里的女生,自己一个人待在那儿,从来到就开始打电话,跟电话对面儿的人撒娇。
厉年敲敲桌子给了谷丹一个眼神儿,示意她去提醒一下。
“年啊。”
厉年看向陶老爷子,等着他后话儿,过了一会儿都没开口就过去把他扶起来,给人伺候着穿衣服,穿鞋。看老头儿喝下一大杯下火茶,就轻咳两声眯着眼直盯着老爷子。
老头儿给了他一脚,就看见脸上的酒窝荡起了小波。
“i don,t wanna die”。
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证明。
证明给谁看,就无从得知。
有人气儿的地方,总是令人遐想。
这家小店儿,总是没开错。
“妈,谢谢。”三个字细微的没散开就消了去,但余韵一直缠着整个房间。
不再是那种,一睁眼,抓在手里的都是可见的透明。
他讨厌,一切带有明确指示的东西。
陶老爷子说完就径自出了门儿,就好像这只是一种任务,他负责说,厉年负责听。就跟小时候儿背课文儿似的,讨厌却还得做。
回望着陶爷爷,听老人家的念叨。
“开好车,住好房,还有个店,干啥去那地方受委屈呐!”同样的话念了百八十遍都没换一个字儿,厉年也没听腻,还想再听个几十年。
委屈?当然不委屈。
猎物跟猎物,能做敌人吗?
对他们来说,不能。
那就,做情人。
火苗在手掌中冲破机体,蹭热了皮肤。
混合血液,汲取水分,污染蛋白质,吸食矿物质。仅一簇火突破重围,烘干了脉络。
这一关关,它却走的极其容易。
他像普通好兄弟一样去搂厉年,趴到他耳边低笑。
“你好。”小豹子。
“小叔,你,好。”拆开念的几个字儿落入贺可祁的耳中加满了电流,他拍了拍厉年的肩膀随后松开手臂,垂下来的瞬间蹭着厉年的臀肉。
但真就把他给勾上了,他让贺丘慕坐正,转过身来打量起了厉年。
把皮肤裹得严实,穿的规规整整的像个学生。贺可祁觉着,小豹子,当真是小豹子,但是会服软的软毛儿豹。
今天的厉年,更讨他喜欢了,十二分。
“小公主。”一具难以忽视的身形贴着厉年的,他微微抬眼就看到了含着情欲的一双眼。明明温度不高,却感觉回到了那天晚上,一把火烧着的痛快。
“小叔!厉老板,这我小叔!”小姑娘看见贺可祁激动的站起来给俩人介绍,介绍完就自顾自的喝起了饮品。
厉年停顿了几秒,去了收银台拿了个东西又转了回来。
厉年想了会儿,主动开口。
“小叔他老人家贵姓啊?”
“跟我一个姓儿呗,诶,厉老板您知道我姓啥不?”小姑娘眨巴眨巴眼,尽显俏皮。
“给你小叔做?”
“啊…我小叔说是叔,其实才31!也不是亲的,但就是亲。厉老板您就挺帅的,我小叔能跟您媲美。”
“美?”
“厉老板,您能做一款彩虹的巧克力不?”
彩虹?
“能吗?我看您店里头也没有,您这么有才,指定啥都能做。”这姑娘挺会刺激人,关键是厉年不吃这一套。
这声音太大了,在这儿都能听到说的啥。
女孩子应该有点儿隐私,不能什么都被偷听了去。
厉年又把手机调大了音量,耳机里的rap快节奏的给他熟悉感,他踏着脚步听完了整首歌。
陶爷爷这才舍得开口。“年啊,会所咋样啊,新鲜不?”
他想说,新鲜够了,就别去了。安安稳稳的,去当老师去。
“好。挺好。”真挺好,马上,就能开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