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门口的两个酒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大步往里面走去。
“身份证呢?”酒保拦住她。
她抿了抿唇:“没带。”
可她还是没有什么出去的欲望。
她在人群中有些漫无目的地走着,人群的热闹与她无关,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留下一片寂静。
天很快就黑了,街道却比刚才更热闹了,街边的灯把街道照得亮如白昼。
应该去哪里打听呢?还是去酒吧吗?
她有些不知所措,漫步在街头。
她都快忘了上一次这样随心地散步是在什么时候了。
寸头男身后的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鸦刀!这就是你设计的!”
寸头男冷哼一声:“这也配我来设计?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你们既然这么执迷不悟,那不好意思,我得清理门户了。”
他们闻言眼中都透出杀意,对着坐在地上的她们步步紧逼。
“住手。”一人的声音有些慵懒地在胡同的入口响起。
所有人闻声望去,发现是一个脖子上带着一条很深的疤痕的寸头男人,他穿着不适时节的深色大衣,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棍这些家伙。
“是你们干的?!”有人不确定地问,还是怀疑起来是不是有对家把大哥抓单了。
女孩不住地颤抖,引得她胸前的春光一起颤起来,她死死抱着救她的姐姐不知如何应对。
她自然能感觉到女孩的害怕,她用左手拍了拍她的背。
“姐姐……”女孩惊恐,不知所措,所有想说的话似乎只有这么多。她呆呆地看着为自己出头的人,又看着那具尸体,脸色惨白。
女孩忽地反应过来,她上前握住她的手:“姐姐你快些走!他的人马上会过来的!他们马上会过来的!”
是这个男人一定要自己独占她,才把那些小弟打发去买烟了,小弟们自然知道老大的意思,但也意味着他们还会回来!
他……轻敌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生,眼里的不甘如潮水一样翻涌起伏。
他带着他的不甘倒下,鲜血减了她一脸。
该死的是你!
在他说话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左手捡起地上的长刀,对着男人狠狠刺去!
就是那里!
没有办法,她只好去一些小卖部里问路。
去了三家零食小卖部,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零食,她才敢确定去安平街的路怎么走。
安平街在三条街开外,她准备去做小巴士。
那一瞬间,她觉得她都听得到她手臂骨头碎裂的声音。疼痛让她一下跪倒在地,她痛苦地捂着手臂。
一旁刚被侵犯的女孩才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衣不蔽体的女孩见状跌跌撞撞爬到她身前,哭着护着她:“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该死的!”男人喘着气骂着。
这也太慢了。
她握着长刀擦着那钢管就躲了过去,顺势手肘击到男人的腹部,像应尧教她的那样——
长刀滑过来反握住,再往后捅去——
这样划出来的伤口,可以让人大量失血。
“啊——”
男人背上出现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他急忙起身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背。
她在男人身下痛哭求饶——
恶心!
那男人——该死!
她狠狠瞪了那酒保一眼,转身就走。
看了看酒吧一旁黑漆漆的胡同,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前门不让,后门总会让她进去的。
她站在镜子前,挑选了一条最合身的浅紫色碎花系吊带裙子。
她的长发已经及腰,柔顺地披散在腰间。精致的五官带着她独有的清纯韵味,白皙的脖颈和优美的锁骨以及不错的身材被这条裙子衬到了极点。纤细的左手腕上的银质手镯闪着清冷的光。
镜子里的人,满意地对她笑了起来。
两个酒保对视一眼,另一个看了她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你看着不像成年了的。”
“只是看着不像啊。”她微微皱起眉,楚楚可怜的样子。
酒保还是不放过:“不好意思,不行。”
她找到了这条街的酒吧。
在她的认知里,这是她见过最大的酒吧了。它在如此热闹的街道上都如此显眼,“残夜消酒”四个大字在大门上被五彩的灯照得花里胡哨的。
“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牌子在门口摆得端端正正,似乎是在严明告诫她:你进不来的。
在那些事发生后,她每次上街都胆战心惊。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总觉得下一秒就有人跳出来说她杀了人要把她抓起来。
应尧第一次强迫她出去的时候,她只敢抱着他的胳膊,怕得把他的胳膊掐出了血印,他不得不拖着她走。
后来……后来,在应尧的帮助下,她就习惯了,也安心了。
他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人会意。
一路摇摇晃晃,到那边时已经是傍晚了。
安平街和她家那边的街有些不同,街道的店铺更多更热闹,店铺的装潢也比她家那边的精致许多。
许多夜宵摊已经摆了出来,熙熙攘攘的街道,混着各种食物的香味,不由让她觉得有些饿了。
“虎鲨死了,那这里的老大就是我了。”寸头男人一步一步走来。
“你放屁!”虎鲨的小弟吼起来,“你怎么配做我们的大哥?”
寸头男身后的人嗤笑起来:“那你们更愿意让一具尸体做大哥?”
她看着那些人,坦然起来:“不是,有人来了。”
“放屁!这里只有你进来!”一人吼起来,他再不相信但他也知道实情,他一直在外面守着,就看到这一个女人进来过!
他当时还想着对这漂亮女人做什么,结果……
她的思绪放空,听到女孩的话脑中却还是一滩浆糊。还没来得及思索女孩话中的意思,就听到后面传来了无数人的脚步声。
“大哥?!”有人惊吼道,跑到那尸体一旁。
所有人围住了她们,他们面面相觑,似乎也不相信自己不可一世的大哥居然是被两个女人干掉的?!
她喘着气看着男人倒在眼前,抽了气一般跌坐在地。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瞳孔都没有聚焦。
一切都陷入了寂静。
应尧说过,刺那里就活不过来——
“啊——”她身旁女孩的尖叫声响起。
失血过多而有些乏力的男人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心脏上的长刀,钢管无力地从手中滑落。
她们不约而同看向了前面的男人,被侵犯的女生有些心死地跪在他面前,哭得嗓子都沙哑了:“求求你放过我们求求你放过我们……”
“呸!”男人红着眼,对着女孩的脸吐出一口痰,“老子看得起你才操你,现在老子要你死……”
他举起了钢管——
铛!
男人的反应比她快多了,她的长刀打到男人挡在身前的钢管上。趁她因为碰撞而捏不稳长刀时,他举起了钢管狠狠敲向了她的头。
她伸出手臂去挡,钢管毫不犹豫地狠狠击下。
在看到她后有一瞬的疑惑,紧接着的就是愤怒。
她握着长刀,怒视着他,眼里的杀气几乎要把他吞了。
“你是谁?找死吗?!”他喘着粗气,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举着钢管对着她就打了过来。
她全身都颤抖起来,手习惯性地摸上自己的手镯。
灵活自如地抽出那长刀,用应尧教她的方式将长刀在手中划出弧度——
长刀带着白光在空中划出半圆,带着凛冽的气流——
她还没来得及走到最里面,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的脚步放缓了,有些莫名地往那拐角处看去。
她看到——她看到——
她看到她自己——被一个恶心的男人压在地上,那个男人肮脏的手撕开她的衣服,然后然后手指侵犯者那私密的地方——
她悄悄打开房门,偷偷确认了一下应尧并不在家,便出了门。
她还偷偷拿了应尧放在抽屉里的几十块钱。
她看着外面既陌生又熟悉的街道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这条街是哪条街,怎么回原来的街,安平街又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