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羚的感叹词一向单调,选中一件衣服就暗淦一句。
最后他挑选了一件竖条纹短袖和一件黑色百褶裙。
安傲失望:“我觉得那条粉红色的裙子更好看。”
一件比一件短,没有过膝的。
从定下赌约后,安傲就买了一堆女装,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十分痛快。
常羚苦恼地看着包围自己的裙子,恨不得手刃安傲。
他再用毛巾蘸水抹掉泡泡,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常羚也低头看自己下身想知道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光溜溜的,一根毛都找不到。
安傲感叹:好干净。
常羚暗骂一声:操,死变态怎么喜欢搞这个?
又不认识,别人的事关自己什么事?
于是常羚又继续在人群里蹦蹦跳跳,他不想老被人盯着看,又蹦进了一堆陌生人里,这下清净了。可是,蹦进陌生人里除了清净也意味着有新的麻烦,这边的人刚刚没见识到常羚一手拗断人手腕有多狠,居然又出了个咸猪手,这回的咸猪手胆子更大,连试探的步骤都省略了,直接伸手进他裙子里捏他软乎乎的屁股。
主要是他觉得常羚说的出去打架肯定是意气话,等下叫了保安来逮他他就得进局子,犯不上。要是他真信了常羚说的出去打架,那他还是乐意的,真进了小巷子那谁占便宜还说不定呢。不过不止常羚注意到内保的目光,青年对面也有几个内保发现了这里的小小冲突,已经动腿准备走过来了,青年再不跑他就是傻子。于是他跑了。
等内保走过来时,青年已经冲出夜店。
他们只好问常羚是否遇到麻烦,需不需要帮助?
就在常羚纵情舞动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屁股被摸了。
这个人首先是有点胆怯,摸了一下瞬间撤走,后来大概是发现常羚懒得管,又打着胆子摸了上来,手从短裙下方伸进来,摸到了常羚的屁股肉,轻轻地捏了一把。完成捏屁股肉的东西需要三秒,这足够让常羚反手抓住咸猪手的手腕,逆方向一扭,将手腕直接折断。他背后传出一声惨叫,常羚再转身就沿着线索找到了咸猪手的主人,一个比他略矮的男青年,正抱着自己手腕哀鸣。
青年也知道心虚,除了剧痛的瞬间没忍住,后来都一直努力压低声音,除了附近的人能注意到外,舞池里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超大音量的潮歌中摇头摆脑。常羚走近他,发现了青年眼中的戾色,轻蔑地勾起嘴角,伸手拽着青年的衣领将他拉近,痞气十足地问:“不服啊?不服跟老子出去打一架?这家店旁边就有一条巷子,进去单挑啊?什么人都敢摸,想死啊?”
“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没劲。”常羚白了他一眼,将杯中剩余的酒喝光,踩着高潮的曲点混入舞池。
半首歌唱完,dj拨动碟片,换了首新曲。
“我就不该跟你打赌……这回就不能让让我算了吗?”常羚试图用撒娇来耍赖。
“不行哦,其他事都可以算了,这个我期待很久了。”安傲难掩兴奋。
“……”常羚把脸撇开,双手认命地撑在背后,“你来吧!”
常羚的酒量不算好,喝完几杯就开始晕乎乎。
安傲一直等他培养情绪,见状轻轻推了推他的腰,朝舞池里努努嘴:“去玩玩吗?”
昏暗的灯光是很好的遮掩,常羚没化妆,按说只穿女装是很容易发现破绽的。但他脸部线条柔和,眼睛大,关键位置的喉结被一条黑色chocker挡住,由门口到卡座,一路上经过不少人都没发现异样,还有几个痞气的小年轻朝他吹口哨。这让常羚兴起几分自信,他想就算这次混入人群一起跳舞也绝对不会被发现破绽了。
常羚的脾气他很清楚,爱闹,但只要不管他,他自己发够脾气也就算了。
果然,等车开到夜店,安傲从常羚的脸上看出他已经不生气了,就是为了面子不愿意低头而已。但安傲拉着他进夜店,他也不挣扎,乖乖地低头跟着走。现在是晚上十点,夜店里人已经很多了,安傲拉着他从人群中挤过去,进了预先定的卡座。
卡座里就两个人,匚型沙发座凑出十平方区域,他俩偏偏挤在角落里拥抱,恨煞旁人。
常羚憋屈地躺在床上,四肢瘫软,下面的事情也不想干了。
安傲帮他把短裙穿好,再把人扶起来。
“不要紧,你不想走路,我可以抱你去。”
“我知道怎么穿内裤,问题在于它要怎么套吗?我是问你这玩意怎么穿出门!”常羚吼道。
“有什么问题?你又不是穿比基尼去,外头有裙子呀。”安傲一脸疑惑。
“你是不是跟我装傻呢?”常羚反正没穿裤子,索性拱起屁股给他看,“我前面还长了一根,这玩意怎么兜进去?”
顺着这个危险话题继续聊,他不敢保证安傲会不会真的动心玩禁闭。
他认怂把这一波混过去后,乖乖往身上穿衣服。
穿短袖时还好,到穿短裙时遇到麻烦。
地上铺着一张软垫,常羚一屁股坐下去,按照安傲的要求张开双腿,自觉地摆成m字。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年轻了,他仍然会在袒露自己时害羞,即便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许多次,可他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安傲不催促他,耐心地哄他把遮住自己腿缝的双手拿开,他右手拿着一把剃刀,对常羚下半身的“黑森林”跃跃欲试。
“我肯定不会弄伤你的,我哪舍得弄伤你?”安傲振振有词,“你就当是刮胡子。”
“这跟刮胡子能一样吗?脸上一块皮走到黑,我这下面曲里拐弯的……”
“我穿粉红色?”常羚怒气冲冲地揪起裙子贴在自己的脸上叫他看对比,“你阴我吗?”
“……啧。”安傲捏着下巴自言自语,“要是我把你关在家里关一年你能不能捂白?”
“反正捂不到你这么白,捂也没意义。”常羚迅速扯开话题并夸对方一句。
淦。
淦。
淦。
常羚自己当然不满意啦,但这是安傲的愿望,而且常羚输了打赌只好配合。当然,这个赌约的赌注并不仅仅只是剃毛而已,常羚进卫生间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毛冲掉,一出来就被安傲抄进怀里,一个浪漫的公主抱送去了床上。常羚光溜溜地跪在卷成团的被子里,安傲去而复返,兜头盖脸砸了他一身的衣服。
“虽然这是我的赌注,但我愿意公平地对待你,你可以自己挑裙子。”安傲觉得他真大方。
没错,他扔在床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女装,且跟下半身扯得了关系的统统都是裙子。
他不甘心,但他也没有办法再说服安傲了。
安傲立刻将预先准备好的所有东西拿来,一盆水,一瓶泡泡乳,还有他右手拿着的剃刀。他先用毛巾蘸着水将常羚的下身打湿,再抹上泡泡乳,轻轻搓了一会儿就将常羚的“黑森林”变成“泡泡林”。这种情况下很难用肉眼找到皮肤,剃毛全凭手感,而刀旁边就是常羚的命根子,也难怪他紧张。
安傲没再说话,现在他自己也需要绝对的专注,小心翼翼地用左手试探,右手下刀,逆着皮肤割出了一茬黑黝黝的阴毛。卷卷曲曲的,略硬,安傲对这个东西没有性趣,除非它还长在常羚的身上他才愿意多看两眼。安傲先将前端的毛剃光,再沿着皮肤将常羚身下阴唇外的几茬毛也一并剃了。平时安傲给自己剃胡子不到三分钟,今天却花费了十分钟才将常羚的身下剃完。
常羚摆摆手:“老子能搞定,你们让我自己玩。”
“是。”内保队长已经习惯了夜店里发生的任何情况,既然客人都这样说,他们就不管了。
等他们撤了,旁边的人也不在乎刚刚的冲突,没人会不看眼色地上来问他发生什么事。
喝多了容易热血上头,要不是内保一直往这边看,常羚现在就要敲碎酒瓶跟这小子干。
他的酒嗓混在超大音量的背景音乐里并不显得粗,反倒有种沙哑的诱惑感。
青年并没怀疑此人的性别,就是感慨现在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彪。而且,这个女人力气挺大,又比他高——青年怀疑常羚是蹬高跟鞋来的,估计喝了不少酒,不由得担心“她”一时气愤抬腿踩他。按照“她”的狠毒程度估计能用高跟鞋的跟把他脚面跺穿,他全力挣扎推开常羚,连狠话都没敢放,扭头就跑了。
这是最近流行的一首,舞池中许多人都将双手高举,跟着前奏轻轻摇摆。常羚好久没来夜店了,见状也乖乖跟着摇手玩,反正跟大家一起做总没错。人到了夜里本来就比较容易嗨,配上夜店的灯光和气氛,再加他已经喝得有点迷糊了,跟着大家一起做了许多清醒时绝对不敢做的羞耻舞蹈动作。
不是sexy那种,是很土味的舞蹈动作。
如果他没有喝酒绝对无法跟着人跳这些,被人拍了这个传播和被人传播艳照他选后者。
至于他的身高也不是问题,现在的女性长到一米八的不是没有,一米七的也不少,就算一米六的蹬双恨天高也能搞出女巨人的气势。他今天穿的是平底凉鞋,混入人群算平均身高,并不显眼。他弯腰凑近安傲,“要是我能在舞池里跳完一首歌,那我今天算完成任务了吧?”
“没有哦。”安傲在他耳边说,“三首歌,除此之外,你还差我最后一个要求。”
“已经到夜店了,你的要求是什么?该告诉我了吧?”
——跑夜店不沟佬来谈恋爱,有钱没处花啊!
常羚和安傲都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安傲点了酒和果盘,两个人对着喝。
夜店里气氛不错,dj的品味很好,每首歌都能调动人群的活跃度,舞池里越来越嗨。
“……”
“走吧。”面对常羚的不抵抗,安傲温和地将人从床上抄起来,抱怀里出门。
他将常羚塞进轿车的副驾驶,帮他系上安全带,自己回到驾驶座,发动汽车走人。
“能塞得进,你放心。”
“我知道塞得进!可是很……挤啊!”
“挤一挤就习惯了。”安傲把他按倒,强行将这条粉色小内裤给常羚套了上去。
常羚预备穿裙子,想到自己没穿内裤不太安全,就跟安傲要内裤。安傲倒没有打算叫他真空上阵,点点头答应了,结果走开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条浅粉色的小内裤。真的挺小的——这压根不是男款,是女式内裤!前头一个小三角,后头一个大三角,拼起来能把他的弟弟勒成真弟弟。
“这玩意怎么穿啊?”常羚接过小内裤抱怨。
“我教你。”安傲有副热心肠。
“我保证慢慢来。”安傲看常羚的态度略有松动,立刻伸手将常羚的手挪开,“交给我。”
“……”
“说话算数,愿赌服输嘛。”安傲笑眯眯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