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手指哆嗦得无法拿起任何东西。

他鼓起勇气向回忆里的方向望去，入眼的景色与记忆里别无二致。

是这里！他和元夕分别的地方！

灵犀符的震颤加剧，发出“嚓嚓”的刺耳声响，唯恐李崇霄会按捺不住放箭，丹凤抬手拢住，方才摇摇头。

“不是。”

“答错了！我要惩罚你！”孩子的笑声变得尖锐刺耳，让丹凤忍不住皱眉。

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

“元夕？”

“是你，我见过你。”黑暗中的声音十分陌生和诡异，竟有些像幼时的元夕。

只恨当时情况混乱，没有好好看看他，没有同他说说话……可是，那个人真的是元夕吗？

想到曾经朝夕相伴的孩子遭遇到的这许多苦楚，阵阵心痛涌上来。

他必须弥补自己的罪过。

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没有任何真气的，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人。

低头看向拢在指尖的灵犀符，果不其然，颤抖的指缝里空空如也。

看来并非是肉身入幻境，此间一切皆是幻梦。

森然之气笼罩着这座庭院，仿若盘踞着一条巨大的黑蛇。

丹凤薄弱的真气难以承受这巨大的压力，闪烁着微弱的光，阻止他前行。

果然如灵虚子所说，这魔……非常强悍。

那妖魔口中的惩罚，是要让噩梦重演吗？

不行，冷静下来，这不过是幻境罢了，没什么可怕的。

丹凤缓缓闭上眼睛，想要凝聚真气，可这时候他方才察觉，体内已经空空如也。

随着刺耳的笑声远去，周遭的黑暗全数散开。

眼前出现的，竟是蓝天白云，青山碧草。

这宁静的景色，竟如此熟悉……和让人害怕！

不过那是太久以前的事了，丹凤早就记不清楚了。

“你是元夕吗？”魔与妖并不同，他们更强大，却也更混沌，难以揣测。

“你猜，猜对了，我就奖励你。”稚童的声音清脆悦耳，却让人不寒而栗。

魔息已经浓郁到遮蔽视线了，步入庭院的瞬间，几乎彻底陷入黑暗。

护体真气波动越来越强烈，眼看就要被击破。不过，这并不是焚毁妖藤的那种火焰，或许现在的元夕并没有杀意。

“谁？”

他轻轻握紧还有些颤抖的拳头，有什么可怕的呢，再可怕的也过去了。

就算是全盛时的自己，也难以取胜。

既然如此，元夕又是如何与他相安无事的？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啊……一百，还是两百年？

元夕已经长大了，变得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