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转身离去,黑色西装上衣衣袂飞卷,被斜着照过来的灯光映着,有股铁一般的冷冽。傅川心里的感觉并不好,他甚至觉得这一眼,就是最后一次。
洛伊寒在弥漫着烟草气息中愣神,刚刚那个高大男人伸出又收回的手掌,和那句居然带着柔情的“我走了”,让洛伊寒久久回不过来神。
破天荒地病房外的护士台居然没人,洛伊寒皱着眉进去,他担心傅隽声没人照顾,没想到病床上居然没人。洛伊寒的心一下子被提起,喘息都急促了。
“你没事儿吧?怎么抽这么多烟?”
“……”傅川盯着他看,直到那双桃花眼里又充满了戒备才轻笑出声,“没事儿。”他站直了身子然后温柔地说:“别怕。”
“你……怎么了?”
洛伊寒和他们终究不一样。
从两年前被凌远山绑着喂了药,到傅谨行回国跟了这个小少爷,洛伊寒一直没得选。
就算是面对自己,洛伊寒说的最多的也是“放过我吧”这样的话,傅川摇着头将脑海中那双含着泪软软请求自己的桃花眼挥去,连带着那光洁如玉柔情似水的身子和含着哭腔和祈求的呻吟。
傅川不得不承认能把傅家两个爷们儿降服了的洛伊寒有些魅力,他以为他是个玩儿物,没想到那天在仓库却跌了眼镜。傅川又想起他那自虐一般说着贬低自己话语时候的表情,那对傅川的控诉和那双桃花眼里的敌意让傅川胯下一硬,实在是想把他直接剥光了肏弄。
但是他怕。
洛伊寒看他的眼神躲闪,他一直都怕。
结果什么都没有,傅隽声似是没有看见一般,张着嘴将那敏感的乳头含了进去,细细地吮吸着所剩无几的乳汁,洛伊寒自虐一般揪扯着另一侧的乳头,呜咽出声。
男人的手温柔又强势地将他手包住让他松开,“乖,轻点,都被你弄红了。”
不是我弄红的,是……洛伊寒闭上了眼。
傅隽声看到他的泪水心就化了。
“别哭了,宝宝哭什么?不哭了,老公回来了。”
“……”小声的抽噎,洛伊寒往后退了一下,然后用柔软的袖口给自己擦眼泪,“你要是早点醒来就好了。”
好在傅隽声反客为主,没让他为难。
“想我吗?洛洛。”
“想……”泪水从眼角滑落,鸦黑羽睫被濡湿,轻轻地颤。
傅隽声却是什么都知道了,但是他想看洛伊寒的反应,他会不会和自己说,怎么和自己说,他为什么和谨行上床,又为什么给他怀孕。傅隽声知道两年前是自己故意横刀夺爱,而现在只不过是报应不爽而已。
傅隽声知道那小子说的逼奸是幌子,因为洛伊寒有些偏执的地方,比如他不愿意给自己怀孕,就真的喝药戴套防备了两年,而现在,他大概是真的乐意给傅谨行生孩子吧。
洛伊寒想到昨天傅谨行的失魂落魄,想到刚刚傅川说的“照顾好自己”,心凉了一半,傅隽声知道了。
“你醒了?你吓死我了!”洛伊寒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这个男人依旧英俊高大风姿翩翩,洛伊寒看着他瘦削的下颌角心疼不已,“你哪里难受吗?头晕不晕?”
傅隽声把他拉到怀里紧紧搂着他,感受着他衣服的柔软触感和怀里人暖意融融的体温。
“我都好了,吓着你了。”
傅川守在车库边的垃圾桶旁抽烟,心里想着他那可遇不可求的期待。他仍旧黑衣黑裤一张冷脸,身子靠着墙支起一条腿来,仰着头吐着烟圈。
想去看看他,但是……还是算了。
凌远山想要趁乱离境,今晚的飞机,而傅川,就是把他机票改签到地狱的人。
“来人!护士呢!?”
“乖,别担心,没事儿。”醇厚的男声带着些许沙哑响起,暌违三个多月的嗓音直接将洛伊寒钉在了原地。
傅隽声穿着柔软的病号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他带着笑站起身,他的小妻子就冲进了他的怀里。
傅川眼神幽深,他看着洛伊寒,就像要把他烙进脑海里一样,然后说道:“照顾好自己。”
想说很多,但是他有他的爱人,傅谨行爱他,傅隽声宠他,他们不会让他受委屈。想多看看他,看看他难得的纯粹样子,却又不得不离去。
傅川仓促而又荒唐的爱意,对洛伊寒没有半点好处。
“你怎么在这儿?”
脑海中的浮影怎么会露了脸?洛伊寒居然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穿着宽松的衣服,米白的颜色让他纯净如婴孩,那平日里西装包裹着的纤长身躯带着暖意。
哦,对,他怀孕了。
傅川吐了口烟圈,他见多了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比婊子还下贱的豪门贵妇们,表面上高高在上,暗地里不知道撅着屁股给多少人含过鸡巴。
傅川觑着眼看那闪着火光的烟头,他想起这次洛伊寒母亲的一些事情,那个洛家的偏房太太因为不想让自己畸形的双性孩子再回到洛家受到折辱,总是摆出铁石心肠,可是背地里却暗自苦心经营着洛伊寒的破公司,好给他留点指望,结果却在洛家一败涂地的时候被拖累,忙碌至死。
傅川看着那红圈马上烧到底,指尖也感到了火的炙热,然后再一次摁灭了烟头,火机也揣进了口袋,不抽了。
“老公的错,乖,宝宝别哭了,老公心疼。”傅隽声真心疼了,他轻抚着洛伊寒的头发安慰他。
“乖,不哭了,老公想你了。”男人的声音喑哑,软毛刷子似的勾人,这个“想”的意思自然也不能止于口上。他把怀里的人搂了搂,手掌自腰间伸进去抚摸他光滑的脊背重复道:“老公想你了。”
洛伊寒顺着那力道弓起了身子,小猫一样地,然后他轻垂羽睫给自己解扣子,将那雪白皮肉裸露出来,他不在乎傅谨行给他身上留下来的印子了。当那被傅谨行玩弄的肿胀的乳头袒露出来的时候,洛伊寒等着傅隽声逼问他,好让他解脱。
傅隽声不再逼他说话,将他软嫩的小嘴挑逗开,探进里面去尝它的滋味。小舌湿滑乖顺,顺着他的力道和他嬉戏,他把它勾出来轻咬,就听见洛伊寒发出轻轻的鼻音,黏腻甜人,傅隽声一颗心都要化了。火热的舌顶了进去,将那小舌抵在一处蹂躏欺辱,洛伊寒张着嘴予取予夺,手指攀附在了男人肩头,顺着那柔软的领子探进去触摸他的躯体。
“隽声……我好想你……”
额头相抵,鼻息相闻,他的小妻子正在默默地流泪,他甚至不敢睁眼看他。傅隽声知道好多事情现在不用提及了,他甚至已经不用洛伊寒给他什么解释或者答案。
洛伊寒不敢抬眼看傅隽声,傅隽声却把他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男人的胸膛依旧宽厚,洛伊寒却不知道还能不能为他遮风挡雨。
反正你早就打算抽身走的。傅隽声已经醒了,你没什么遗憾的了。
洛伊寒试探着将手指抚摸上男人的脸颊,傅隽声满腹缱绻,轻轻在他指尖蹭了蹭。早上发生在傅谨行身上的事情居然在傅隽声这里又一次上演,洛伊寒的手指都在打颤,他闭上了眼睛,逼着自己吻上去。
“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洛伊寒仰着头看他,眼泪就一滴一滴往下流,傅隽声心碎了一地,把他的小妻子搂在怀里安抚。
“洛洛别哭了,老公已经回来了。”
洛伊寒听到这两个字身子僵了一下,然后脸色发白地起了身。
傅隽声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傅谨行戏已开场,做老子的自然是要这场戏完完全全地唱到底,争一个旗开得胜皆大欢喜。
傅川用手指碾灭了烟头,转了转手里镶着钻的火机又换上了一根新的点上了,他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干嘛,洛伊寒因为操持他母亲的丧事已经好几天没过来医院了。他就算是在病房等都不见得能遇上,遑论在停车场里。
不过,只要他来,应该还是能见上一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