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说不得是喜还是忧，白染固执的要为他生死相随这事让瞬失神情复杂，吩咐曹总管让宴席按时结束后，两人即刻起驾去东程宫。东程宫是瞬失的寝殿，按照瞬国的礼历，被帝王召幸的妃子夜里在东程宫侍寝，日出前就要被送走，白染身为结发的往后，在房事中和瞬失享有同等的地位，侍寝只有瞬失去找他的份，所以他还没去过东程宫。

东程宫内外均是瓦漆红墙乌白，并无特别多的装饰，烛火的荡漾前溢出冰冷肃穆。白染跟着瞬失往里走，走到最里的锦纱寝床前，他脱光繁冗的衣物，异常自觉的躺上去。

“你在要挟寡人？”

“哥哥若有日离开人世，白染也会活不下去。我对重要之人的心意同样真挚，希望哥哥能理解我的心情，不要让我失去她。”

“寡人可以答应你，不过……”

“……此话当真？”

“自然。寡人也不想那么无情，赐酒是为警醒，若他日后不再有异心，便留他逍遥。”

见瞬失语气平和，白染呼呼的放下心来，“不会死人就好，则会活着就好……”

“不准走。”

“我偏要走！”白染情绪激动，若不是瞬失亲自拉着，恨不得立即飞奔追去世侯府找白则会，来席的文武百官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无一不是颇会察言观色的人精，瞬刻便安静下来盯着帝后二人的动静。瞬失冷然拂袖，百官不敢盯着两人再看，僵硬的继续说笑喝酒。

“坐下。”

“毒……”怪不得瞬洗不想让白则会喝那杯酒，原来是毒酒。白染心惊的会过意，面色苍白的呛出嘴里的荔枝，也不顾及还有其余人在场，抓着瞬失怒道，“为何牵连则会！”

瞬洗弑父辱嫂，大逆不道死不足惜，但白则会又未做错什么，本来因为被他心许就被迫嫁给素不相识的人这件事就无辜，凭何跟着通敌叛国的夫君一起下地狱。

“哥哥就这么狠心，连弱女子都不放过吗？”

谁知瞬失竟摇头，叫他起身。“谁叫你躺下的，起来罢。”

“不过？”

“不过你也得答应寡人一件事，”说着瞬失拥白染起身，俯首贴耳道，“就算寡人有日离开人世，你也会好好的活下去，活到听天命的那日。”

白染没有答应，“我无法答应。没有哥哥的世间，不值得我继续留念。”

白染对白则会的喜欢是更像刘裕对他，是没所求的期盼，就算两人无法与他在一起，他也想守着望着，盼着白则会年年月月，安好无事。他愿一世待在宫中，前提是白则会活着。

“你还真是心许白则会。”瞬失开始刻意说的严重，就是想探白染的反应，未想白染真把白则会看的万般重要。他本不想杀人，如今倒是有些想杀，全因世俗的妒心作祟。

“我的确喜欢则会，但则会已经和瞬洗成婚，我不会肖想不可能的事。”白染半祈求半威胁的说，“所以请哥哥不要取他性命，他若有日离开人世，我也活不下去。”

“我不。”

“寡人叫你坐下。”

“什么嘛。”白染被帝王的威严震到，心不甘的重新坐下。看他乖乖听话，瞬失方才收起带生杀危意的严厉，悠悠道，“毒不死人，只会让服下者萎靡半月。”

“不对。寡人想他同你一般亦男亦女，怎么都算不得是女弱。”

“就算他不是弱女子是男子，也不该随便让他去死吧？”

“他如不想死，寡人也不会让他喝。”瞬失又给白染剥了颗荔枝，白染直接甩掉并推翻桌上的水果，“这天下是你的，你想杀谁就杀谁，好。我现在就去找他，给他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