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寒看见赫连沂这幅模样心疼万分,他揉了揉赫连沂的头,将他从萧晟怀里抱了出来,“那我们就看一眼好吗?”
“好……”赫连沂这才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呆在了沈云寒怀里。
萧晟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打了个响指,玄阁主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他刚刚怎么了?”
“气急攻心,”军医神色古怪,“里面的公子脉象紊乱,实在受不得再大的刺激了……”
“他……他,他还活着吗?”赫连沂神色紧张地问道,他紧紧攥着萧晟,似乎只相信萧晟一人。
沈云寒刚从练武场回来听到传报便赶了过来,只瞧见赫连沂满脸是泪的倚在萧晟怀中,神思放空,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萧清澜死了?”沈云寒看见赫连沂这幅样子自然是心疼死了,这世上能让他这么失魂落魄的除了萧晟大概就是萧清澜了。而眼前萧晟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那就是萧清澜出了大事。不得不说,沈云寒吃味极了。
萧晟面色凝重,没有回答。他的确未曾知晓萧清澜在赫连沂心中的位置竟然这般重要。
赫连沂拉开了萧清澜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床榻上的萧清澜看着萧清沂决绝的声音,心口一窒,倏地吐出了大股鲜血。
甚至溅到了赫连沂的衣袍上,赫连沂大吓,将半个身子瘫倒在地的萧清澜扶了起来,可是萧清澜还在止不住的呕血,可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赫连沂,似乎要将他焦急担忧的神色映入脑中,手上也紧紧擒住赫连沂不放,赫连沂想要为萧清澜擦拭血迹,却擦拭不完,甚至将他的衣裳也染得通红,他红着眼,嘴里大声叫着:“来人!快来人!!”
待到萧晟赶到的时候赫连沂便是这样一幅狼狈模样,浑身血迹地抱着同样的萧清澜哭叫着,伤心欲绝的模样。
最后,二人似乎是默许、达成了某个协议般——
“按照年龄,你为大,我为中,萧清澜为小,可是我们的地位定是要平起平坐的。”沈云寒沙哑着声音道。
萧晟斜睨了沈云寒一眼,不置可否,却饮尽了杯中的冷茶,对着沈云寒这无头无尾的话答了声好。
萧晟坐在赫连沂榻前叹了口气:“劳烦神医再随我去看一人。”
萧晟带着神医去瞧了萧清澜,神医看了后说了无大碍,开了药便离开了。
留下萧晟、沈云寒与萧清澜同处一室。
……
玄阁主办事效率极快,很快神医便来了。他先开了副药让赫连沂喝了后昏睡过去,又为他施针。
半晌,他收了针恭恭敬敬的朝萧晟行了礼:“楼主不必担忧,只是公子的伤还未痊愈,又受了极端的刺激,情绪大悲才导致神思紊乱。”
“哥哥不是说最爱我的吗……”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吗……”
“求求你了哥哥……
“主上。”玄阁主半跪在地上行了个礼。
“你去将神医请来军营。”萧晟回想起刚刚赫连沂的模样,似乎神思又不清醒了,他必须得叫神医再来瞧瞧。
“是!”玄阁主领了命,立刻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对,他还没死。”萧晟安抚道。
“那我要去看看他……”赫连沂想要挣脱萧晟,却被萧晟牢牢按在怀里,“你现在精神不好,我让军医给你开两副安神药,你好好休息再起来看他好吗?”
“不行的……不行的……我一走小澜就要寻死……我不能走……”赫连沂攥着萧晟却看见他不容商量的神色,便转了头,拉着沈云寒的手乞求着:“云哥哥你让我进去吧,好吗?小澜他快死了啊……你们都在骗我,他快死了……”
恰好这时军医出来了,他向沈云寒行了礼。
“里面那个怎么样了?”
“回禀将军,人已经救回来了,目前还在昏迷。”
萧晟将赫连沂的身子掰正,让他看着自己,“沂儿,你乖,松手让军医看看……好吗?”
“小澜要死了,皇叔,呜呜呜是我害死了他,我……”赫连沂攥着萧晟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萧晟也不顾赫连沂满身狼狈将他抱紧,安抚着他,让他让出位置来让军医为萧清澜诊治。
“我又何尝不想杀了你和他……”沈云寒道,脸上似笑非笑。“可是杀了你们沂儿定会难过至极……”
萧晟听了话嗤笑了声,扯起嘴角:“彼此彼此。”
二人最后一夜未眠,守在赫连沂房中枯坐到天明。
“那这伤多久能痊愈?”沈云寒紧张地问道,他担心极了赫连沂哪一天醒来又变成傻傻呆呆的模样。
“这,若是公子每日都可开心无忧,那半年便可,若是公子整日愁思不展,忧思过重,那便……难以痊愈。”神医捏着胡子道,“这皆是公子的心结,我只能用药压制,可始终治标不治本,所以楼主若想公子痊愈,这半年切不可让他再情绪过激。”
“我知道了,劳烦神医了。”萧晟沉声道。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赫连沂听着身后人哽咽的声音以及腰间收的紧紧的手臂,心中亦是难受极了。
“可是,我已经不是萧清沂了……”赫连沂哑着嗓子,带着哭腔,“我也不是你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