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安就在这中勉力睁开眼,只略一抬眼便虚劳得又闭合起来,弱息一丝,只能半阖着眼温恤地看着。
“淮安……”萧其琛惊喜交集地定看着叶淮安,有些发急地寻不到话,只断断续续地道了句,“……你不许再睡过去。”
叶淮安虚亏地连话都说不出,只能绵弱地眨眨眼睛,却每一动都愈虚愈弱,仿佛再睁不开,却又再撑起来。
徐殷侧目看了一眼床榻,又见萧其琛骇怒,也不敢言,反是那小厮虽瑟瑟地,却仍不改道:“殿下、太子妃殿下真的醒了……”
“你说他醒了……”萧其琛敛眉捏紧指骨,话说得冷峭又僵颤,只截断一般沉声道,“叫尹从穆来,你说他醒了——你留在这儿,随便找个什么人去……”
小厮听了萧其琛的吩咐,只跪着不敢动,又恐被疑,仍旧笃定道:“太子妃殿下真的醒了,方才小的还见——”
萧其琛目色昧没,却并不想留府;比之奔劳后认命,还是顿挫熬磨更为难捱。
“若马不肯服,便再取鞭来。”萧其琛勒转马头,正欲跨蹬上去,却被从回廊跑跶过来的小厮给一句话惊住:“殿下……太子妃殿下醒了……”
徐殷闻声,惊愣地看向萧其琛,只见其面上冷怔,行步却极速。徐殷看那小厮仍耽怕着却点头,忙提了人随之遄行。
“……接着说下去,你说他醒了。”萧其琛连步走到榻边,并不回身,待覆上叶淮安被底的手,才知为情囚的心性,太刚易折、柔难搘撑。
叶淮安阖着眼,静泊无损却也了无生气。
萧其琛探手过去,茫然自失地按抚着叶淮安的脸,待终于无望起身时,又锐挫地撑在枕边,说不出话也挪不开步。
萧其琛在暖阁前滞定,心中散絮一般莽渺,手却远快于心地将门推开。
暖阁中浮腾的热气被秋风掀出一层水纹,榻上的人却仍是静砌于床一般躺着,被边还是他昨夜掖的褶。
萧其琛赫然回身,正逢徐殷将小厮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