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桓侧过身去看萧白珩垂下去的脸,用也很酸胀的手把他的脸捧起来捏了捏。萧白珩迷迷怔怔只见似乎听懂了单桓在说什么,可他又很难过,他是为了南齐与温宿的关系才一直放纵单桓待在他眼前,他为了自己早就要动手了。
也许是这样吧。
“珩哥你是在说我这样的‘东西’?”单桓笑骂由人地替萧白珩拍开封纸,一板正经地分析说,“大概是随着商队来的,你快尝尝,很好喝的。”
萧白珩将信将疑地瞪了单桓一眼,提着壶口抿了一下,又挑眉尝了尝,一把将壶还给单桓,指点道:“品味差。”
“不会啊!比中原的绿蚁酒什么的好多了,珩哥你不再试试……?”单桓声音渐弱,看着抱膝靠在帐篷外的萧白珩,忽而鬼使神差地坐过去,托着壶底灌了一口,却不想酒味引得萧白珩一阵乱拍,只道整只手贯进壶口一阵乱甩,撒了酒也沾了一手。
萧白珩心下攘攘,却只觉揉痛的手掌火辣辣的不想去动、也无心去推,只能半间不界地别过身。
“果真不能让小殿下跑出去……”施惜文起身抻直腰背打了个哈欠,眼前结了一层翳正揉着,也未顾上这两人在做什么。
萧白珩慎慎地推开单桓的手臂往帐外走,单桓倒也不在意地跟出去,还轻车熟路地顺了蒋达野的一壶酒。
单桓目瞪口呆地看着整壶酒滚在草窠里,又看着萧白珩嫌弃地在衣摆上擦干了手,抬起手背嗅了嗅,却不肯要自己的手了。
“怎么,嫌这个味道?”单桓忍着笑看萧白珩半悬着手晃了晃,付之一笑便将那只手抓回来放在自己手心,低头闻嗅道,“果然不该让你乱喝,你好像什么都不骗我,不像我们那里,只有牛羊不骗人,可我又听不懂它们的话。你什么都没骗过我,我还喜欢你,真的让我一点都不想放开。”
“我想好了,本来怕你一直不理我,就把阿帕的医书给你,可是现在不想给你了,我就教你好不好?”单桓用自己的手比了比萧白珩的,两人的掌纹便相贴相契,“你为了你弟弟一直追着我要医书,又为了你皇兄去探销瑞窟,真想看看你为了自己是什么样,是不是只有在床上……”
东方一白,连空中浮动的尘埃都清晰可辨。萧白珩有些空落地靠坐在帐外,见单桓过来还挪远了些。
“你现在肯理我了吧,我手好酸,你帮我拿一下,”单桓开眉笑眼地将酒壶递给萧白珩,献宝似地笑说道,“听他们说这是西域来的琥珀酒,我喝过的,一直想让你尝尝。”
“我们家的人都不喝酒,”萧白珩起意拨开单桓的手,却又不想再多剖白自己给单桓看,登时硬接下单桓的酒壶,一点一点揭开封口,喃喃道,“西域的东西,中原什么时候多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