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其琛原一心想着尹从穆说的叶淮安孕期情绪不稳,本也不逞多问只顺着气,这一听反倒有些被宠若惊地感遇道:“淮安是、舍不得我吗?”
叶淮安被这般直白情切地挑明,如透蝉翼观人,顿时有些袒露般地羞赧,却也从心地点了点头。
萧其琛如获至宝地将人怀抱着,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惟敢倾至恳之诚地问道:“那淮安知道,你从前每次回江淮,我多怕你不回来了,又多怕你回来又和我生疏了。”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萧其琛挑眉凑近看了看叶淮安,忽而想起宫中事便还是说了,“淮安,我明日要出发去临州。”
叶淮安原本遮掩着木刻板的事,听得此话也一时手足失措地问:“怎么这么急?”
“销瑞窟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南方都在说是朝中的官员私吞了赈灾银享乐,如今水患正盛、江口决堤,又兼民心惶恐,只能我去。”萧其琛话毕起身将外氅脱下搭在铜架上,回身时才见叶淮安难掩颓唐地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弄自己手指上细小的伤口。
“这、这不一样,”叶淮安坐立不稳地扶住床沿,萧其琛这才暂送双臂将人从头至尾细看了一遍,又听叶淮安声细如蚊足地补充道,“宝宝……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出生了……”
萧其琛听得叶淮安话音里的惴惴危惧,一时反躬自责,说道:“我只去一个月,一定赶在宝宝出生前回来陪着你。”
叶淮安有些愣怔地看着萧其琛伏在自己腹顶搂住腰,几次想收回任性的话也没说出声来,只当是明日再说。
萧其琛疾言遽色地蹲下身捧着他的手看,抬眉却见叶淮安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去,是时只好先说道:“是不是又没吃晚饭,让烧厨房做荷叶饭好不好?”
见叶淮安点点头,萧其琛就撑桌起身对帘外的仆役交代了几句,正想在茶柜中拿一些枸杞子来泡水,还未落座就见叶淮安伸手拉住他的绦带,却是一言不发。
萧其琛看着不言语的叶淮安,挥退了近前的仆役,揽住人的膝弯抱上一旁的偏榻,还未来得及问,就听叶淮安低声哑气地说道:“……其琛你,要去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