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安怒气冲冲地走过回廊时,萧其琛正负手在寝间门外兜转,见叶淮安较之出门前更是负气,当即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将人搂抱着百般低声道:“淮安,都是我的错,才令小珩犯险……你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天枢密报已经去查,若要我知道是谁动了小珩我必定得让他碎尸万段、万剐千刀——”
“我没有不理你……”叶淮安仰头看了挂心忧虑的萧其琛一眼,嗟叹一口气扶着前挺的孕肚踮脚亲在萧其琛的唇角,不待对方反应,就红了耳根绕过他进了屋,独留萧其琛愣在门口。
出来监看药童煎药的尹从穆正巧瞥见,自不会漏了同萧其琛计较的机会,便捋了捋短须道:“殿下您早晨还说太子妃殿下月份大了心烦意燥,行事也难呵难护。微臣晨起眼昏还未瞧出来,还是太子殿下心明眼亮,先微臣一步看出症候,不知可要微臣给太子妃殿下治回来?”
赫连桓谦恭浅笑着让出路来,探究的目光却扫着叶淮安,直盯到对方都疑疑惑惑地抬头来看他。
“太子妃殿下。”赫连桓拱手见礼,笑得尽善尽美却若有所失。
叶淮安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敛容正色地回身问了句:“小王爷有什么事吗?”
萧其琛横眉厉色指了尹从穆一指,又作当面输心背面笑,转脸又命徐殷携了天枢密报往军务处去。
“也无事,只是听说太子妃殿下曾是君后殿下的学生,有些不懂之事还想请教一二。”赫连桓话说至此竟一时心潮难平,极迫切道,“太子殿下只您一位在侧,就不曾觉得生活平淡;或是情谊仍在,仅是寻一侍妾聊增子嗣,也解您孕子之苦,您看着也着实不像康健之人,太子殿下早晚要继位大统,身边也不会只您一个……”
叶淮安此去梅园葬衣兼之硬熬一夜已是心肺郁结、憋闷非常,此番却是被赫连桓这口不择言地说了一通,一时竟被他气得顺了气,愤愤地看了眼赫连桓道:“小王爷若是不懂我们中原人所言的‘真心’就早回温宿,事在人为,自由心证,殿下言出必践,我也自会做到抱诚守真。”
赫连桓默然退立,心道回温宿只会教会自己骗人,原是自己没得过真心,才不懂……或许,也有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