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些话,叶淮安昏着全然没听见,萧其琛便防着尹太医用这话来臊叶淮安,天知道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殿下脉象流利,圆滑有力,和缓从容,腹中胎儿自是无虞,只是大人还是要多吃一点,这眼见着已经瘦了。”尹从穆自顾地取了医箱中的细楷笔开方,停笔之时见萧其琛如临大敌地看着自己,便起了调笑的心思说道:“殿下自嫁与太子殿下,这便接连遇喜,倒是无暇替微臣去江南寻亲,”尹从穆看着横眉的萧其琛,白须下的嘴笑了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殿下对微臣有意见。”
叶淮安不明就里,道歉道:“我几次前去都未能寻到尹大人的女儿和外孙,实在有负所托……”
楚泽遥也被这变故惊得慌了神,未及反应,萧其琛已冲过去把人抱进屋内。
叶淮安的额头磕在地上渗着血,楚泽遥坐在床边拿了贴身绢帕替他擦面,而萧其琛就跪在榻边,一时无言。
而此时此事,来瞧的太医正是尹从穆,其人鹤发清矍,行事问诊颇为利落,待解下叶淮安匆匆系上的外袍,见他一身红痕斑驳,登时只道了一句:“太子殿下真是血气方刚。”就连原本忧心的萧其琛也被他臊得红了脸。
尹从穆只是摆摆手,见萧其琛把人护在怀里,还问叶淮安:“你以前回家都是因为帮他找人,才回来这么慢的?”
“我和尹大人是同乡,尹大人不能随意出宫,我自然帮他。”叶淮安拍了拍萧其琛的手,同尹从穆抱歉地笑笑。
尹从穆却全然不在意,只是看着萧其琛朗声大笑。
楚泽遥见叶淮安的肩膀都被咬得破了皮,气得想捶床,倒是尹太医还状如无物地添柴加火道:“叶公子初经此事,指不定前后都是头一遭,架不住太子殿下年富力强,大概又是被方才一事吓得心血不归窍,这才晕过去,还须得好好静养,这药方,给谁?”萧其琛难得赧然地将药方接过去。
楚泽遥叹了口气,仍是心绪难平,冷着脸对萧其琛说道:“你可知你这一闹,毁得可是小安一辈子的名声,他替你挡了这回,便是为了他这一片心我也没有不应的,只是如今怕小安如何也不会肯应你……”
萧其琛双手撑在地上,默默不语,抬眼看了看缩在被子里的叶淮安,半晌只道了句:“……对不起。”楚泽遥眼神松动,却终究没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