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下一辆车，几分钟后，赵文宪抱着林安出现在医院门口。

快点。再快点。

赵文宪大步走进去，挂了急诊号。

赵文宪闻言抱着林安走上前，那醉酒医生手颤颤巍巍拿出针，转过去俯身在柜子里翻找药瓶。几次重心不稳就要往地上栽去。

赵文宪内心犹豫了几秒，把林安放着旁边的一张板凳上，拍了五十块钱在桌上，转身就往外走。

那医生找着：“在哪呢？……发烧打什么来着……发烧……发烧……诶！你不能把人给我撂这啊！这……昏迷不醒的，死我这了怎么……办？”

活该，让你告我。赵文宪想着不禁失笑。

“医生。”赵文宪抱着林安走进诊所，一进诊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哟……还有客人……咋回事？被狗咬了……还是，嗝……被车撞了？”迎面柜台后瘫坐着一个四十上下胡子邋渣的男人。似笑非笑的问，说话间隔间，还打一个长长的酒嗝。

就这么，不管了？

赵文宪不自觉地心揪了一下，一股自己无法察觉也不想承认的愧疚扩散开来。

他抬手看了看表，九点，南川一般十点才走，送去学校旁边那个诊所再回来，来得及。

话音刚落，远处礼花炮响，绚烂夺目的烟花盛开在天空中。

赵文宪拉着南川转身面朝烟火，声音嘈杂在一片模糊：“生日快乐！送你的！”

南川眼睛倒映着光芒，仰望天空，笑容明媚，甚至比天空中的烟花还要光彩照人。

赵文宪到地以后，那几个人又一溜烟消失在他眼前，在远处的小草坪模模糊糊给赵文宪打个手势，表示准备就绪。

眼看着南川就往这走了，赵文宪才回过神来，眼前这个人，煞费苦心兢兢业业追了一年多了，自己在恍惚什么！有什么比眼前事更重要的！

然而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南川身边的那条哈巴狗当然也不会缺席，赵文宪方全体自认为的最大竞争对手，申柏嵩。

赵文宪抱起林安就往外走。

“等等，写个电话号码，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通知你来收尸。”医生补充道。

赵文宪愣了一秒，折回来写上电话号码，完了继续往外走，不多时，已经安顿好林安，往学校走了。

病人家属？

赵文宪只知道林安家在乡下，哪知道他有没有什么亲戚在附近。再者，叫老师？这大晚上的，哪个老师愿意来？

“医生，他家属都在外地。你看，能不能就把他放这你帮忙看一下，等他醒来他能自己回去的，我真有急事。”赵文宪难得礼貌道。

“我是他同学。”

“那你先去缴费，然后带他去急诊台打吊瓶。”医生开单子，头也不抬地说。

“医生，我只是送他来，我还有事马上要走。”赵文宪赶忙解释。

发高烧。

这么玩不起，还敢告我。赵文宪皱了皱眉头。

“老大老大，这怎么了？”

量了体温，39.5°c。坐诊医生是个长相秀美的女人，她掰开林安的眼睛看了看：“这孩子长期营养不良啊。低血糖又发高烧，先去打两瓶葡萄糖。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不是。”赵文宪回答。

“那你是？”

赵文宪闻言，渐渐停住了已到门外的脚步，捏紧拳头，站定了两秒便转身往回走。

回到原来的位置，那医生已经作势要给林安插针管了：“血管……血管……是插大动脉还是静脉来着？……这根鼓的不错……试试！”

赵文宪一把推开那医生，抱起林安就往外走，九点二十五，其实送去医院也还来得及！

早听说学校门口的诊所老板是个酒疯子，平白占了这么好的地段，生意却差的出奇，大多时候穆川的学生宁愿跑远一点，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来这里。

“发烧。”’赵文宪眉头不由一皱。

“发烧，那简单，抱过来点……我给……打，吊瓶。”

赵文宪抱着林安，对其他人说：“毕竟也是我弄的，我送去隔壁诊所，你们教室待命等我。”

几个小弟看着赵文宪远去的背影呆愣了几秒——老大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性了！

赵文宪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的林安，晕过去都还皱着眉头。真是麻烦。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到了赵文宪旁边，赵文宪走出去，叫住南川。

“南川，生日快乐。”赵文宪眼里闪着绝对深情和真挚的目光，只因为这个人是南川。

南川仍然是温柔地微笑着：“谢谢。”

九点五十左右，赵文宪总算是回到了学校。

“老大老大，你可算是来了！”几个人一见赵文宪就跑上前，“南川都开始收书包了！走走走走走！”

赵文宪神情有些恍惚，那几个人诧异了一秒，反应过来慌不跌把赵文宪推到预备地点。

“谁说一定要你留着？你有急事就走吧，只是说，”医生签了单子，面无表情地回头望着赵文宪说“你要走了实在太不是人了。起码把他放住院区病床上。”

赵文宪心上揪着。太不是人了。

林安这样是谁害的。赵文宪此刻只能压抑着自己不要细想。

医生闻言皱着眉头抬头：“要走？这人现在还昏迷不醒的，你要走了人怎么办？总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睡医院里。你这怎么做同学的？”

“他一会醒了……”

“他这低血糖老毛病，什么时候醒是一回事。你要是不管，起码联系一下病人家属。”医生完了还补充道，“托给个不靠谱的同学算什么事。”

“发烧了。”

“哈，真可怜。”对面的小弟应付一声，“蛋糕礼花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咱什么时候去啊？”

“老大老大，你先去，我帮你把他弄教室去放着。”一个小弟懂事道，伸手就要接过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