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他眨了眨眼睛，似乎猜到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一下，好歹他已经成年了，虽然是弟弟，但问题不大……

他把手伸向你，眼眶还红着，那双眼睛真像两颗漂亮的玻璃珠。

你略感无奈，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出了门。

他立马笑开了，被你牵着走哪是哪，完全不在乎目的地。

天真，固执，只能思考眼前的事情。

但他又极聪明。

你过去替他将头发捋好，他趁机用脸颊在你掌心里蹭了蹭，撒娇的意味表露明显。

你把这小狗狗哄起来，给他倒了杯水，他双手接过了捧着喝，头发垂下来遮住他的眉眼，让他看起来稚嫩了很多。

这个时候你联想不到他在床上的风情，你只觉得他像是个还在读书的学生。

他经历过很多糟糕的事情，但身上仍然有一种纯粹，或者说是天真，这让他看起来和一些没出过校园的孩子很像。

没有办法，你只好带他赶紧逛完，赶紧走人。

他把购物袋都集中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非要跟你握在一起，人越多，他挨你越紧。

“我们不回家吗？”

今天你是得不到答案了，你决定以后再问。

你抱住了他，他把脸藏在你脖颈处，你们俩的亲密谁都看得出来，周围的目光收敛了不少。

“好了，大家不看你了，快起来吧。”

别人的偷偷欣赏并没有恶意，只是对美丽的赞叹和心动，所以你也没有在意。

只是扶桑不太高兴，他躲避着那些目光，身子几乎要跟你重叠的贴在一块了。

你被他碍到无法走路，你只好把他从背后拉出来，问他，“怎么了？”

他摇着尾巴凑上来，跟你十指紧扣的握在一起。

你瞥了他一下，他当做没看见。

得寸进尺。

029

你的假期可是很难得的。

今天最好把事情都处理完，免得拖久了再遇到一些别的麻烦。

十年。

他在那个地狱里待了十年。

你看了他一眼，主动朝他伸出了手，“走吧，下一个地方。”

你先带他去剪头发，把额前碎发剪短了不少，即使搭在额头上也能露出他的眉眼，脑后小尾巴似的头发也都剃了，清清爽爽的露出了脖子。

小狗狗被修毛之后简直焕然一新，之前的拖沓和懒散感一下子就消失了，你面前只有个干净帅气的大男孩。

你看着这个害羞的年轻脸庞，一个一直被你遗忘的问题浮现了出来。

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地狱中逃离，他有他自己的手段。

你拉着他起来，和他一起在玄关换鞋出门。

“要牵手。”

你猜测可能是因为他与学生们一样，或许知道社会黑暗污浊，但毕竟没有亲身感受过人心的复杂，所以有时会透露出一种单纯来。

他缺失了很多，他被割裂的很严重。

在床上他已历尽千帆，沧桑看尽，但在这之外的地方，他就像个还在学走路的幼童。

他看着周围熟悉的小巷子，有点不安。

你稍微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让他不要多想，“先去餐馆，跟你老板辞职。”

很多人不好意思看别人搂搂抱抱，怕打扰了别人，你们俩几乎是才抱在一起，就有不少人连忙把目光挪开。

你见大家都自觉回避你俩了，就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起来。

他有点不情不愿的，但还是起来了，只是接下来他就不怎么抬头，时不时拨弄一下头发，遮遮掩掩的不想露脸。

他摇摇头，没回答你，只低下脑袋轻声求你，“要抱……”

你看了看周围那些偷偷摸摸打量他的目光，知道他这是害怕了。

当初你把他带回家，你打量他的时候，他明明是很坦然的，究竟是因为你救了他一命所以他对你特殊，还是因为他害怕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注意到。

你虽然这样想，但也没把手抽出来。

你带着他去逛街了，跟上次不同，这次你不买什么，都是在替他挑衣服裤子，生活用品。

他没了那一脑袋杂乱的长发，气质和颜值大概又上升了几个点吧，之前你们还没怎么引人注目，现在路上都是偷偷看他的小姑娘。

所以你把趴在你身上休息的扶桑叫起来，你摸了摸他因为哭泣而肿起的眼皮，哄他道：“今天去剪头发吧，明天我要上班就不能陪你去了。”

扶桑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眼尾都是红的，嘴唇也干燥起皮，明显是哭久了身体有点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