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个声音喊道。打断了这一切。
“喂,我报警了啊,要搞去别处。”
这是一个男孩的声音。
他被憋久了,他想要发泄。从前唯一的快感就是女装,可是妈妈不让,她剪碎了他所有的裙子。
预想碰上现实总是参差不齐,他以为这里的人会不同一些,具体表现在他们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无论是喜欢男人,暴露癖,性瘾,或是多p群交,其实在本质上他们应当都是一样的。
但他理所当然的失望了。
有一年,院子里的小妹妹今天穿了一件特别漂亮的牛仔连衣裙,他看得一眨不眨,欣羡了好久,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就说想要妈妈买给他一件一模一样的。
妈妈那天心情好,于是他说了。
然后妈妈在接他放学回家的路上,把他拉出车放在马路边上,扇了他一巴掌,在他摔在地上后,用高跟鞋尖踩了他的大腿,大声骂他是个变态。
眼睛里的厌恶利箭一般直射向她的儿子,还像风火轮刹着火气。
她呸了几口。又离开了。
陈之雎默然的从肩膀上扯过裙角,把裙子翻转过来,指甲划烂的蕾丝被他攥在手心里,紧的发疼。
囚犯杀死了狱卒。
……
囚犯有着天下最细瘦脆弱的脚踝,被锁在天下最小最沉重的镣铐里,整日锁在那所蟑螂老鼠齐飞的牢房里不见天日,唯一见太阳的机会,是被狱卒拉到太阳光底下强奸。
陈之雎低着头,想要去遮掩自己下体的手顿了下,忽然记起自己是带着口罩的,他突然大胆起来,抬起眼,要把那个男孩的样子映入眼底。
可是……他的阴茎越来越大,他的手越来越抖,他口罩下的脸越来越红。
男孩个子很高,皮肤白的不像话,眼睛圆圆的,穿着白体恤牛仔短裤,很清爽的同年龄男孩打扮,鼻子高高挺挺的,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处仿佛在审视着他。
他现在裤子还是被拉下来的状态,不敢伸手往上提。
跑走的狒狒男人没仔细看,在今天他没有内裤,只穿着藏在柜子最深处的那条红色蕾丝短裙,他珍藏了很久,现在就套在裤子里面。
裤子被拉到了大腿位置,大腿内侧堆满镂空繁复的红蕾丝,在一根形状丑陋的阴茎旁边,它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美丽红蔷薇。
陈之雎背对声音而坐,肩颈那一块硬成了石头。
与之相对的,还有他的下体。
他勃起了。
他把那本书拿回了家里,在男性肛门那一页特意加了书签。
四十岁的阿姨打扫卫生时不小心从他床上扫下来,然后大惊失色,捂着书的封面站在他妈妈面前满脸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妈妈不动声色扫了一眼,然后在夜晚来到儿子的房间。
黑夜里,树叶声婆娑作响,幽绿的树影笼罩着整片公园,远处还可以听到隐约的呻吟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
那个声音的主人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更不知道看清楚了多少。
狒狒男人听到惊得一下抬起头:“谁?”他很机警的四处瞄了几眼,听到有脚步接近的声音,面色一变,然后连忙拿起放在椅上的衣服,顾不上还在那里傻坐的陈之雎,侧挡住脸以防暴露真实信息,向暗处跑走了。
陈之雎以前就认为,男人和女人是没有什么不同的。相似的的细胞皮肤组成,相似的血肉骨骼基因,做任何事都相似,只有在做爱的时候,为繁殖后代而变成两个人。
那两个男人呢?更加无论怎么做都不会变成一个人吧。
他抬了抬眼皮,阴茎还是萎的状态,忽然觉得厌倦,想要推开身下这个噘嘴撅臀的狒狒男人,手指抬起,已经搭在这个男人肩上。
三
长大后,陈之雎喜欢所有女式的衣服,除了高跟鞋。
就像现在,陈之雎以为伪装成年参加这个猎奇活动,就能获得从前触及不到的快感。
他低着头,被妈妈扯着裙子连人带衣服的扇倒在地上——他抓住裙子,他觉得人应该有爱好,裙子是他的爱好之一,他没有妨碍任何人,也没有伤害任何人,因此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可是没有做错也会被妈妈骂,错是没有意义的,无错更加没有。她总是嫌弃着她生的儿子,从肚子里出来的一刻就开始,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犯过的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了穿裙子。
狱卒奸了一遍又一遍,奸得囚犯心脏和下体一同开始大出血。
陈之雎情不自禁用手捂住了自己此刻最脆弱的地方。
他想起了一个故事。
囚犯爱上了狱卒。
他着迷地看着它,这种着迷让在此刻忘了害怕和转头。
然而那个声音的主人是个年轻的男孩,走到了他前面,大喇喇就问。
“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四
陈之雎不敢转头。
也许是因为害怕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正对着他的摄像头。被拍了,或者被当作变态打一顿,或直接给送到附近派出所。
他妈妈穿着睡裙,很柔和的颜色,平日里脸庞保养精致,细腻白皙,四十多岁该有的皱纹她没长太多。
此时她的全脸在黑暗里看得不太清楚,隔了几步远,这个距离仿佛很厌恶什么,要保持干净似的。
陈之雎面无表情得默默看她进来,脚下踩着他夹的书签,冲过去一把拉开陈之雎的衣柜,她像是拖垃圾似的一团给拖拉出来,连衣架带衣服劈头盖脸的砸到他头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