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十九
罚跪的时光总是漫长而无趣,一转眼就过了用早膳的时间,启明骨勒觉得有点饿。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
陪嫁过来的侍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忍着悲伤对着床上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放心吧,本宫不会有事的。”太子面无表情地喝下苦涩的汤药,若无事然地勾了勾唇。
启明骨勒张了张嘴,还想再解释解释,就被他娘无情地打断。
“滚出去跪着,大妃不醒你就一直跪着!”
启明骨勒看到他娘气的连指向门外的手都在抖,不敢多言,连忙麻利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没有!”启明骨勒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我就轻轻踹了他一脚。”
“……”医师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汗,想要说两句,但是碍于可汗的威严,不敢多言。
“骨勒!诶呦你长能耐了啊!一身武艺都拿来打媳妇了是不是?!”
启明骨勒为了拉开太子的脑袋和他的距离,打横抱起了太子,疾步走入寝宫之内,将太子塞回床上。
“你身体还未痊愈,好好修养。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没事。”启明骨勒毫不犹豫地答道,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简短,感觉像是在敷衍,便补充道,“年少时常常被罚,都习惯了,况且我这衣服也厚,跪着不疼。”
“那就好,”太子对着启明骨勒歪头笑了笑,“地上凉,可汗快起来吧。”
太子无害的笑容太过明媚,晃了启明骨勒的眼,他别扭地移开视线后,才站起身。刚站稳,他的怀里就撞进了檀香扑鼻的一个男人。
试图维持住自己北荒之主的高大形象,启明骨勒把肉馕塞回了衣襟之中,自欺欺人地假装什么都没吃。至于太子什么的,没见过,不熟,不认识。
太子蹒跚地朝着启明骨勒走了两步,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启明骨勒莫名有些慌乱,被嘴里来不及咽下的吃食呛到,撑住地面剧烈地咳嗽起来。
“可汗!”太子交集地跑了两步,半跪在他的身边,拍打着他的背脊,试图将他喉口的异物弄出来,“快拿水来!”
“你你你没事吧!”启明骨勒扶起倒在地上的太子,在见到他惨白的脸色和嘴角溢出的鲜血后彻底乱了神,“来人!!!找个医师,快!!!”
十七
医师诊断完毕后,为太子掖了掖被角,派遣侍奉太子左右的婢女前去煎药。
启明骨勒正偷偷从衣襟中掏出一块肉馕吃两口、两颊塞得鼓鼓的时,一眼对上了脚步虚浮、被侍女搀扶着来见他的太子。
“………………”
一时间场面寂静无声,就像是定格了一样。
本宫还有大业未成,岂会折在这里。
太子环视了一圈四周,在没找到启明骨勒的身影后,问道,“可汗呢?”
侍女如实答道,“可汗被罚跪在寝宫门前,太可敦下了令,说是只有您让可汗起,他才可以不跪。”
“欺负嫂嫂!再也不喜欢臭阿哥了!”
小苏勒跟在阿娘的身后,对着落荒而逃的阿哥做了个鬼脸。
十八
一听这老妇人的声音,启明骨勒吓得身形一僵,连忙说道,“娘,我没有!”
启明郝敏冷笑一声,狭长的凤目之中满是嘲讽之意,冷声道,“人都在这儿躺着你说你没有?!”
“娘——”你听我说,是这个怪遭遭的太子硬是光着臂膀硬是要亲我,我不是故意的!
启明骨勒下意识就想把太子推开,但鉴于他虚弱的模样,害怕这一推这玻璃做的太子又要碎,便强忍住心里的反感,抱住了他的腰,避免他滑落。
“对……对不起……我没站稳……”太子内疚而抱歉的话语小声地传入耳内,温热的吐息打在启明骨勒的脖颈,小麦色的皮肤泛起一片粉红,煞是可爱。
“没事。”
清冽的水流软化了嘴里硬邦邦的馕,卡主喉口的异物顺着水流进入胃里。
启明骨勒看着身体虚弱还悉心照料他的太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可汗……”太子睫毛纤长的眼帘微垂,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软声细语地说道,“听说您被罚跪了一晚上,对不起我来晚了……膝盖疼不疼……”
“喂……”启明骨勒喊住了医师,含糊不清地问道,“他,不会死吧。”
虽说这大席太子言行冒犯,但他从未想过夺人性命……真要是不小心弄死了,这可如何向相关的人交代啊……
“大妃这伤势,危及性命倒不至于,不过啊……”医师捋了把胡子,疑惑的看向可汗,问道,“可汗,大妃无缘无故,为何会伤及心肺啊?可汗莫非对大妃动了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