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前辈,我已入道,可以辟谷好些天呢。”在延渊出神之时,寒慕羽已经拉开门,微靠着门道谢。少年身高只到他胸口,他回神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年精致微红的小脸,一个无比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的小人儿……
延渊鬼使神差般伸手捋了捋少年翘起的发丝,好柔软,跟他冥想中触碰到的感觉如此相似,延渊留恋的轻抚着寒慕羽的发丝,让寒慕羽一惊。
“前辈!你……”寒慕羽往后一退,颇为尴尬的惊叫了声。
反应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这是延渊前辈的府邸,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借住第一天就睡懒觉的话……寒慕羽猛的翻身下了床,脚踩到地上还有些发软,他慌慌张张的收拾衣物,还在懊悔自己把跟师叔一起睡懒觉的习惯带到了外人跟前。
“咚!咚!咚!”
“你,可醒了?”清清冷冷的男音从门外传来,寒慕羽抬头,瞧见窗纸透出的瘦削人影。延渊前辈来了???
宫虞咧开嘴角,拿起瓷瓶,撕开封条,嗅了一口,嘿嘿,这个老头,还是妥协了嘛。
现在,他只需要等着符箓传来的好消息,九阶寻人符箓,若只论气息的话,可以瞒过渡劫期修士的神魂,符箓应该可以飞出寒族。寒慕羽对寒族少主如此重要,又是个顶级炉鼎,寒族绝对不会把那个炉鼎赶出族谱,毕竟谁舍得丢掉这么一个大宝贝,所以炉鼎肯定还活着。活着的话,看管炉鼎的人会是什么修为?金丹期?不不不,金丹期太低了,那么,元婴期或者以上吗……
算了算了,只要出了寒族,一切都好办……
宫虞一阵反胃,好看的眉毛皱起,往日浪荡随性的假面破裂了一丝,显出被遮掩的厌倦和反感,他把嘴对准葫芦口,像个顽劣耍赖的孩童一样大声埋怨:
“你这死老头,走便走吧,还专说这话来恶心我!!!我要喝酒!”
他想老头子或许会听见,或许会无视,反正不管如何,老头的想法他都改变不了,既然无法改变,那总得允许他发泄一下不满吧,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他可以放肆一些吗……
寒慕羽轻轻挪动自己的双脚,贴着门退回厢房,延渊一看就不善于人交往,府邸空旷也情有可原,但空旷到如此地步实在令人感到浑身发凉。寒慕羽阖上房门,掩下那些不知所云的心思,返回镜前重整自己的衣物。
看着从颈中露出的半截莹莹如冰的蓝色细线,他心安了不少。没事的,没事的,这是师叔的玉符,师叔还陪着他。
不知师叔有没有回到族内?怕是早就回去了吧?回族后是不是很忙?师叔有没有想他?寒慕羽盯着玉符,渐渐走了神,才过去一个晚上,他就有点想念师叔了,想念师叔宽阔的怀抱,想念师叔温柔的安抚,想念师叔和自己的缠绵,啊……不知羞!寒慕羽思想渐歪,想的满脸通红,赶紧拍拍脸,让自己回过神,像只小奶猫一样捂住自己的脸,小小的脸藏在掌心里,过了小半会儿,寒慕羽才重新开门,去往延渊所说的大堂。
他确实不关心寒族死活,但跟寒云爵父子相关的事,他……他总得关注一些。
“啊,是,谢谢前辈提醒。”寒慕羽微微点头,被年长的前辈挑出自己发鬓不整,他不知是该关门收拾还是再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的等着延渊说完。
“……我先去大堂等你,器侍准备了饭食,还是吃一些吧。”延渊不善言辞,察觉两人之间氛围微妙,只能僵硬着开口,把自己来此的缘由道尽。
这让他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他和这个孩子的短短几次相见,从纯粹的关怀后辈转变为藏着欲望欣赏美人。刻意的关注让他发现这个孩子的可爱柔软,只是为他做了一件法器,承诺庇护他,就能让这个孩子感激不尽,那不过是为了还清与寒云爵的因果罢了。
这是除寒蔺外,唯一一个初次见面,不会恐惧他,甚至对他怀有善意的,温暖纯净的人族孩子……
寒蔺,若你不曾刻意在我的地盘与他欢好,我何尝会知晓色欲,延渊很厌恶自己对恩人子嗣产生邪念,简直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等寒族事了,你再跟我回去,现在只需等待寒族气运加身……万万不可行差一步。”
“……好,剩下的事我会注意的。”宫虞拿起葫芦掂了掂,眉毛下压,冷淡应下,老道看出宫虞的反感,一时语塞,化为白烟窜入青葫。
联姻啊……只有弱小,才需要联姻带来的扶持,符道表面的繁荣,只不过是枝干被腐蚀殆尽的参天老树,只需要随意的一场暴雨,就能把这场繁荣连根拔起……
延渊回过神,看清眼前景象,伸出去的胳膊一僵,他刚刚……又被蛊惑了吗?看着少年强作镇定的表情,延渊知道自己逾越了,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轻咳了一声,解释道:“你头发没有梳理,有些乱。”
他目光沉沉,百岁的年龄和渡劫期的修为也没办法让他停下对寒慕羽这样一个尤物的觊觎,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活色生香的肉体。不谈对寒云爵子嗣的怜爱,他更多是被这个孩子的美色蛊惑,因为美色而心起邪念,他也是如此肤浅之人啊,由欲念而起心魔,真是恶心至极。
延渊没有经历情爱,甚至不曾了解欢好之事,他对性的理解是一张白纸,而寒慕羽则勾起了他的欲,一种陌生却灼热的波动。
“啊,醒了醒了,抱歉,让前辈久等了。”寒慕羽束着腰带,红着脸回话,被人瞧见自己懒散的一面总是不好的,他大致收拾收拾就跑去开门。
“……嗯,不必着急,你若腹中饥饿的话,我……”延渊说到一半,猛的停住了嘴,寒慕羽现在已有修为,凭他神识扫过,就知已将近筑基,哪还需要什么进食?
虽隔着一扇门,但这扇门对他来说犹如空气,他能轻松看到屋内慌忙整理着装的寒慕羽,腰带系得乱七八糟就跑来开门,延渊眉头皱成川字,他都想亲手给寒慕羽把衣服穿好。
男人盘坐在地上,悠悠的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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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慕羽自睡眠中苏醒,从被窝里钻起来,还有点懵懵懂懂,揉着眼睛,看着有些陌生的厢房,一根头发直愣愣的竖起,这是哪?
寒翎缩在洞府,无人管他,宫虞环顾翎峰,翎峰边缘的结界他不能碰,其余地方总是可以转转的吧。他空间里也没啥好玩的玩意儿,连酒都没带……
希望老头愿意理他……从宫家祠堂顺来一瓶酒,对老头来说不算难事吧……
男人吼完,跌坐在地,青色的葫芦也没有半点反应,他死死盯着葫芦,足足盯了半个时辰,葫芦里突然吐出一个封了口的瓷瓶,咕噜噜地滚到宫虞脚下。
延渊回到大堂,便坐在主座等着寒慕羽,神识还偷偷关注寒慕羽,待少年踏入门内,便又做出淡漠的模样。
“来了,坐吧”延渊手抬起,向后一招,一个浑身漆黑的傀儡从他身后的阴影里走出。寒慕羽自步入大堂,便一直安分的低头,昨日他来过这里,自然认得路,今日再来,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的神识一直关注东厢,察觉到寒慕羽将醒,他就吩咐器侍去买了食物,还专门跑到寒慕羽门外等他醒来,果然,还是太突兀了吗?
寒慕羽乖巧的目送延渊远去,器侍?是侍从吗?延渊前辈的府邸难道还有侍从存在吗?昨日他并没有在这个府邸看到除自己和前辈之外的人。寒慕羽仔细回忆,才发现延渊的府邸空旷到极少有活人的踪迹!
他受惊般抬起头,看着自己厢房外的院子,从他昨日进门,除了延渊前辈,他并没有再看见过一个活人。所谓的器侍是人还是物?
昨夜盘坐之时,他就已然清楚,对寒慕羽的渴望是无法压制的,心魔来的这般快,缠入骨髓的怨力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那一点点觊觎被放大到无法忽视的地步,是他小看了那些东西。
延渊双拳紧握,寒蔺上次离去安置好寒慕羽后,又复返与他谈过因果之事,但他并未把寒蔺的告诫放在心上,反而信誓旦旦的耻笑寒蔺多管闲事,寒蔺的猜想倒成了真……
如今心魔之事已成定局,怪不得寒蔺,是他自己过于自负,况且就算寒蔺不将寒慕羽送来此处,他也会开口联系寒蔺。
宫虞太让他难以安心,看宫虞面相,明明该是个克瑾守道的性子,怎么会如此顽劣,实在跟那张脸不相配。
老道向宫虞传音,反反复复告诫这个自己看中的后代,似要让宫虞把这些戒言刻进灵魂深处。宫虞嗤笑一声,使劲甩着头,烦躁,这个老头故意说这一番话,是要怎样?难道他就非得承担起那些无关的责任吗?明明是自己没本事,竟要让他来完成所谓的遗愿吗?可笑……
“呵……,凭什么……要选中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