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寒慕羽现在消失了,那个柔软的身影已经像高悬疏离的明月,无论如何都无法触及。
“怎么?还在回味?那个炉鼎就这么让你念念不舍?”宫虞看寒翎心不在焉,挑眉,似有兴趣,让寒翎心中警惕,“你想干什么?他是我的!”
这句话一出口,就引得宫虞朗声大笑。
“你……”寒翎哑口无言,曾经的她和宫虞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哦,对了,怎么能用青梅竹马这个美好的词来形容宫虞,宫虞是她的狐朋狗友,她第一次见宫虞就发现了他极其猥琐的一面,顶着一张仙童般的脸,在长辈面前装模作样,转眼就能去偷窥女修洗澡,暗地里欺负别家小孩,小小年纪,坏的浑然天成。
连宫虞的长辈都被那张脸迷惑,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光风霁月的道子,但实际上,这个逼玩意儿经常改头换面去烟花柳巷,寻欢作乐,要不是她是宫虞好友,她都想朝宫虞脸上吐一口。就宫虞这种人,还想跟寒慕羽比,做什么梦。就算知道宫虞本质,她也依旧选择跟宫虞相处,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装逼的修士,吧。
渐渐地,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她以前娇纵跋扈,对宫虞这种装到极致的人还挺好奇。她告诉宫虞自己对一个炉鼎的求而不得,宫虞这个家伙就说有个好法子能帮她得到自己所求,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脑抽听了他的建议,毕竟她见证了宫虞的战绩,从普通女修到贤妻良母,只要宫虞出马,就没有他拿不下的女人。
“嗯,既然两人在联络感情,你吩咐人别去打扰。”
“是”
宫虞作为联姻的男主人公,被族长刻意安排到寒翎的翎峰,但两人的相处却并不是族长想象中的郎情妾意,寒翎的洞府及外部庭院被布下了符阵,护族长老只知符阵起于宫虞入住翎峰,自然也是一片看好,识趣的不去打扰。
不知不觉他就走到寒慕羽门外,等站在门前,他才猛然惊醒。心底默念自己不该来,他知道寒慕羽在熟睡,神识慢慢移向床上那个陷在被子里的孩子。
有幸福和甜美的味道,还有纯净的人族气息,跟他这样孤僻的家伙完全不同,他都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着了魔。不知看了多久,等寒慕羽发出一声嘤咛,他才转身离去,那个孩子连睡颜都那般可爱。
真是疯了!
据说那个炉鼎,是寒云爵的子嗣。
宫虞看着暴怒的寒翎,没有补上符箓,反而摸了摸唇上被碎冰划破的伤口,白净的指尖沾染了一点血色。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见过寒翎这么暴躁的样子,
像被激怒了的母狮子,眼里都是狠厉。
当时两人一起看活春宫,他也是那时才对寒翎有了兴趣,发现自己身边这个从没有认真观察过的女人,是个难得的极品。从那之后,寒翎去找炉鼎,他接着带着面具花天酒地,可寒翎连续几月都没了踪影,据说是出门历练,搞不好回来就是金丹。
“别跟我骚,现在,立刻,滚回去,退婚!”锋锐的冰锥距离宫虞又近一寸。
宫虞平视寒翎,觉得有些微不对劲,寒翎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但是就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他盯着寒翎看了半天,从上看到下,把寒翎恶心的不行。
“你是不是……长高了?胸也小了!”宫虞脸色难看,他现在可以平视寒翎,往日寒翎只到他下巴,那个身高可是很令他满意,还有那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可现在寒翎的身材就只有后翘,前凸呢?哪去了?
寒慕羽捧着衣服,站在原地,沉思。抱着衣服,先去了东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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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渊性子孤僻,对外界之事无甚兴趣,所以他自然不会参与寒族的什么狗屁联姻,他也乐得寒慕羽安安稳稳的待在自己这,寒蔺的举动正合了他的心意。
“哈哈哈,寒翎,开什么玩笑,他是你的?那他现在哪?我打赌你有生之年再难见他!倒不如跟我搭伙过日子得了,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现在我对你挺有兴趣,真的不考虑一下?”
宫虞知道自己真实面目的猥琐,但凭他这张脸,少说话,装的高深莫测一点,还是很能唬人的。他现在唇边弯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端起姿态,挺直腰背,青竹一样俊挺的身躯配上那张绝世的脸,呃,非常养眼。
寒翎果然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又露出鄙夷的眼神。
除了她自己,因为宫虞太猥琐了,而且她心里想当个老爷们。
宫虞说,要得到一个人,就要先占有他的身,还教授他男女之事,带着她看了现场春宫,有男女,也有男男,看的她是血冲脑门,立马就想去找寒慕羽。
结果显而易见。
“宫虞!你他妈的给老子解了阵法。”寒翎脸色乌青,扑天盖地的冰锥怼上被符箓包裹的男人,宫虞闭目不语,符箓密密麻麻的围在他身边,映的男人像是禁欲断情的清冷道长,似是寒翎粗俗的话表示难以忍受,他开口。
“翎儿,这是两家共同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呀”男人一开口,贱贱的瞅着眼前的寒翎,那张宛如仙人的俊脸在他开口说话的一瞬间变得极其猥琐,他笑嘻嘻的用炎符把快戳到他脸上的冰锥融化掉。
“而且,我不是都帮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你该满足了,难道真要因为一个炉鼎拒绝我?”宫虞的神态一瞬间变得高傲,隐隐的征服欲在他眼底闪烁。
寒族近几日罕见的鼓乐喧天,车马骈阗,普通子弟日夜驻守山门,迎接远来的客人,平日难得一见的强者带着自己的后辈纷纷恭贺,贺礼多的像万国来朝时的贡品,族长气定神闲,安排来客于各峰暂居,
“寒翎哪去了?这种日子别让她去外面鬼混。”族长对身侧的长老传音入密,长老犹豫不决:“少主她,她在跟宫虞……”
族长一听,对寒翎不识趣的怒气消匿,他早知两人关系好,没料到结侣前还要腻在一起,寒翎果然是小孩子脾气,之前还嚷嚷着不满。
他合计合计,两人也是门当户对,再加上对彼此的真面目熟悉,也都是天赋卓绝的天骄,他就和族里说了说,派了人去联姻。
原想着寒翎也是愿意的,她不是还有个喜欢的炉鼎吗?结侣后两人各玩各的,两家势力都能壮大,好处多多,时间长了也有机会落实一下夫妻之实。
他想的挺美,但是没想到寒翎对炉鼎动了真心,一个本质跟他差不多的女人变成了这幅样子,他对那个传说中的炉鼎,有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寒翎改变,连这样天大的利益都无法让寒翎动容。
宫虞挑女人的眼光高的很,以前的寒翎除了性格,他是哪哪都满意,现在吃遍草原,要回头吃窝边草的时候,发现窝边草没有以前自己看到的肥沃,那个落差,宫虞都想揪着寒翎衣领问她,你的胸器呢?哪去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瞒了他这么长时间,现在跟个男人一样。
宫虞一想到男人,就有点恶寒,不过他不知道寒翎已经是个男人了,他盯着寒翎,好歹还有张好看的脸和细腰,也算不错了,而且寒翎的性格很带感,女人嘛,要征服。
“妈的,眼睛瞅哪呢?敢肖想老子!外面那么多青楼不够你玩了是吗?”一根硕大的冰锥在宫虞身边炸裂,寒光冷冽,宫虞护体的符箓缺了一角。
眨眼一天过去,寒慕羽正陷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之中,迷迷糊糊的听到门口有人唤他,他还未清醒,仍以为身处梦中,翻了个身就又沉沉睡去,床,真的太舒服了。
而现实中,确实有个人站在寒慕羽门口,高大瘦削的背影在门窗上覆上大片阴影,无端让人惊恐,可惜寒慕羽看不到,否则保不齐要惊叫出声。
来人正是延渊,他在器室实在无心炼器,总是想到寒慕羽,寂寞的府邸第一次迎来一个小客人,有一个十八岁的小孩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这种感觉颇有些奇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