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街上逛了大半天,最后慢慢悠悠走回医院,无视护士的责骂,躺回病床上休息。
到晚上,暴风雨不期而遇。刮风闪电的渲染下,关了灯的单人病房跟恐怖电影似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半天睡不着,只好躺着闭目养神。
说是男人其实还不够格,他的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看上去是界于成年人与少年之间的状态,不过他的身材已经完全是成年男性的体型。他上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覆盖着线条流畅的肌肉,比起普通缅甸人,他看起来要高大结实得多。
这张不太典型的缅甸面孔,鼻梁高挺,眼窝深陷,除了肤色像晒过的深麦色,五官轮廓看上去更像是西方人。
坐下后,他用克钦语也要了一碗椰汁鸡面,语调有些奇怪,我莫名地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俞婆婆!”
想也知道我不会听他的。老俞离开医院后,我也换了身衣服溜出医院。在病床上躺了几周,真快把我给躺发霉了。
克钦邦位于缅甸北部和东北部,和华国西藏以及云南接壤,1947年因为“彬龙会议”,缅甸政府将密支那和八莫两个县划为克钦邦。我所在的医院就位于密支那。
“只不过……”老俞紧接着说,“kia虽然没怎么追究,那小子却不肯善罢甘休。已经有好几个人遭到他的报复了。”
“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我问道。
老俞一脸“就知道你要问”的表情:“我打听了一下,那小子的来历还挺有意思的。听说他是负责我们那个矿区的kia一把手的私生子,据说他妈生下他之后没多久精神失常,把他扔山里面了。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结果几年后他们的人在森林里发现他不但没死,还被豺养大了。之后就把他带回kia,一直到现在。”
我慢慢抽出埋在他体内的性器,他的后穴抽搐着吐出浑浊的血和精液,大腿间被体液弄得一塌糊涂。
我捏住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用生硬的克钦语道:“再来找我,你,没命了。”
我自然是希望他能听懂我的威胁,可是看到他仇恨的眼神和脸上交错的泪痕,我就知道这事儿,麻烦了。
后来我分析,我那天突然来了性致,除了他落我手里头外,还有一个原因:那阵儿我隔着千山万水好不容易打听到我哥的信息,结果是告诉我,我哥结婚了。
本来心里头就憋屈,这小子还撞我枪口上了,你说我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
我几乎没思考多久,就下半身决定这件事先爽过再说。
所谓“点天灯”,是一种非常残忍的折磨人的手段。一般是将受刑人倒吊起来,在其肛门内塞入鞭炮然后点燃。如果不处理,受刑人会在肠穿肚烂后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看来这家伙找上门来想要的不是我的命,而是让我生不如死。
天边有闷雷响起,如果我此刻给他的太阳穴一枪,至多不过明天在这片森林里的某条河中浮起一具男尸。
这个人动作微微一顿,不容置疑地将我的手臂拉过去,针管抵住皮肤道:“这是新的。”
他的语调让我觉得分外熟悉,我猛地从床上翻身起来压在来者身上,顺手摸出枕头底下的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你是什么人!”我用克钦语低喝道。
守床的老俞光顾着跟护士调情,完全没注意到我醒来。还是护士发现了我醒来的迹象。
“我们的人怎么样?”我问老俞。
“除了你差点被那小子一枪打死,其他人都没事,最多就是被豺抓伤了。”老俞笑嘻嘻地说,“kia的人跟张老板要你,张老板直接说你被打死了,让他们想找你麻烦也找不了。我们咬死说不知道豺是kia的,他们也没办法。”
震耳雷声中,开门的声音就显得没那么清晰。滚轮在地上滑动的声音让我以为是护士来换药,但来人走到我的病床边,身上扑来的却是一股潮湿的雨水味。
我微微睁开眼睛: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支可疑的针筒和几袋透明的液体。
“我记得我今天已经不需要液体了。”我开口道。
没想到他也正盯着我,只是眼神不那么友好,充满敌意。
我率先移开了眼睛。虽说当地人大多数都比较友善,但也有敌视外国人的人存在。为了减少冲突,该示弱的时候还是得示弱,我可不想加长在医院的假期。
雨滴不断打在小摊的棚顶上,我一边大口吃着椰汁鸡面,一边享受难得的悠闲,很快一碗面就见底了,雨也停了。
密支那多高山森林,降雨也多,现在刚过了7月守夏节,正是雨季。我才出了医院,暴雨就劈头盖脸地下下来,我忙躲进路边卖主食的小摊里,顺便来了一碗椰汁鸡面。
椰汁鸡面(ohnnokhaosw6) 是缅甸人在节庆时常吃的食物。通常以鸡汤和椰浆作为汤底,用鹰嘴豆粉增加汤粘稠度,辅以鱼露、洋葱、青柠汁调味,再将富有弹性的鸡蛋面煮在里面。由于才过了守夏节,缅甸佛教徒们会有三个月的斋戒期 ,来吃椰汁鸡面的人不在少数。再加上躲雨的人,这个小摊一时间人满为患。
在我坐下不久后,一个穿kia军裤的男人走过来坐在我对面。
“你知道他们这些人都信佛嘛,觉得他能活下来是佛祖保佑的,就喊他‘佛童’,其实他的名字叫岩瑟。”
“岩瑟……”我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
“虽然你现在名义上是个死人,还是得小心点。那小子不信你真死了,到处打听你。况且最近局势又不安定了,没事别出去瞎晃悠。”老俞叮嘱我道。
岩瑟力气不小,我花了点功夫才将他的手反绑在身后。
(此处省略一辆车)
我摸到他脸上湿润的泪痕,少的可怜的同情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了出来。
可是那天我突然心中一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因为挣扎而露出的半截劲瘦有力的腰,指尖抵在那两个凹陷的腰窝上。
自从被贾万同这条毒蛇给咬了之后,我好久没和男人做了。但现在,我被这半截并不纤细的腰勾起了性致。
如果说贾万同是像女人的男人,那岩瑟就毫无疑问是个半点阴柔气质也没有的男人。也是从岩瑟开始,我的口味就彻底偏向这种爷们儿的男人。
来者在我的压制下依旧挣扎着扭过半边身体,恶狠狠地瞪着我。我扯下他的口罩,窗外劈过一道闪电,惨白光线照亮他大半边脸:正是今天坐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
我的心中浮现一个猜想:“……岩瑟?”我想到老俞告诉我的那个名字。
或许因为语言不通,男人没有回答我,只是使劲挣扎,想要将我从他身上甩下去。嘴里恶狠狠地用克钦语重复着一个词:点天灯。
我摸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妈的,差点真交代在这鬼地方了。”
“你得感谢那小子打的不准,医生说再偏一点,哼哼,你就没机会说这话了。张老板说,这边的生意你先别跑了,休息一段时间,之后他再安排你去其它地方。”
“算他还有点良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