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扭着身子,坐在了炕沿:叫胡杨嫂子。
云浩笑了:女人才叫嫂子,哥,你是男人。
胡杨说:哥就是女人。
云浩指指门口:哥,你看。
我爬起来,胡杨站在门口,笑着。
我一愣:你咋来了?
1997年的春季悄悄到来了。
春季的到来意味着我们三年的中师生活即将结束,我们就要毕业了。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胡杨跟以前一样,纠缠着我。我对他很厌恶,但是我又不能不应付着他。因为我的钱总是不够,我还指望着胡杨给我买饭。
胡杨来的那天,我正在东窑里躺着,云浩坐在我的身边给我背唐诗。
我轻轻地鼓着掌。
云浩问我:哥,我背的好吗?
老祖先留下个人爱人
三月的桃花满山山红
世上的男人就爱女人
妹妹呦哥哥呦
天上的星星成对对
人人都有个干妹妹
世上的男人就爱女人
妹妹呦哥哥呦
六月的日头腊月的风
在我们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朝阳冲着山沟怒吼:啊……
朝阳的怒吼中带着悲愤。
我们走出很远,听见朝阳在哪里唱歌,悠悠的小调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我没有动,直挺挺地躺着。
胡杨脱了裤子,屁股对着我的-,试探着,坐下去。也许是因为疼,他有些呲牙裂嘴。终于,我的-全部插了进去。胡杨轻轻地晃动着,显得很兴奋。
我没任何-,只是望着蓝天上飘过的悠悠白云。
胡杨在我身边躺下来。
胡杨问:你咋不说话?想啥?
我没吭声。
云浩抹去了铁牛脸上的泪水问:爸,你咋哭了?
铁牛说:云浩懂事,爸开心。
云浩笑了,他又开始喂铁牛方便面。
胡杨看看我,我转过身子。
铁牛抱住了云浩,云浩拆开方便面,拿出一块,小心翼翼的塞进了铁牛的嘴里。
铁牛咀嚼着,云浩问:爸,好吃吗?
云浩瘪瘪嘴,哭了:爸,你平时不给我钱,别的娃都吃方便面,我没钱买。今天我胡杨哥给我钱,我买了想给你吃。
铁牛愣在那里,他的眼睛里有泪光。
云浩,我可爱的弟弟,他买了方便面,想到的不是自己偷着吃,他还想着铁牛。他平时没有吃过方便面,方便面的-对他来说是巨大的,但是他毫不犹豫的想把方便面给铁牛。
看见我跟胡杨在,云浩愣住了。
铁牛问:云浩,你哪来钱买的方便面?
云浩看看铁牛,再看看胡杨。
在云浩回来之后,铁牛比以前开心了,每次云浩写作业的时候,他就在哪里静静地看着,目光里全是弄得化不开的爱。
我羡慕云浩,他有父亲,有母亲,而我只有母亲。
不管铁牛对我再好,他也不能代替父亲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67、铁牛挑了一个大西瓜,切开,鲜红的瓜瓤,黑黑的瓜子。
胡杨吃了一口,大声叫着:叔,好甜。
铁牛说:甜你就多吃点。
我说:我给你说了是我同学。
朝阳说:你同学?谁信?像个女人。
我瞪了朝阳一眼:像不像女人跟你没关系。
胡杨看见了朝阳身上的-,惊叫起来:你是-?
朝阳说:派出所的小-。
胡杨有些夸张的叫着:我就喜欢-。
我说:你胡杨哥给你,你就拿着。
云浩拿着钱,跑开了。
走出村子,走在山沟的小道上,胡杨显得很开心。胡杨说他就喜欢山区,他不喜欢西安。他在西安每天都窝在屋子里,除了看书就是看电视。闷死了。
云浩出去后,胡杨开始摸我的-,我怕叫云浩发现了,急忙跳下炕:胡杨,我带你去我们家的地瓜地。
我带着胡杨走出了东窑,云浩端着一杯水过来了:胡杨哥,喝水。
胡杨接过水,捏了捏云浩的脸蛋:真乖。
我抱住云浩,我们的身上都流淌着母亲的血液,我哭了:你就在这里上学,那里都不去。
云浩显得很开心。
无意间回头,看见铁牛站在那里,看着我们。铁牛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云浩迟疑的看看胡杨,再看看我。
我瞪了一眼胡杨:别胡说。
云浩下炕出去了。
胡杨说:咋?我不可以来?我想你了不行?
我看看云浩,示意胡杨不要胡说:云浩,叫胡杨哥。胡杨,这是我弟云浩。
云浩说:胡杨哥。
我说:还可以。
云浩还想说什么,他忽然望着窑洞口不说话了。
我问:咋了?
铁牛给我的生活费是充足的,但是因为我跟郝丽娜在谈恋爱,所有钱总是不够。
世上的男人就爱女人
……
68、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经意间,一年多时间过去了。
骑上那骆驼峰头头高
人人都说咱二人好
六月的日头腊月的风
老祖先留下个人爱人
三月的桃花满山山红
世上的男人就爱女人
六月的日头腊月的风
老祖先留下个人爱人
三月的桃花满山山红
……
走出西沟的时候,我们看见了朝阳。
朝阳站在那里,一脸的冰冷。我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看到我们-。
尽管那个父亲给我留下的记忆是灰色的,尽管那个父亲生命的最后有些歇斯底里,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会想他。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吧。
血液亲情是一个看不见的,但是会把我们紧紧相连的东西。
66、胡杨的到来是我没有想到的。
胡杨趴在了我的胸前:你不高兴。
我摇摇头。
胡杨解开了我的裤子,吃着我的-。好半天,我的-才硬起来。
我再也看不下去,离开了。我感觉我是多余的。
胡杨在后面跟了过来。
我们来到了西沟,在西沟的草地上,我躺下来了。西沟的一切都说那么的熟悉,曾经,这里留下了我跟朝阳的浪漫,可是现在,物是人非。
铁牛点点头:云浩,你吃。
云浩说:爸,你每天卖西瓜,你吃。
铁牛的泪水奔涌而出。
胡杨问:叔,你们乡下人就这么穷,连个方便面都吃不起?
铁牛没有说话。
云浩说:胡杨哥,我爸说钱不能乱花,钱要给我哥交学费,还要生活费。
铁牛走过来,在云浩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说,钱从那里偷的?
胡杨拉开了铁牛:叔,是我给云浩的钱。
铁牛说:你胡杨哥给你的钱,你咋能乱花?
我也吃了一块西瓜。
胡杨似乎对铁牛很感兴趣,边吃着,边跟铁牛东拉西扯的聊着天。
云浩从远处跑来了,他满头大喊,手里拿着两袋方便面。
朝阳有些生气:你是我的。
我没再理他,走了。拉着胡杨,去了瓜地。
走出好远,我看见朝阳还停在那里。
朝阳皱皱眉头,有些厌恶:春岩,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我跟朝阳向前走了几步。
朝阳问:那个人是干啥的?
就在这时候,朝阳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朝阳的自行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来:春岩,这是谁?
我说::这是我中师的同学,叫胡杨。
胡杨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云浩:拿着,去买点吃的。
云浩说:我不要。
胡杨把钱塞给了云浩:给你就拿着。
从那以后云浩像一个小跟屁虫,整天跟在我后面。他每次说话,都带着讨好我的口吻。我知道这可能是他这些年,寄人篱下养成的习惯。
晚上,云浩总跟着铁牛睡。
云浩把铁牛抱的很紧,他似乎怕自己一松手,铁牛就会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