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啸天说:胡杨,叔叔拿的水果是好吃,但是那是叔叔买的,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但是春岩他爸拿的兔肉是自己打的,亲自冒着风雪送来的。他不敢进学校,在学校门口站着,那份精神,值得我们感动。
我心里一阵酸楚,不知道说什么。美味的野兔肉在我的嘴巴里也变得如同爵蜡。
宿舍里的人都沉默了。
我匆匆地离开了,我不想叫来来往往的同学看见我有那样一个亲人。
我把铁牛给我拿的肉拿进了宿舍,当我打开层层包裹的搪瓷缸子,兔肉还温着。
胡杨看看搪瓷缸子,撇撇嘴吧:黑乎乎的,看着就不干净,我不吃。
我在那里唱陕北民歌,胡杨在我的身后尽情的舞蹈。偶尔我们的眼神撞击,我能看见他目光中的炙热。
我的歌声在学校礼堂的上空回荡:
我急忙摆手:我不行,我唱不了。
胡杨说:上次咱们去你家,你唱的就挺好。
我说:我那是瞎唱。
我问:咋了?
刘啸天说:咱们班缺少一个节目,你跟胡杨来咋样?
胡杨问:我们两个能演啥小品?
铁牛说:没啥,回去喝点辣椒汤,把炕烧热,睡一觉就没事了。
铁牛深处红肿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我:这些钱你拿着,当生活费。
我拿出三块钱递给他:拿着这个坐车吧,怪冷的。
学校组织了庞大的校庆晚会,刘啸天在班里组织着大家表演节目。每个班两个节目,我们班女生排练了一个舞蹈,剩下一个节目没有着落。
那天中午,我打了饭,在宿舍里跟胡杨吃饭。胡杨说自己没胃口,叫我给他喂。我在给胡杨喂饭的时候,刘啸天进来了,我有些尴尬。
胡杨并不在意,他见我不给他喂饭,喊着:快点喂我。
最叫我恐怖的是,胡杨送给我一个本子,上面写着: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我承认自己喜欢胡杨,但是我还没想过跟他山盟海誓。我知道我跟胡杨之间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无法叫别人知道,叫别人参与的游戏。总有一天,我们的游戏会结束。生活的坎坷叫我过早的成熟,我不想把自己的感情轻易付出去,我更不会叫自己受伤。
我跟胡杨在一起的重要原因就是胡杨家里经济宽裕,我跟着他能吃很多我没钱买的东西。虽然内心很屈辱,但是我总告诉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
胡杨有些害羞,钻进了我的怀里。
我抱着他,我感觉到了一个男人的情愫,我像抱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
54、胡杨开始粘着我。
胡杨说:你后爸也是爸。他对你那么好。
我不想再说话,紧紧的抱住胡杨。
胡杨说:春岩,我有一个想法。
胡杨说:你真爷们。
我问:喜欢我不?
胡杨说:喜欢,我更喜欢你爸。
我趴在胡杨的身上,我不想动,我让我的-慢慢地撑着。我亲吻着胡杨的乳晕,亲吻着他的脸,胡杨扭动着身子,但是他一直闭着眼睛。
这样几分钟后,我开始用力的勐送到底并加速,当急冲到底时,胡杨的臀部和我的胯撞击在一起,肌肉撞击发出了啪啪声……
终于,我把滚烫的-射进了胡杨的体内……
我的-已经勃起,很硬。我亲吻着胡杨,两只手在他身的身上抚摸着。
我叫胡杨平躺在炕上,他的两条腿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手轻轻地揉搓着他的屁股,我看见了他粉色的,嫩嫩的-。
我扶着自己已经有些发烫的-,在胡杨的-上摩擦着,慢慢地,我把自己的-放了进去,胡杨似乎有些疼,他叫了一声。
吃完饭,铁牛收拾了桌子,端着碗回去了。
我去厨房拿东西的时候,看见铁牛正在厨房里吃着剩下的饭菜。
我问:刚才你咋不吃?
忙活了一阵子,铁牛说:家里穷,也没啥招待你的。你们先坐着,我去找人给你们做饭。
胡杨出去了。
53、晚上,铁牛请来了村里的巧媳妇做饭招待胡杨这个“贵宾”。做的是我们陕北的名吃:洋芋叉叉、陕北大烩菜、粉汤羊血、钱钱饭。铁牛还从地里挖了新鲜的荠荠菜,做了凉拌荠荠菜,主食是油旋儿。
有人说:跟春岩是同学,肯定不是咱们山里的娃。
甚至有人有好的拿出珍藏一冬的大红枣给胡杨吃。
回到我们院子的时候,铁牛正在院子里收拾犁耙。看见我们,铁牛显得很激动。铁牛在衣服上搓搓手,笑了:春岩,你跟你同学回来了。
铁牛说:我又在山里打了几个野兔,炖了兔肉带给你。
铁牛拿出一个包裹的很严实的搪瓷缸子,递给我。
我说:为了这点兔肉,你跑这么远,车费都不够。
我说:赶牲灵,我们这里的人都会唱。
胡杨说:你们乡下人挺好。
我笑了:唱歌有啥?那个陕北人不会唱歌?
你赶上骡子呦,
我开上店,
来来往往呦,
白脖子的哈巴呦,朝南得咬;赶牲灵的那人儿呦,
过来了。
你不是我的哥哥呦,
陕北是整个关中地区最豪放的地区,他们在干活的时候,依旧不能忘记唱歌。
我跟胡杨在羊肠小道上走着,耳畔又传来了歌声: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
屋外,狂风怒吼着,雪下的更大了。
52、在我的记忆中,1995年的春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一点。
三月的天气,桃红柳绿,嫩绿再次装扮了黄土高原。
胡杨说:这么冷的天,他咋不进来?乡下人真笨。
刘啸天说:我叫他进来,他说春岩告诉他,不能随便进学校,他进来了,春岩会被处罚的。
胡杨看看我,问:真的是你说的?
李艳军为了调节气氛,学着胡杨的样子说:你们乡下人就是土,我们西安人都不吃兔肉。
没有人笑。
我感觉很压抑,走出了宿舍。
李艳军捡了一块兔肉说:假女子你不吃我吃。
马斌也吃了,不停地点头说:好吃,好吃。
胡杨有些不服气:一个烂兔肉有啥好吃的?我爸上次带的水果给你们吃,你们也没说好吃。
铁牛笑笑:还是我们春岩好,能知道心疼他叔。好,叔听你的,我坐车。
我说:没事你走吧。
铁牛点点头。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看我,冲我笑笑。
胡杨说: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唱。
我无奈,只好默认了。
校庆晚会那天,我穿着陕北的传统服装,头上是白羊肚手巾,身上是羊皮褂子。胡杨是女孩子的打扮,长长的黑辫子甩在胸前,辫子梢扎着红绳子,穿着红色的衣服蓝裤子。
刘啸天说:你们两个演小品,或者唱歌都行。
说到唱歌,胡杨的眼睛亮了:我跟春岩唱陕北民歌。
刘啸天说:好。就这么定了。
我瞅瞅刘啸天:你自己吃。
胡杨看看刘啸天:我不吃了,你们乡下人真的事妈。
刘啸天说:春岩,胡杨,我有事给你们说。
班里的同学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们取笑着:胡杨跟春岩两个人像小两口。
胡杨对这个侮辱性的评价不做解释,也不做反抗,说的的多了,胡杨会冲着那些人喊:你们这些乡下人懂啥?大惊小怪的。我跟春岩是兄弟,亲兄弟。
学校三十周年校庆开始了。
我们家那一次,是胡杨的第一次,也就是那次,给胡杨的记忆是深刻的。回到学校后的每个晚上,他都会在午夜悄悄地爬到我的床上。我为了怕别人知道,不敢吱声,任凭胡杨吃我的-。我也会悄悄地把-塞进胡杨的-,轻轻地抽插着…
每天吃饭,胡杨都会娇滴滴的吩咐我,他要吃什么。当然,钱和饭票是胡杨提供的。在上课时,胡杨也会把一些小零食塞给我。
可能在胡杨的心目中,他真的成了我媳妇。
我说:你说吧。
胡杨说:我从小到大没有朋友,我想做你的朋友,可以吗?
我说:可以呀,我们不但是朋友,你现在还是我媳妇。
我推了一下他:别胡说。
胡杨说:真的,我感觉你爸好英俊。
我说:他不是我爸,是我后爸。
铁牛笑笑,用手搓着冻成了紫青色的脸:我没坐车,我坐的拖拉机。我把搪瓷缸子抱在怀里暖着,我怕凉了不好吃。
铁牛说完,一阵子的咳嗽。
我忽然感觉铁牛很可怜:你感冒了?去买点药吧。
我从胡杨的身上滚落下来,胡杨温柔的抱着我。
胡杨问我:累不?
我说:不累。
我问:疼吗?
胡杨闭着眼睛:没事。
我稍稍调整了一下-的角度,继续挺入终于全根没入了!
铁牛说:我怕人家嫌弃我脏。
我没说什么,走出了厨房。
晚上,我们躺在炕上,胡杨依偎在我的胸前,用手抓住了我的-。
胡杨似乎是第一次吃这样子的饭菜,吃的满头大汗,酣畅淋漓,我陪着胡杨吃。
胡杨吃完,看着铁牛:叔,你咋不吃。
铁牛说:没事,我不饿。
胡杨说:叔叔好。
铁牛说:好好好,你们进窑坐。
我领着胡杨进了东窑。铁牛跟了进来。铁牛拿着笤帚,扫着炕,有扫干净地。铁牛很快又端来了核桃,枣。还给胡杨倒了开水,在水里放了蜂蜜。
我随口哼唱起来,胡杨看着我,满眼的崇敬。
走过我们村的时候,村里人对胡杨充满的好奇。这个来自西安小伙子的穿戴叫他们新奇。
有人议论说:这个娃咋这么白的?
好见上得面。
…
胡杨问我:那是啥歌?
走你的路,
你若是我的哥哥呦,
招一招手。
三盏盏的(那个)灯;
(哎呀)带上得(那个)铃子呦,
噢哇哇得(那个)声。
胡杨要跟我去我们老家玩玩,我在周末带他去了。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和六九,河边看杨柳;七九河开冻,八九燕子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数九寒天的天气结束了,在春风的吹拂下,黄土高原上沉睡一冬的土地开始苏醒。沟沟茆茆里的土地里,都能看到耕地的人们。
我没有吭气,出了宿舍,来到了学校门口。
远远地,我看见铁牛穿着破棉袄站在学校门口,他在寒风中瑟缩着。–的雪花从空中落下来,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上堆满了积雪,成了一个白色的雕塑。他边张望着,边堕着脚,不停地哈着白气暖手。
我走过去问:你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