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肩膀上有些沉，陆离努力撑着他，说：“我不饿，不想吃了。”
高驰瞬间抬起头，搂紧她腰，咬牙道：“那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阵爆笑：“哈哈哈……”
眼看着她脸色又恢复了冷若冰霜，高驰捏了捏她鼻子，说：“陆女侠，您的搭档已经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可不可以先找个地方吃饭？”
陆离眨了眨眼，说：“刚刚那些不够？”
“……”
陆离皱眉，问他：“你…笑什么？”
高驰抬起胳膊搭她肩上，笑着说：“这是…第二次听你骂人。”
陆离把手机还给高驰，高驰接过又说了几句才挂。
吃完饭，高驰将陆离送回宾馆房间，自己则急匆匆走了。
陆离盯着楼下的出租车，皱紧了眉头。
陆离看一眼高驰，问：“多长时间？”
陈队顿了下，说：“两天吧。”
“嗯。”
她面色不改，神情自若，高驰手足无措，头脸通红，血一样的红。
手机突然响了，高驰接通。说了没两句，他把手机递给陆离，陆离拿眼神询问。
脸颊像被火烤着，被她一看，高驰发现自己的心脏突然间嘭嘭嘭狂跳起来，他吞了口口水，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回答说：“陈…陈队…说找你。”
高驰一愣，呆在原地。
四周一下落入安静，紧接着，两记响亮的口哨接连响起，然后，稀稀拉拉的掌声渐渐响起，再然后，掌声雷动，夹杂着男人和女人的欢呼声。
陆离没动，只静静地盯着眼前脸越来越红的人。
他不光是个老手，还是个心思缜密的变态。
即便出了牛静那么一番状况，他都能全身而退，这人不仅心思缜密，还心狠手辣，很可能背景深厚。
陆离说：“他挑的都是背景相同的女孩，他就是笃定了她们的家长没有精力揪着此事不撒手，他就是抓住了这些弱点，有持无恐。”
好一会儿，他依旧埋着头，陆离眨了眨眼，问他：“怎么了？”
高驰筷子停了一下，然后扒饭的速度加快了，还是低头不语。
陆离想了想，说：“高警官不光英勇无畏，还聪明过人，三天就破了一桩大案，帅呆了。”
陆离皱眉。
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甚至来说容易的案件，稍微用点心，派出来些人手，就可以早日查出真凶，可何局和陈队那些人，从未在意过。
别冲动？
高驰盯着她微微撅起的嘴，又往她碗里加了两大块野山鸡腿肉。
陆离盯着碗里的鸡腿肉，嘴角使劲抿了抿。
高驰摸了摸她头，笑着说：“乖乖的，吃完哦。”
陆离看着满满的一大碗，皱着眉头看过去，将碗推了过去。
“…吃不完。”
高驰呵了声，挑着眉说：“那我爱莫能助。”
九点，夏季的夜市热闹非凡，山阴即使人少地穷，即使空气沉闷湿重，也一样热闹，两人坐在篷下最中央的位置，耳边嗡嗡嗡的全是本地人的欢声笑语。
然而，和旁边的热闹相比，正中央的这张桌子显得愈发沉闷，菜堆了满满一桌，却没人吃，高驰拿着手机贴在右耳，眉头紧皱，偶尔低声说两句，陆离闷不吭声，拿着筷子低着头，安静地听着。
终于等他挂断电话，陆离抬眼看过去。
陆离垂下肩背，“没有证据。”
高驰说：“尸检结果还没完全出来，先不要这么灰心。”
陆离摇了摇头，说：“我检查过了，周晓宇和孙思思身上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体液。”
……
马不停蹄忙碌了三天，事情终于有了头绪，高驰和陈队沟通之后，带着陆离去了山阴县最热闹的地方。
在烧烤摊坐下后，高驰点了一堆本地特色菜，还加了一份香辣小龙虾。
高驰没好气说：“那点量，也就够你吃。”
陆离问：“吃什么？”
高驰拉着她起身，而后头靠在她肩膀上，将重量放上去。
陆离刚想问“还有第一次？”立刻想起医院初次见面那晚。
“神经病！“
她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尴尬，微微红了红，小声嘟囔：“…少见…多怪。”
高驰长叹了口气，半开着玩笑安慰说：“还好，我们英明的陆女侠留下了她们，一切还为时不晚。”
陆离低声骂道：“畜生！”
高驰噗嗤一声，哈哈哈哈笑了。
陈队为什么要问自己借人？她实在想不通。
陆离要挂电话，陈队又说：“那个…陆小姐，能不能和你借用一下小高，有个案子很紧急。”
陈队语气卑微，陆离有些不适，更有些迷惑，说：“这个，你得问他自己。”
陈队呵呵呵笑了，说：“谢谢陆小姐。”
陆离接过来手机。
莫名松了口气，高驰立刻低头扒饭。
陈队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陆小姐，何白川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何局了，一有消息立马告诉你。”
他皮肤不白，偏小麦色，可他的脸居然可以红成这样，像被烫伤一般，透着血红。
过了会儿，四周渐渐恢复如常，食客不再关注旁若无人亲吻的两人，转而专注于自己面前桌上的美食。
嘈杂声中，陆离放开他嘴唇，坐回板凳上。
连夸人的语气也依旧冷淡，毫无起伏，没诚意。
高驰轻哼一声，拿筷子捣了一下碗底，重重地表达不满。
刚要开口说话，唇上突然覆上一片冰凉柔软，冰凉之后，是湿润的、要命的热度。
陆离冷笑一声，说：“这么重要的凶杀案居然只派一个人来查，他们关心的不是找出真凶，却是如何不让自己难堪。”
高驰刚刚还笑着的脸突然间垮了，他低下头扒饭，不说话了。
陆离察觉到他的突然安静，转头看过去。
这下，陆离不仅嘴巴抿紧了，连眉头也皱了起来。半晌后，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哄孩子不是这样子哄的。”
高驰哈哈哈哈笑了。
等她将碗里的菜吃完，高驰边嚼着东西边说话，声音含糊：“陈队说人已经“请”过去了，也在查了，让你耐心等待结果，别冲动。”
这话……有些耳熟。
陆离噎了一下。
高驰扬了扬下巴，把碗推了回去，陆离顿了顿，低下头拿起筷子。
高驰收到她眼底的询问，刚要开口，见她碗里空着，一桌子的菜动都没动，皱着眉说：“先吃饭。”
“不饿。”陆离将筷子放到桌上。
高驰不说话，往她碗里夹了一堆肉菜，然后把筷子塞回她手里。
是的，不光干净，还像是被洗过了一般，她们身上连毛发哪怕是一点点的证据也无。
在遗体送到张先勤那里之前，她们经历过什么，无从知晓。
高驰一顿，皱眉咬牙道：“这人他妈的是个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