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立时脊背要弯着,头也要低垂,才能表现出对庄主的服从。
正立时眼睛要闭着,手要抓在身后,才能让人觉得安全。
爬行时腰要踏着,屁股要撅着,才能爬得好看。
绿竹这才大方地说道:“时辰到了,正君歇息片刻吧。”
孟胄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揉着酸疼的脖子,偏短的上衣被撩起,露出一截干练的侧腰。
这是学规矩的第十天。
孟胄勉强站直身,苍白的脸色让他就算摆出一副凶狠的架势也没什么信服力,“你还在这干嘛?”
侍从还是那副笑着的样子:“绿竹大人向汉皇讨了正君殿里的几间屋子,日后会教正君庄内的一些规矩。正君别急着反对,”他打断孟胄要说的话,“正君在宫里学总比以后在庄里学要轻松,大人教得充分,罚起来也松泛,不会讨了庄主的嫌。”
“大人说了给正君一天时间考虑,明日早晨再给大人答复。”说完这话,侍从又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侍从却笑不出来了,他板起脸正色道:“正君慎言。另外还请正君注意自己的举止,无事不要开口。”
孟胄轻叹口气,抬步走向殿前广阔的空地,再次撩袍跪下。
毒辣的日光没有任何遮蔽地照在头顶,膝下的热量透过薄薄的裤子直接传到膝盖上,好像要烤焦那块皮肉。
“啊——”孟胄拼劲全力挣扎,喊出的声音不似常人,可极品的缚仙锁却不给他任何逃脱的余地。他感受着体内的一根筋脉被活活剥出,终究一口血吐出体外,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外已是昏黑,孟胄动了动手臂,只觉一阵生疼。他忍痛看向被刺破的手腕,那处被一团纱布包裹着,仔细闻去还有药香。
身上那套可笑的衣服已经被剥去,不知道是谁做的。
07
尽管对于萧衍的传闻已经飞了满天,他暴虐的性子在孟胄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但孟胄还是心存一丝侥幸。毕竟萧衍年少成名,年仅十七就打败众多前辈,一举夺得庄主之位。少年身穿白衣的潇洒身姿被画入画本四处流传,当时已位列大尉的孟胄也对其心向往之,既有着对强者的爱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马车终于晃晃悠悠地出发了,途中似是经过了喧闹的城镇,磅礴的大河,还有寂静的山谷。他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只能通过透过车门传进来的声音判断。
没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进来给他喂些米汤,手脚上的东西却始终未被解开过,困了只能倚着马车壁眯一会,排泄的欲望却始终不得释放,小腹鼓得越来越厉害,额间也涌出了细汗。
终于在第十次有人进来时,孟胄忍不住开口道:“大人,子月想要如厕。”
绿竹却回道:“正君,进了庄里就是庄主的妻子了。做的是女人的事,自然也该这么穿。”
孟胄还想辩驳,却听绿竹再说道:正君要是不穿,那么高敬主子也就要少件衣裳。”
孟胄一瞬间熄了气,他狠狠瞪了绿竹,最后还是进了里间换上。
06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不算快也不算慢,在孟胄彻底学会了所有规矩后,就到了出嫁的时间。
皇城里还是往日的那副样子,商贩们在大声叫卖,孩童们在放肆追赶...只有汉皇赐下的那座宫殿装点了红色,透出些喜庆味来。
孟胄走到廊前就一撩衣摆跪下,身姿和一旁的柱子一样挺拔。
易许庄派来的另一个侍从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到了孟胄身边才躬身道:“正君担待些,绿竹大人说了要正君去日头下跪着,这里可见不着太阳。”
时下是五月,大汉地段偏南,太阳已是十分狠历,殿前的石板上似是都冒着热气。尽管孟胄有内力在身,可他依旧能感知到热辣的温度,不想凭空被太阳暴晒。
种种事项都剥夺了孟胄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意志,每一个动作都只为让萧衍觉得顺心。可尽管如此,孟胄还是有些庆幸他不用在此时此处被逼着脱了衣服玩弄,留在大汉上的还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正君,该用膳了。”
绿竹的声音把孟胄从思绪里拽了出来,他上身俯趴下去,塌腰耸臀地跟着绿竹到了角落,对着稀薄的米汤俯下了头。
孟胄虽然没经历过情事,更是对男子毫无兴趣,但他也不是三岁小儿,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性爱该如何进行,因此对这学规矩一事十分恐惧。
还好绿竹并没有直接教导他床上的事,给的衣服也是看上去十分正常的棉麻白衣。
他十日里只学了日常的行为规矩,直到今天才堪堪让绿竹满意。
留孟胄一人站在原地,思考着绿竹留下的问题。
05
太阳已经升到最高,炉里的香终于掉落最后一根香灰,正午到了。
这次孟胄的背不再打得笔直,他像是被刚才的话语磋磨了心性,萧索的眉眼中满是对未来的忧虑。
好在这座殿宇偏僻,两个时辰里没有宫人经过,全了孟胄最后的体面。
两个时辰过得一点也不快,等侍从告诉他可以起身时,孟胄废了好大劲才直起身子,被烘烤一下午的膝盖疼得他又要跪下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出糗。
床边的红烛还在燃着,床下垫着花生桂圆,一旁的墙壁被刷成大红,新郎却不见了踪影。
内力尽失,手脚动弹不得,短短一日孟胄就失去了全部倚仗,自此生死不由己。
然而这些微薄的期望却在见到萧衍的一刻钟后烟消云散。
孟胄被绑在一座椅子上,面露恐惧地看向眼前的男人,怯怯道:“萧庄主...不要...”
不同于孟胄身上的红色喜福,萧衍穿的还是一身纯黑的常服。他拿着一把小刀在烛火上炙烤,等刀片被烧得火红,才走到孟胄身侧蹲下,在对方惊惧的眼神中抵上了孟胄的手腕。
进来的是个新人,孟胄之前没听过他的声音,“正君,庄主吩咐了,您在进庄前不得排尿。而且今后您每天的排尿量都是有规定的,您要尽快适应这种鼓胀的感觉。”
孟胄本以为他可以忍受住萧衍对他的磋磨,没想到还没见到对方,自己就已经快受不住了。
这架马车就像是走过了黄泉路,带着孟胄走向他的地狱。
女子的肚兜还是太小,后面那根带子差点系不上,而本该盖着的胸部却滑稽地露在外面,两个乳头恰好卡着前面那块布。
孟胄连忙把外面的红嫁衣穿上,遮住这副荒诞的画面。
等到坐进马车里,孟胄以为今日也就到这了,没想到绿竹也跟了进来,用粗壮的铁链把他的手脚都绑了,再在眼上覆了个眼罩,才掀帘下去。
一名婢女给孟胄脸上点着妆,眉笔扫过两道剑眉,唇上也被抹上唇釉,竟是将孟胄当作个女人装点。
孟胄忍着心上的不适,以为这样就是大功告成了,没想到又被塞了一套女子的嫁衣。
孟胄扯出最里面的一件肚兜,敛着怒气说道:“大人,子月自认也是三尺男儿,这种衣物还是过了吧。”
他于是皱起眉头,含着怒意的眼直直看向侍从。
侍从依旧笑着:“绿竹大人已是体谅正君了。在庄里罚跪都是要裸着身子跪链子上的,现下也只是要正君到日头下跪着。正君也不想日后多受罪吧。”
这话在孟胄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尽管早就料到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但切实听到日后会遭受的磋磨孟胄还是不禁感到心悸。他有些胆怯地移开视线,苦笑声道:“我日后受的罪能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