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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祁晋,你生气了吗(第1页)

宋景皱眉看了眼榻上安睡的凤泠,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唤了宫人进来,吩咐道:“煮些清粥小菜来。”

见人走后,凤泠这才睁眼,拽着他的手,急忙邀功道:“方才那样如何?可露馅了?”

“做得不错。”宋景含笑握住她的手,眸底却闪过万千思绪。

“方才之事可用你正高烧神志不清掩一掩,只是后日你便得同我好好演一出戏,骗过那些人。”宋景收回手,见她一脸迷茫,只好耐心悉数告知于她。

宫人们在殿外等了整整两炷香的时间,这才听到皇夫将张御医召了进去。

“回皇夫,陛下脉象平稳,从容和缓,不浮不沉,只是略微劳累过度,修养修养即可。”张御医把过脉,如是道。

闻言,宋景坐在榻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给她把了脉,轻叹口气,道:“你失忆了。”

可恶,怎么被他这样轻而易举瞧了出来。

凤泠不满地蹙起眉头,可见他动作轻柔,面相柔和,不像是什么恶人,纠结半晌,这才开口问道:“这是坏事吗?你会告诉其他人吗?如果别人知道了,我会死吗?”

殿外两名守卫见她孤身一人前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下一刻便被凤泠命令只许守在殿外,不许进来。

缥缈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她记得,宋景说过,这里住着大雍送来的质子,让她千万不要靠近。

只是,祁晋约她在此处见面,应当不会害她吧?

搞清楚位置后,凤泠便回宫用了晚膳,沐浴后直接屏退宫人上榻歇息了。

宋景见她抬手捂住胸口,垂眸低声念道:“念之所及,心之所向。”

他虽代替不了贺之,却也愿替他完成那些未完成的心愿。

“念之,凤念之。真是极好,便就定这个吧。”凤泠细细品味两遍,心中甚是满意。

凤泠一觉睡到了午时,醒来和宋景用了午膳,让奶娘把女儿抱来逗弄了一会儿,还抽空给女儿取了名。

她原先毫无头绪,毕竟没了记忆,对女儿既陌生又亲切,思索半天也敲定不下一个字。

还是宋景翻了宗祠,道:“按理说,这辈该从念字。不如就叫——”

宋景以为事情暴露,心底一惊,刚走到榻边便听她道:“你是坏人,不许过来。”

用词语气,皆带了几分稚气,全然不同往日。

他顿住脚步,察觉到些许异样,蹙眉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二人事先约定好了暗号,届时宋景以她大病初愈身子虚弱为由,坐于屏风后陪她听政。

从头到尾,凤泠只需装装样子,尽量沉默少言,按宋景的信号对于朝臣的上奏允或不允。

时辰一到,便咳嗽两声,装作身体不适退朝。

倒也有几分熟悉的霸道。

只是比起凤泠先前多疑的性子,她如今不过短短几炷香的时间,竟然就依赖信任他了。

着实单纯得让人有些……半喜半忧。

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她和别人生了孩子,给自己如今的夫君戴了顶绿帽子?

对了,祁晋也说他是自己的夫君,会不会这个孩子原是祁晋的?

照这个逻辑,一切便说的通了。

如此说来,背后是不是另有其人?

正想着,倏然传来“咕——”的一声,竟是肚子饿得大叫了。

她尴尬地摸摸鼻子,瞧见宋景起身拿了一叠绿豆糕过来:“御膳房煮粥要慢一些,暂且用这个填一填肚子。”

若说她回宫后那次变得格外成熟不羁,那么生产后的这次则恰恰相反,竟像个涉世未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似的。

凤泠见他出神,心底忍不住又纠结起来。

方才那个叫祁晋的,看她的眼神如此真切,不像是在说假话。

宋景接到消息赶到梧华宫时,凤泠正缩在榻上,抱着个枕头挡在身前,小脸写满了警惕。

宫人上前禀报道:“启禀皇夫,陛下似是受了惊吓,醒来一句话也不肯说,更不许奴婢们靠近一步,就连张御医都近不了身。”

他思忖半晌,道:“你们先退下。”

莫非当真是因生产造成的偶然?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想方设法在后日朝堂上骗过群臣,之后再找法子帮她寻回记忆。

只是,她已经失过两次记忆,为何次次心性不同?

宋景压低了声音,继续追问道:“可有中毒之症?或是下药的痕迹?”

“回皇夫,老臣已用银针探过,结合脉象,并无任何中毒或是下药的迹象。”说着,张御医便将那银针呈给他。

果然,银针上除了血渍,并无任何异样。

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似的。

宋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笑了笑,“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你刚登基不过半年,朝堂不稳,若传了出去,只怕有人心生歹念。”

“那怎么办?”她瞪大眼,心中竟莫名有些喜欢这样被他摸着脑袋。

凤泠抿唇,下意识别开脸,“自、自然知道,你是我名义上的夫君。”

“那你叫什么?”他步步逼近,站在榻边,死死盯着她的脸。

“我……”凤泠一时犹豫,倏然回想起方才祁晋唤她的名讳,飞快道:“我叫阿泠。”

一直等到快到子时,这才换了身不起眼的常服,开窗溜了出去。

宫门口的守卫瞧见是她不敢拦着,只当是陛下想独自趁夜色散散心,并未放在心上。

就这样凤泠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缥缈殿,因地处偏僻,挨着冷宫,在这夜里隐隐透着阴森。

再抬头时,却见宋景脸色不好,她正欲关心两句,便被他堵了回来:“阿泠,政务缠身,今夜怕不能陪你睡了,你先回去早些歇息吧。”

“哦……好。”

凤泠乖乖告辞,出了延和殿本想回梧华宫,可走至半途,倏然想起那日与祁晋的约定来,便随口问了问缥缈殿的方位。

说着,便提笔写下两个字。

“念之?可有什么典故?”凤泠瞧着那个“之”字,胸口猛地一阵刺痛,眼前飞快闪过几抹零碎的画面。

——“在下……单名一个之字,见之不忘的之。”

说来轻巧,凤泠下朝时险些腿软从台阶上跌下去。

昨日为照顾她,拖了好些奏折没批,宋景急着处理朝政,又怕落人口舌,便将凤泠一同带到了延和殿,怎料凤泠刚看了一本奏折,便嚷着头晕,一头倒在榻上睡死过去。

于是,皇夫宋景只得继续担起重任,替大凉女帝批阅奏折。

宋景轻叹口气。

后日,凤泠一早便被宋景叫了起来上朝。

凤泠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以前,是不是有个夫君?”

不知她为何提起此事,宋景以为是她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神色复杂道:“阿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凤泠摇摇头,吃了三块绿豆糕,顿时疲乏起来,抓过他的手放在枕边,打着哈欠道:“我睡一小会儿,你不许走,粥来了叫我。”

凤泠连忙道谢,抓起几个绿豆糕就往嘴里塞,好在宋景提前备了茶水,倒没让她噎住。

她想着宋景方才交代的话,好奇道:“你说我是生产后昏迷的,那——那是我们的女儿吗?”

“……不是。”他递茶的手一顿。

可若是祁晋说的是真的,为何她的夫君不是祁晋,而是眼前这个叫宋景的呢?

莫非当真是宋景拆散了他们?

不对啊,宋景瞧着如此温柔体贴,断不会做出强拆鸳鸯的不义之举。

凤泠看着众人退场,唯留他一人,而此人锦衣华服,头顶玉冠,身份想来尊重。

又听那些人唤她陛下,唤他皇夫,耳畔回响起祁晋方才的话——“因为有恶人要将你我分开”,她稍加思索,当即认定了眼前之人必是拆散自己与祁晋的坏人。

登时,杏眸里多了几分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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