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等待转盘抽奖的观众，转盘越转越慢，大奖只有小到几乎没有的一格。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中奖的”，但内心某处却有个声音小声而坚定地说：“说不定呢？”

梦里那双熟悉的眼睛和眼前的这一对慢慢重叠，莫春峰的心脏不可置信地漏跳一拍，突然越跳越快，越跳越兴奋，激烈而快速地把血液和肾上腺素一起迸射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想说话，却只徒劳地呼出了一道滚烫的呼吸。

原来，他穿黑色也那么好看。

“卧槽...！！他看我了看我了...啊啊啊好帅啊妈的，我脸好烫啊啊！！”

柳雪矜持地向对方回了一个笑容，转头小声而激动地哇哇乱叫。

“峰仔怎么样？喜不喜欢？妈妈同意这门亲事了！”

酒吧的布局呈“d”字型，从入口处通过相对长长的吧台，往里走一些便会豁然开朗，宽敞阔气的舞池一览无余。

柳雪拉着莫春峰挤出舞池中的人群，拐过隔开吧台与舞池的转角。她刚刚还一副豪气冲天的样子，这会儿到了陌生帅哥面前瞬间腼腆了起来。

她拽了拽莫春峰的衣服，小声说：“看到没有，就坐在那边，戴圆框眼镜那个。我的妈呀，他是什么自体发光物种吗？为什么白得像有人在给他打柔光啊？？”

“峰仔...？峰仔！”柳雪见莫春峰没有反应，着急地拽了拽他的袖子，“你怎么光愣着...看傻了？”

柳雪的声音远得像来自另一个平行空间。

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明明是在一个跟学校食堂风马牛不相及的场所，明明那个穿着白色工装的身影已经越来越少出现在他梦里，这次来龙城之前莫春峰却隐隐有些不知从何而起的期待。

哈？这是什么迷幻比喻？

莫春峰一边跟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人道歉，一边回头看向柳雪指的方向。

gay吧里的女生总是相对稀少而可爱的群体。吧台上的人兴许是听到了柳雪的声音，停下了跟酒保的交谈，转过头，视线淡淡地扫过柳雪和莫春峰的方向，向柳雪微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