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这个吧?”
闻言抬头,陆机正拎着条月白绣柳叶的布条。
又在将要真去会周公时,五皇子却动作起来。先是一个劲儿拿着脸蹭我的脸,后来便不规矩地动起手来。唉……什么规矩不规矩,到了陆机这般地位,其人本身便已是规矩了。未曾抄家前的我也曾罔顾律法过。现在念起来,倒觉悔恨且悲怆了。
我腰间一凉,原是五皇子抽去了我的腰封,此时下袍与衫子间便显出一截属于我的苍白肌肤。接着便是一热,原是陆机那双手握了上去,直叫我往后躲。可后面是轿壁,叫我无处可逃。
本已打算任命,可轿外传来声音:“殿下,到府中了。”
“陆机!”
五皇子顿了一顿,复又动作起来。正欲又开口唤他,他却捂住了我的嘴。我知道陆机并非善人,也知道他没什么礼义廉耻之心,但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于一乘轿子上行云雨之事实在是太过僭越了。
忽地颈侧一热,原是五皇子将温热的脸贴了上来,口中还似是称心般喟叹一声。我先前已经闭上了眼打算熬受一个乾元皇子该死的雨露期,此时颤颤巍巍睁开眼只见他头顶的发旋。本欲偏头的我,却不知为何止住了动作。
“你们先下去吧。”
我听见陆机的声音,意识到他尚有神智能开口吩咐人。想来这般,他便可以自己解决雨露期了罢?我正心中长出一口气,抬头却不经意望见他那带着湿漉红意的一双眸子。我忙别过头。轿中静了片刻,我没再听到陆机开口。想来是他希望我自己懂事些、快些离开,于是我开始收拾身上衣物。
拢好了上杉,却寻不见腰封了。
而五皇子也半天不动。些些阳光从帘缝钻进,把我身上这人的头发照得金黄。像陆机这样的一个人,头发丝却是细软得很。真是怪啊。私以为像陆机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就该有一头硬得像刺猬的头发。
我背靠着轿壁,身上半挂了个大活人,竟也就这样恍恍惚惚闭上了眼歇息起来。我一向眠浅,尤其在做了梦后。又何况被陆机这刺猬一大早便叫起来,还饿着肚子……饿得久了,人反而会产生厌食的感觉。先前觉得鲜美无比的红油抄手,现在念起来也只觉油腻极了。我对于“兄长复生”的念想也同理这般。
睡意朦胧间,颈上温度似乎更烫了,但又未到使人避开的程度。我便也懒得去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