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方跪着，黎元朗也不说话，自斟自饮了一杯后，说出口的话却是冷酷无比：“此人正是受教为侍奉元大人准备的。既然元大人不要，留着便也没什么用了。”言罢，他站起身，踱步到柳思鸾面前，用食指轻轻抬起柳思鸾的下巴，看着他不敢对视的下垂眼睑里闪过一丝惶恐，面上还是故作镇定的样子，一声讪笑，随后放开他坐回原位：“不过这副好皮囊也别浪费，你便去临阳大营，侍奉元大人的一众门生吧。”

此语一出，对于柳思鸾而言可谓五雷轰顶。黎元朗的意思分明……让他做军妓……甚至军妓都不如，毕竟他不是女人，那些兵痞必然不会对他怜惜……柳思鸾终于忍不住，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叫喊，可惜这种御前失仪更是要被拖出去的。两个亲兵一人一边架着他的胳膊，轻而易举将他拖了出去。

此时暮色沉沉，皇帝亲临慰问，营内除了必须的守卫，其余军士也如过年一般，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主帐内却是鸦雀无声，外面的声音尽收耳内，柳思鸾声音清脆动听，在满是粗犷叫喊的军营中分外明显。一开始还能听到柳思鸾的哭嚎，但很快便被军士们兴奋的调笑声掩盖下去。再接着是柳思鸾一声高亢的痛呼，可之后便听不到他半点声音了，只有一群糙汉子此起彼伏的荤话怒骂，性欲得到疏解时的粗重呼吸，以及接连不断的肉体拍打声。

黎元朗倒是没难为元安方，很快招呼侍者扶他起来坐下，可元安方的脸色依旧不好。黎元朗暗暗窃喜，元安方安排到他身边的棋子不但没害成他，更是被他送了回来，这对于在军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元大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主帐的气氛就在这样的尴尬沉默中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后来一个元家旁系的元安方侄子，可能是实在不受元安方重视，也不知道上方两人是在唱哪出，只当是叔父为人木讷不善言辞。为此特意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露脸机会，率先举起酒杯朝恭维起皇帝来。众人这才如梦方醒，纷纷便皇帝敬酒，帐中气氛这才活络起来，也没人关心刚刚被赏下去的那个军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