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明天也得提啊。”
“说的是，我让他少拿点。”
唐松掏出手机挥挥手，边走边要给时柒发信息。
“你怎么又胖了？”
唐松皱眉，看他比离校前更肉一点。
“才没有。”
睡到中午他才醒，睡裤有点湿，黏在下体部位，动一动都出汗，林菁羞涩的搓搓脸，起身换衣服，想把时柒的睡衣一起拿去洗，鼻尖还残留一丝沉香，最终还是挂回衣柜。
给林恒做好午饭后他着手收拾东西，换洗衣物还有作文书，再把白色羽绒服拿上，跑操的时候就不会太冷。
他是最早返校的，走廊还有几个留宿学校的学生，他们拿着试卷交谈，卷子上是芝麻粒，林菁头又疼了，赶紧挪开视线。
说完他被砸了团用过的纸，其中一个舍友听不下去了，“说的跟你文化课多好一样。”
唐松把纸捡起来丢了，默默掏出黄冈卷苦思冥想，第一道大题就卡住了。
“好困啊，睡了。”
“薄荷糖，刷牙也可以吃，又不会长蛀牙。”
他扔一颗在嘴里，把剩下一盒丢到时柒床上，林菁爬过去捡，闻着很熟悉，好像时柒也吃过。
热带水果味薄荷糖，甜甜的。
“嗯。”
林菁有点脸红，蹬下拖鞋上床。时柒的床很暖，床垫厚被子也厚，压在身上有点难呼吸，但是鼻息间全是时柒的味道，沉沉的香气化为实体，压得他难以呼吸。
“时柒让我看好你，你这么傻，哪点吸引他了？”
“就不怕回去后他们又打你？等我过去你都被揍成大馒头了。”
“……好。”
林菁没去过时柒宿舍，想象不到宿舍可以摆放的如此随便，连墙纸都是深色调，地面上随处都是球类体育器械，熄灯后只开几盏颜色各异的台灯，他被球绊了好几脚。
“你难过什么，我都不难过，放心吧张琦把自己打死了都不可能把他打死。”
唐松把脸盆冲干净，身后的几个男生把烟掐灭，听也听明白情况了，询问唐松要怎么做。
“先看着，平白无故冲进去把人一顿揍，白的也会被说成黑的。”
“那就好，去吃饭吧，好饿。”
林菁笑笑，推着他出房间，让他把折叠桌摆好。
晚上睡觉林菁翻来覆去睡不着，冷和思念化成线，缠缠绵绵顺着窗户飘出去，跟着月亮找人。
“等等等，八字没一撇时柒就死啦？他在你眼里这么弱鸡？哦天。”
唐松食指在右手手心戳戳，不好告诉林菁时柒本质是个又臭脾气又神经质的人，不过要找时柒麻烦，张琦很有胆识，要点赞。
“你不许说他死，呸呸呸。”
“你，干嘛？”
唐松挪过另一个热水盆冲头发，洗干净后搭个毛巾在头上擦擦，几滴水顺着他的动作甩出，像只洗完澡乱甩毛的黑白相交大毛狗。
林菁组织一下语言，“我们宿舍的张琦，”
时柒才不会打人。林菁扭过身继续看书，不想再和他们有半毛钱瓜葛。
张琦好似真的有好事临头，对另外两个舍友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叫了铁工校的人，看不打死他。”
关于时柒的安危事件林菁总是开窍的早，他端着脸盆出去，和他想的一样，唐松这个点会在洗漱间放音乐洗头，旁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生。
“他没来啊。”
“上次他为你打了我，你转告他明天我们要打回去。”
“他打你？为什么打你？”
重温一个星期没有翻过的作文书，回到第一篇作文
有时柒划过的笔迹，还有他的标注。
夹着一张草稿纸，满篇的圆润直角和一个点。
“……朋友买的。”
林菁想想，看林恒错愕的眼神他也不敢把时柒说出来。
“哪个朋友，你把他领咱们家来了？这是他的睡衣？”
还可以发消息，林菁恍然大悟，他没有智能手机，只有一台老人机，用的地方也少，充一次电能用一个月，现在还埋在家里压箱底。
不过打电话会不会太不方便了。
这顿晚饭吃的很满足，周末返校生不算多，饭菜量大阿姨手也不抖，他来回吃两顿，把肚子吃的圆滚滚，满足。
林菁不乐意听这些话，时柒都没有说他胖。
“你怎么一个人来啊？”
林菁又看看他身后，唐松知道他的意图，有些无奈，“我知道你说时柒，你脑子里都是他。他明天来，不用给他提行李箱太爽了。”
宿舍和他走的那天一样，看来赵琦他们一直没有回来过。
“小聋……林菁，来这么早？”
有人拍拍他的肩，林菁看清来人后也打声招呼，“唐松。”
睡不着，他打开柜子把同款睡衣拿出来，放在枕头上然后整个人蜷缩到被窝中，明明是和他一样的沐浴露香，可闻起来还是有不同，是时柒的味道，像他的声音一样沉沉的，有点攻击性。
林菁的呼吸有点重，把睡衣搂进怀里，谨记不能弄脏睡衣的前提，张开腿夹住布料蹭蹭，不敢做下一步动作。
困意上来，睡衣的味道包裹嗅觉，他有点昏昏沉沉，与表皮的寒冷不同的是体内的燥热。
笔一扔，收到舍友的嗤笑声。
林菁觉得他们很好玩，比起自己宿舍的压抑，他们宿舍氛围要活泼的多，而且唐松也很有趣，时柒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他明天什么时候来啊？”
林菁往嘴里放一颗，含住后吸吸，再重新躺下盖好被子，被角也掖严实，让每一处都充满时柒的气息。
“估计不会太早，他很能睡。来了也去画室，他有这精力，文化课早学好了。”
唐松摇摇薄荷糖罐，朝林菁方向抬抬头，“吃吗？”
“刷牙了。”
林菁的下半脸全埋在被子里，露出两只大眼睛，还在努力摇头。
时柒的床位最为干净，桌子只有书，和唐松对床，唐松的床位挂满彩色画作，有的还未完成，有的结块严重，弹一弹估计会掉一地。
“时柒还挺喜欢你的，少见。”
唐松用毛巾擦头发，移开爬梯上的收纳盒。
唐松卡着脸盆要走，想到边上站的傻子，意识到关键的一点，万一傻子回宿舍又让揍了怎么办，张琦以大欺小的毛病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今晚来我们宿舍睡，就睡时柒床上。”
“为什么啊？”
林菁咧嘴，苦哈哈的要求唐松模仿他的傻劲。
“不是你说的嘛。行，呸呸呸。”
“那让时柒不要来学校了，万一被打了，我会好难过。”
“怎么了？勒索你要医药费？都两个月了……”
唐松寻思皮肉伤这些时间应该早好了，不过张琦这个人怪怪的，很精神很小伙，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把林菁这个傻子放他们屋里的做法，宿管也太不厚道了。
“他们说要打时柒，还让我告诉时柒。”林菁干着急，“他们，会不会把时柒打死啊，那我……”
“唐松。”
“嗯？”
唐松把头埋在泡沫水里晃来晃去，听到有人叫他，猛地抬起头，水溅的四处都是。
林菁眨眼的速度很慢，慢慢的抬起眼看他，眼里空空的。
“因为你啊你忘了？”
“……不懂。”
林菁吃饱了有点困，正等宿舍熄灯，掐着时间点张琦他们竟然回来了。
张琦等人没有穿校服，和街角巷口那些社会青年的装扮有点像，不知道是撞到什么好运让他们这么高兴，甚至上前和林菁搭话。
“林菁，时柒呢？”
林恒刚要碰那套绿色的睡衣，手被林菁打下，林菁匆匆合上衣柜，说话结结巴巴，“你不认识的……反，反正衣服是我给你买的，你看看合身不。”
“合身的，挺好的。”
林恒后退两步，觉得有点冷，把夹克裹好，逼着自己投入拥有新衣服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