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有弹幕提醒，

“医生！脐带忘记剪了！”

这位显然是新人，医生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已经被人科普，

他肚子上已经有了个小切口，倒还不妨事。剖腹的话势必留一个大切口，到了孕期后面可就有点危险了。

虽然他只是个兽医，却也是在正经医学院学习过，读过希波克拉底誓词的。有选择的时候，自然还是要为动物的健康考虑。

他下了决心，操纵机械手给陈代阳注射了一阵缩宫素，一边鼓励道，“再来一次，实在不行咱们再考虑剖腹。”

虽然这套器官是初产，但陈代阳此前已经生过小狗崽，算是经产动物了。小猪崽并不比小狗崽大很多，一只也不过三四斤，按理不应该生得如此艰难。

要不要打点缩宫素呢？

“医生，能不能直接剖腹？”

观众们很快忘记了中间的插曲，嘻嘻哈哈的开始了合影。

“英雄母猪！啊，不，英雄公亲！”

“哈哈，敢影射负责生育的男性，小心被踢！”

“差不多了，使劲，往外推！”

陈代阳抬起了头，他的额头青筋绷出，面部扭曲成痛苦的表情，嗯嗯用力了一会，颓然倒下。

直播间弹幕刷屏。

“不该说的话别说了。上次就在这个直播间，有人被踢下线，第二天就被保密局约谈了。”

弹幕停顿了下，过一会才有人怯怯发言，

“涉密？”

接着房管发布了公告，“观看直播时请勿讨论无关人员事务。”

直播间人多的时候，弹幕刷屏，类似的消息可能很快就滚过去了。如今直播间不过区区四位数的人，眼尖的人便看清了那个被踢出房间的人发布的消息。

“我靠！刺激！真的假的！”

“不错不错，照这个速度我可以赶在午夜前睡觉了。”

“睡觉前看这个？真重口。”

“这算什么？我还在吃饭呢。”

“这说明叛国或者特别严重的罪，犯的都是男人。”

“啊，要是这么说，观众中有女士么？有的话打个1给我们看看。”

“就算打了你知道背后是男是女？”

被这么一提醒，观众们也注意到了。

“对啊。牧场都是男性。”

“哈哈哈，从工作人员到动物，一个母的都没有！”

这意味着无论是宫缩，开始开指时的疼痛，他也将充分的体会到。疼痛的等级，上次医生已经给直播间的观众们科普过，大概7、8级吧。

按道理是比上次生小狗更艰难的，但陈少将上次早早就哭爹喊娘，此时却一直只默默喘息，医生操作着机械手，扒开他的眼皮拿光照了一下。

还好，有反应，没有失去神智。

“不能马上剪。要等几分钟。”

“是啊，脐带血营养丰富的，让小猪崽多吸收下。”

“那干嘛不让陈少将喂啊？整个牧场都没有奶子看！差评！”

缩宫素会让宫缩的时候，疼痛更剧，却也能够刺激子宫收缩，加速小猪崽的排出。

下一次宫缩时，陈代阳果然抑制不住的痛叫出声，他眼角流下泪水，拼命使力之下，一只粉嫩的仔猪，终于娩出了肠道。

机械手轻柔地将仔猪拾起，擦干它口鼻、身上的黏液，便将它裹进毛巾放在一边的盘子上，脐带却留着没剪。

床上的陈代阳突然开口，他的嗓子沙哑，听起来和之前完全不同。

医生看了他一眼。

按理也不是不行，但是以他现在看到的陈代阳的精神状态，估计撑不了四五个月，他就会主动提出想生小马驹。

“陈少将加油！”

“我刚刚都看到小猪崽的毛了！”

医生心里皱了皱眉。

“对啊。总之，好好看直播不香么？啊，这是第几只了？”

整整三个半小时之后，十六只小猪崽终于全部生下，在陈代阳身边排成了整齐的一排。

“来，合个影。陈少将和他的小猪崽们！”

没看到的人纷纷问，“什么？”

系统显示在线人数又减少一人。

有人意识到了发生什么事，提醒道，

“吃饭＋1。”

“哎，说起来，你们知道不？我听说陈代阳以前是太子殿下的长官，听说两人还有一腿。”

系统显示在线人数减少一人。

吵吵嚷嚷之中，五分钟过去了，机械手换了把剪刀，在距离猪崽五厘米处夹了个止血夹，剪掉了脐带。

陈代阳很快再次宫缩，这次接连生下了两只小猪崽。

观众兴奋道，

“胡说，肯定起码有奶牛，我看到过挤奶工的！”

“说起来奶牛，我就有个问题了，公奶牛也能产奶不？”

一片嘻嘻哈哈中，有人正经了一下。

陈代阳只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

他半夜疼起来的时候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已经喊得嗓子哑了，如今虽然还是疼，却已没了叫疼的力气，只听天由命地躺在床上，撇着双腿，似乎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只是旁边漠然的观看者。

一阵新的疼痛袭来，陈代阳的喘息声加重。医生放大了内窥镜的镜头，仔细看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