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站在下首的儿子对视着,九五之尊与未来的九五之尊对峙着,头一次,这样的秦晋让皇帝觉得心慌和无法驾驭。
秦晋面上透着果然如此的意味,玩味的笑了笑,他转身欲走,却停在了秦策身边:“告诉昌王一个秘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上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亲爱的爹爹,不敢废我!”
顾皇后逐渐缓了过来,她看向秦晋,声音疲惫:“太子殿下,本宫知道你对本宫不满,可这一次,跟本宫没有半分干系。那是本宫的亲侄女,本宫怎么舍得呢?”
“呵?”秦晋看向顾皇后,像是在看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满是鄙夷和不屑:“一个连母亲最后一面都不让孩子见的女人,还会不舍?你除了对那个凤位不舍,对本宫的这个东宫不舍,还对什么不舍?”
秦晋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指着站在台阶之上的皇帝:“哦,还对这个穿着龙袍的人不舍。就是本宫不知道,你是对龙袍里面那个人不舍,还是对那身龙袍不舍啊?”
皇帝坐在上首,看底下的闹剧越演欲烈,呵斥道:“住手!都成何体统!”
可打红了眼的兄弟二人没有一个在这一刻听得进皇帝的话,二人的吉服在撕扯间甚至都裂开了口,太子的头冠被打歪了,秦策脑袋上的玉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皇帝气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最后一把抽出了近身侍卫的配剑,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地砖甚至被砸出了两条裂缝。
那剑被斜插进地中,发出铮鸣。皇帝目眦尽裂,大吼道:“打啊,接着给朕打,最后杀死一个在除夕夜,让全天下看看我南岚的笑话!”
他朝着大门走去,每走一步,那些话都掷地有声的落在大殿:“只要本宫活着一日,就是南岚的太子!”
“今日这笔账,顾氏、秦策,你们一个都逃不了,本宫会一笔一笔的,从你们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顾皇后被秦晋的话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这样肆意地解开了所有人的遮羞布,让当场的皇家没有一个下的来台,皇帝脸色铁青,怒骂道:“太子!你疯魔了!朕看在太子妃的份上不和你追究,这几日你就在东宫好好陪着太子妃养身子,顺便闭门思思过!”
“哈。”秦晋满不在乎的笑了一声,道:“可以啊,陛下。只是陛下别忘了,本宫是太子,您要罢东宫的朝,是要提请尚书六部的。臣只等着,尚书台那边应了的文书,马上就来接陛下的圣旨!”
尚书台那边的老臣,是不可能答应皇帝不让太子上朝的。那些不少都是从府邸追随着皇帝的功臣,与太子的母家萧氏有不少的恩情。当年萧氏一族为了保住秦晋的太子位,基本上是无一幸存,朝中的这些臣子更是对秦晋拥护至极。
兄弟二人动作滞住,都同时松开了手,许微意也扶着皇后起了身,坐在了椅子上,她用沾了茶水的帕子细细擦去了顾皇后脸上的血迹,没再说话。
“太子,那红豆膳粥朕已经让人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秦晋讽刺地笑出了声,没接皇帝的话,自顾自地理了理衣袍,正了正发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