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清秋，转身就走，皇帝拿着帕子捂着嘴，朝着两人伸出了手，德海一时没明白是何意，只听皇帝夹杂着咳嗦，断断续续道：“用了…用早膳..再走。”

他把手递给清秋，牵着她的手扶她起身，今日二人穿的皆是正装，龙和凤凰的纹样交错在一起，烫到了皇帝的眼，他扶额的手垂了下来，低不可闻的喟叹了一声，安抚般的摩挲了两下皇后的手臂。

“清秋，下次不可以这样无礼了。”皇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可语气却带了点纵容，清秋行了个礼道了是。可顾皇后却明白皇帝的意思，何止是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她都不会成为东宫女主人的母后，只是个殿下，只是个继后，永远得不到他们的认可和尊重。

她暗地里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逼着自己吞下了喉头的酸涩，强撑着挂起了笑：“没事的。往后清秋可以多宫里走动走动，陪陪姑母说说话。”

“臣…给皇后殿下请安，愿殿下风华永驻，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皇后的笑凝固在了嘴角，她掩着帕子轻咳了一声，神色颇为尴尬，只温声道了一句：“起来吧。”

清秋能感受到她说完那句话后身侧男人炽热的目光，就那么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秦晋的视线从清秋的额头一寸寸划过，落在那双粉唇之上，原来，可以有人陪他一起，去对抗这天家里凉薄的亲情，她懂他的苦，也心疼他的苦，所以情愿用着一句“臣”，一句“皇后殿下”来同他一起，即便那坐在后位上的是她的姑母，即便她未来会因为这次的疏远而得到深宫的磋磨。

“那倒是也不必了。”秦晋淡淡开口，截下了话茬：“臣与太子妃刚刚成亲，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殿下不会横刀夺爱吧？”

清秋的脸上腾的一声就红了，上座的皇帝正喝了口茶，闻太子的话，呛了好一口水，德海和皇后正手忙脚乱的拍着背，清秋的小山眉微微蹙起，满殿的奴婢们都低着头，可清秋还是觉得她们的脸上是憋不住的笑，她嗔道：“殿下！”

秦晋这个罪魁祸首浑然不觉，偏头含笑看了清秋一言，朗声道：“请安已然请过了，臣带着妻子回去了。”

可她还是选择了她的殿下。

若是殿下不认这个母后，她便也可以不认的。

皇帝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秦晋道：“多谢殿下。清秋身子不好，的确是不能跪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