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爬了起来,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爷的手破了。”
秦晋听见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没答声,只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翻箱倒柜的像是在找什么,他被吵的不耐烦,刚想呵斥,一抹凉意便敷在自己受伤的左手上。
小姑娘又跪在自己的脚边,手上拿着温热的帕子,轻轻擦去残余的花汁和血迹。帕子的热度很快便被夏夜的凉风带走,徒留一片湿意。秦晋没动,垂眸看向依依,她离他很近,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但他还是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鸦睫又长又黑,盖住了那双专注的眼睛。大概是今晚的月色太好,自己又有几分微醺,竟从这小丫头身上看出了几分温柔来。
“那是爷睡的地,依依不敢的。”小家伙扯下了毯子又乖乖的跪了起来,头顶上的呆毛还咋呼着,越发显得乖巧可爱。
“那还敢自己拿毯子。”
这话说的不咸不淡,依依也拿不准对方有没有生气,她偷偷瞧了一眼男人的脸色,缓缓开口道:“因为太冷了…爷生气了吗?”
秦晋挑了挑眉,没回答,拎着小姑娘扔上了贵妃榻,又扯了一旁的软被裹在她身上:“睡吧。”
依依的余光瞥见了秦晋手上的伤口,那蔷薇刺还扎在上面,但她又没有那个胆子开口,虽然男人从未做过什么真正伤害到她的事情,也没有如其他恩客一样在她身上用什么奇淫巧技,但他周身的气压一直很低,是一种源自上位者对旁人视若蝼蚁的蔑视,所以打心眼里,依依还是很怕他,觉得这位爷比那些恩客还不好对付。
她将自己缩进暖和的棉被了,基本算是光了一天的身体被遮盖住,让她生出了点安全感,榻不大,但放下她还是绰绰有余,很快她就半梦半醒的,快睡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男人那只扎进了花刺的手一直在她脑子里,应该很痛吧…依依睁开了眼,看见那位也正在窗边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