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泱没反应,孙明辉就一直说,最后陆泱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了,只好说:“我记得的。”
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要再用这种蹩脚的方式提醒我了。
“记得就好!嘿嘿嘿!”孙明辉傻笑着走了。
“没什么,”陆泱说,“昨天那道有机化学的题,你做出来了吗?”
一说到这个高侪就垮下了脸:“没有,那道题倒数第二问好难,方程式我怎么凑都不对。”
“那我给你讲讲吧。”陆泱说。
刚才他上楼去找爸妈,妈妈还待在房间里,拿着两条裙子问孙明辉:“明辉,你觉得哪条好看些?”
孙明辉急着下楼,有些敷衍地说:“妈你穿哪条都好看。”
这个时候,孔代容也不忘为以后做准备:“就像你那天说的,如果你觉得这样的四角关系不太合适,我们也可以再商量啊,但孙明辉这样横插一脚,岂不是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还有那个丁槐,他有个女朋友,那边还纠缠不清着又来缠你,对你来说也不太合适吧。”
陆泱听明白了,他们是要从自己这里打开局面吗?只可惜方法用错了。
孔代容自认为放下了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你不相信,等会儿我们帮你问啊,孙明辉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忍不住分神去想,赵卓那个废物,到底能不能把该做的事做好?
陆泱把扣子扣好了,但他不会系领带,孔代容上身前倾,一边帮陆泱系了个温莎结一边压低声音说:“小陆,你不要被孙明辉骗了。他那样的人,兴致上来了看起来对你很好,等热情过了,就把你扔到脑后了。他是不是说他很喜欢你?只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而已,你不会轻易地就被他骗过了,对吧?”
孔代容抬头看陆泱,却发现自己看不透陆泱那张平静的面容下,到底想些什么。
陆泱扣扣子的手顿了顿,很快就继续动作:“我不清楚。”
“你猜猜呢?”孔代容一手支着下巴。
“大概……有一点好感吧。”陆泱这样回答。
男仆被这么猝然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少爷您……您问的是谁?什么人?”
孙明辉脸色阴沉,一把把男仆推开:“废物。”
他大步走开,准备去找陆泱,这地方这么大,陆泱又是第一次来,他怕陆泱迷路,也怕陆泱被什么人拐走了。
陆泱闭上眼睛,呼吸放缓,很快睡着了。
周五一到教室,孙明辉就很兴奋,一张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陆泱觉得如果孙明辉有尾巴的话,现在大概就在疯狂地摆动。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前两天的事,自己又给自己把油加满了。
“他说就这样就可以。”陆泱答道。
“看起来有点奇怪。”孔代容把酒杯放下,“我那里有一套多的,你去换上吧。”
“你特意带的吗?”陆泱问。
这地方和他格格不入。明亮的、鲜艳的、漂亮的,和他一直所处的环境相反。不论是外面的人,还是现在在室内觥筹交错有来有往聊着天的人,都身着正装,他们身上有一种高傲矜贵的气场,陆泱在这里,就像个异类。
不过陆泱不在意,无论是他的格格不入也好,还是那些人隐晦的打量也好,他都不在意。
今天他来,不是来参加谁的生日会的。
孙明辉把书包递给陈叔提着,领着陆泱往家门口走,这时候很热闹,灯火通明,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见到孙明辉,第一句话是“生日快乐”。
孙明辉很高兴,一一道谢,没注意到那些人似有若无落在陆泱身上的目光,等到穿过喷泉花园进了室内,陆泱才发现人更多,室内装潢简约大气又不失温馨,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陆泱转了转眼睛,看到放在玄关旁边的一樽青花瓷花瓶,里面插了几枝花,他认不出品种。
陆泱也没有说话,他短暂地看了孙明辉一眼,重又把眼睛闭上了。
孙明辉觉得心跳得很快,他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觉得有一股暖流从他的身体里汩汩流出,流向陆泱。
孙明辉没骗陆泱,他本家里的宅子确实离学校比较远,车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如果陆泱自己去的话,恐怕时间得翻倍。
陆泱坐在偏左侧的地方,孙明辉坐在最右侧,坐姿僵硬,心慌意乱,他觉得陈叔刚才那句话把自己老底都给掀了,丢脸死了。
他悄悄地偏头看陆泱,陆泱闭着眼养神,车厢里很暗,他的轮廓有些模糊不清,喉结部分却很明显,孙明辉咽了咽口水,他想吻上去,把喉结嘬红。
算下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很久没有要过陆泱了,后来发现自己喜欢上他,惶恐了好一阵子,又觉得既然喜欢,再草率地上床是不是不太合适,这也顾虑那也顾虑,倒好像和他距离远了些。
这个称呼让孙明辉脸一下就红了,他一边瞟陆泱一边说:“陈、陈叔,我说了不要在外面叫我少爷啊!”
陆泱倒是波澜不惊,并没有对此大惊小怪,他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对孙明辉这个“陈叔”说:“叔叔您好,我是孙明辉的同学。”
“哦,我知道你啊,少……明辉经常提起你呢。”陈叔克制礼貌地打量了一番陆泱,确实是个相貌出众又懂礼的孩子,怪不得少爷喜欢。
孙明辉对陆泱这么死缠烂打的时候,他却在踌躇究竟要不要为陆泱和冯灵珊分手,丁槐想,自己犹豫了这么久,是不是晚了一步。
坐在无人的教室里,丁槐看着光洁的地板砖,忽然觉得惶恐了。
孙明辉领着陆泱往校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说:“今天去的人还挺多的,大部分是我们班的人,还有一些叔叔阿姨什么的,你不用管他们。”
冯灵珊一愣,抬手给了丁槐一记响亮的耳光。
“混蛋。”
冯灵珊擦了把眼泪,背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我哪里做得不好吗阿槐?”冯灵珊试图挽回,她是真的喜欢丁槐。
“没有,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丁槐感觉说话时有点艰难,“是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冯灵珊微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什么问题?你烦了,你腻了,你移情别恋了?”
陆泱看着丁槐,他的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掌印。他猜到丁槐接下来大概会说什么,但他不让丁槐现在说出口,于是有些抱歉地看着丁槐,说:“对不起,今天确实还有一些别的事,下次再说好吗?”
丁槐看着陆泱,神情有些复杂。他想说,今天就是说这件事的最佳时机,错过了就不一样了,但他最后还是说:“行。”
陆泱对他点点头,跟着孙明辉走了。
之前他们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家里没这么多钱,他们脸上好像也没有被这么多忧愁笼罩。高侪不明白,怎么别墅住上了,豪车开上了,奢侈品也用上了,反而变得不开心了。
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自己真是个废物么?
孙明辉盯着高侪走出教室门,脸转过来,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陆泱收拾好了,正要跟着孙明辉走时,在教室门口看到了丁槐,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上周也发生过一次。
丁槐走过来,气喘吁吁地看着陆泱,他是跑过来的。
“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孙明辉巴不得陆泱赶紧答应。
“你之前说,要穿正装吗?”陆泱收拾着书包问。
“嗯……也不用穿正装,你的话,身上这套校服衬衫加西裤就可以。”孙明辉没有告诉陆泱,其实别人都会穿正式的服装,他觉得他保护了陆泱的自尊心。
下课后,廖盼香终于记得在走之前给陆泱额外的试题,她也知道,对于陆泱来说,语文除了作文,其他的已经没什么提升空间了,但作文分数也不是想提就能提起来的,她把试卷给陆泱的同时还给了他一本作文写作技巧,让他多看看到底怎么用模板写出比较讨阅卷老师喜欢的作文。
陆泱很感激,语文老师对他是真的上心,她原本不用做这些,陆泱接过书来,谢谢说得真心实意。
“谢什么呀,用不着,啊。”廖盼香提起自己的包,“好好学啊陆泱,你是个好苗子。”
选择题最难的一点在于选项模棱两可,两个看似差不多的选项,因为某个字、某个词,意思天差地别。说话的技巧也是如此。所以要细心、耐心,不能急躁,但也不能在一道题上犹豫过久,当断则断,把控好时间。
选择题第二难的一点在于思维定势,一旦觉得某个选项是正确答案,就会下意识地忽略其他有可能真正正确的答案。有时候分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答案,却因为之前似乎看到了正确答案而错过了。
陆泱一条一条地看下去,发现有些做题技巧,在现实中也很适用。陆泱在上语文课时有时会走神,对他来说,其实现在这个成绩已经是天花板了,别人的天花板也许是130,但他的就是110,没办法。答好选择题就能走到前面吗?陆泱每次选择题不会错超过一个。可就像老师说的,主观题有太多可以扣分的地方,简答题陆泱可以靠模板拿满分,作文却不可以靠模板拿高分,写作文需要一些灵气,很可惜,陆泱没有。
语文老师在讲选择题的答题技巧。
“我们知道,语文是一门需要咬文嚼字的学科,汉语是我们的母语,但很多时候,学好汉语并不容易。”说到这句话时,廖盼香看了陆泱一眼,陆泱低头看着笔记。“汉语可以说是世界上最难的一门语言,对我们中国人来说,入门简单,精通很难。当然,我们今天要讲的,并不是怎样把语文学得精通,那是文科学生到大学里专攻汉语要做的事。那对理科生来说,要做的,就是不要让文科类学科拉后腿,对你们来说,要让文科类学科成为你们的优势学科。”
说着说着,廖盼香又看了陆泱一眼,她真是对陆泱恨铁不成钢,其他学科都到天花板了,怎么语文还是这样不温不火呢,她真是快急死了。
当天晚上,除了陆泱,寝室里的其他三人都失眠了。
赵卓和孔代容躲进厕所里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高侪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脑袋里不断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卓的那句“废物”勾起了高侪很不愿意回忆的东西。
看着孙明辉走出的快要蹦起来的步伐,陆泱觉得有些撕裂感,他没想到孙明辉真正的性格竟然是这样。
周五的最后一堂课,依然是语文。
陆泱的笔记做得很全,这时候他只是听着,高侪在旁边有点昏昏欲睡,他昨晚又没睡好。
高侪高兴地拿出试题卷:“小陆你真好。”他不想参与孔代容和赵卓的事,他俩也排斥他,他不想去找骂,而且哪怕不和陆泱上床,不和他发展其他的什么关系,就这样当同桌也不错,他谁都不站,不惹腥味,挺好。
高侪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但他其实早就做过选择了,鱼和熊掌,怎么可以兼得呢。
孙明辉一到课间就到陆泱周围晃,不时和陆泱说两句废话,诸如“今天天气真好”,“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心思昭然若揭。陆泱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习惯了孙明辉的反差了。
陆泱刚开始还不明白孙明辉在高兴些什么,他略一思量,把一直放在抽屉里的请柬拿出来,这时他才翻开它,看到上面生日宴会的日期,3.29,就是今天。
原来孙明辉的生日是今天。
陆泱又把请柬塞回桌屉里,高侪看到陆泱的动作,问:“小陆,你在看什么?”
我们?陆泱歪了歪头,看来他们还不算太蠢,两边同时下手,如果自己真的对孙明辉有什么想法的话,可能已经动摇了吧。
“好,”陆泱答应,“我也想知道,孙明辉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孔代容刚才的话有些是试探,虚张声势而已,虽然孙明辉确实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但他并没有对自己说过“喜欢”。
这一边,孔代容把西装外套递给陆泱,那一边,孙明辉找陆泱找得满头大汗,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见了?
“那我能相信你们吗?”陆泱问。
“为什么不能?”孔代容说,“我们是室友啊,高侪还是你同桌呢,难道相比起来,我们不比他更靠谱吗?”
陆泱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孔代容,不说话,他想,原来不止他一人想要在这场生日宴上做些什么。
孔代容挑了挑眉,他没想到陆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那你觉得这点好感是真的还是假的?”孔代容继续问,他循循善诱,像条要引诱猎物进入狩猎范围的蛇。
“我不知道。”又是这个答案,孔代容皱了皱眉,这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彼时陆泱正坐在孔代容的车里,把衣服脱光了换上孔代容为他准备的服装。孔代容已经成年了,他自己开了车来。
车里空间太小,陆泱施展不开,只好弓着身体有些艰难地穿上西裤,一颗一颗扣起衬衫的扣子,孔代容坐在一旁,欣赏陆泱美好的肉体。
“小陆,你觉得,孙明辉对你,是个什么感觉?”趁着陆泱换衣服的空隙,孔代容问他。
“对啊,特意给你带的,我觉得就孙明辉那脑子,可能想不到这茬。”孔代容嘲讽了一句,“他爸妈宠他宠得跟什么似的。”
“好的,谢谢。”陆泱站起来,跟着孔代容去换衣服,虽然他不介意那些人的目光,但总是这样被盯着,总会有些不舒服。
等孙明辉下楼时,陆泱人已经不见了,他抓过侍立在一旁的男仆,问:“刚才在沙发上坐着的人呢?哪儿去了?”
陆泱一进门,孔代容就看到了他,他穿着一身三件套西装,中规中矩,等孙明辉上楼后,端着一杯红酒过来在陆泱身旁坐下,和陆泱搭话:“你坐孙明辉的车过来的?”
陆泱点头。
“孙明辉这个十八岁生日,阵仗够大的,请了不少人。”孔代容抿了一口酒,眼睛看着陆泱身上的校服衬衫,“我以为他会带你去换身衣服。”
孙明辉指了指客厅中间的真皮沙发,对陆泱说:“羊羊,你先坐啊。”
孙明辉冲着楼上喊了一嗓子:“妈!我回来了!”
隐约听到有个女声答话,孙明辉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陆泱看他消失在拐角,把视线转回来,看着茶几上精致的水果拼盘。
他家在一片别墅群里,周围住的都是和他家境差不多的人,陆泱听说过这里,寸金寸土,一般人住不起。
司机停了车,要来给孙明辉开门,他使了个眼色制止了,自己开门下了车,伸出手来要拉陆泱一把,陆泱拒绝了,他不是女孩,孙明辉不必这样。
下了车,四周的环境能看得更清楚,连绿植都比其他地方多许多,地面上没有一点垃圾,看着很舒服。
孙明辉把手平放在座椅上,假装不经意地一点一点挪过去,牵住了陆泱的手。
陆泱睁开眼睛,偏过头看他,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很亮,像是在发光。
孙明辉和陆泱在昏暗狭窄的空间里对视,孙明辉没说话,也没放手,反倒握得更紧了些。
高侪在一片黑暗里颓丧地想。没人能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他不相信自己,也不愿相信说话难听的赵卓,那他应该相信他爸妈吗?他确实让他们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高侪叹了口气。
陆泱面朝着墙,复盘刚刚自己说的话。好像说得有些强硬尖锐了,这和他表现出来的形象不太相符。可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忍了这么久,他快要窒息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早日从这段畸形的关系里脱出,但随着这些人对他态度的改变,好像事情反而变得有些棘手,不过好的一点是,他有更多筹码了。
“是吗?”陆泱有些羞涩地问。
“好了好了,别说了陈叔,”孙明辉脸红得快要滴血了,“我之前就请了陆泱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来着,顺便让他坐我家的车去,方便些。”
“好的。”陈叔打开这边的车门,从另一侧上车坐上了副驾驶,把后座留给了两人。
陆泱点头。
到了自家司机的车前,孙明辉拉开后座的车门,看到了本应该在家里的管家,陈叔。
陈叔笑着对孙明辉点了点头:“少爷,先生和夫人让我来接您回家。”
丁槐被打得偏了头,站在原地,心跳很快。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一定要做个选择,总有一个人要受伤。
趁着现在头脑还发热,丁槐往陆泱的教室飞奔,想要第一时间告诉陆泱,他分手了,他选了他,想问他自己现在有没有资格再和他谈谈别的?
但他的话没能说出口,一句也没有。陆泱跟着孙明辉头也不回地走了。
丁槐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为了陆泱和冯灵珊分手就很疯狂了,在那天晚上陆泱说出这句话时,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做,但他做这个决定前已经思考了很久,他不后悔。
“说话啊!”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冯灵珊哭着要一个结果,“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啊!”
“我移情别恋了。”丁槐说。
丁槐坐在陆泱的课桌上,眯着眼看陆泱和孙明辉的背影,想起来找陆泱之前去找冯灵珊说的话。
“我们分手吧。”丁槐说得直截了当。
“你说什么?”冯灵珊有些不敢相信,最近丁槐对他有些冷淡,她还以为是倦怠期到了,过一段时间就好,没想到丁槐一开口,说的是分手。
他喘着气说话,也不管陆泱身边还有人了:“羊……羊崽儿,我想给你说……”
“管你说什么,”孙明辉把陆泱揽到自己身前,“改天说,今天他有别的事。”
丁槐看着孙明辉,冷笑了一声,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你他妈是谁,轮得到你说话吗。
“好的。”陆泱应道。
高侪收拾好了,小声对陆泱说:“小陆,周天见。”
“周天见。”陆泱笑着回他,孙明辉看到陆泱对高侪笑,狠狠地瞪了高侪一眼,把高侪瞪得一抖,加快步子走了。
孙明辉看语文老师走了,凑上来到陆泱跟前,说:“羊羊,我家那边……不是我平时周末住的地方啊,就是我和我爸妈他们住一起的地方,离学校有点远,我怕你自己过去来不及,要不,你坐我家司机的车吧?”和我一起。
高侪一边收拾一边偷听,孙明辉并没有请他去他的生日宴。
“可以吗?”陆泱问。
上天没为他点亮这个天赋点。
上周的试题卷陆泱做过之后拿给廖老师看,批过以后几乎没有错处,她一边检查试卷一边对陆泱说:“如果高考语文没有作文,我也没有现在这么愁了。怎么作文就是写不出来呢你?”
陆泱也很无奈,他也想问自己,怎么就写不出来,可是如果要写真实,未免又太过黑暗苦涩,或许分会比现在还低。
陆泱被盯得没办法,终于抬头和廖老师对视了一眼,露出个有些无奈的笑容来。
廖盼香继续讲:“而在语文这门学科中,如果选择题答得好,就能比别人走得更前面,简答题、作文这类主观题的分远没有选择题好拿分。”
讲到正题了。陆泱看着笔记本上的答题技巧。
老妈看到他成绩时失望的表情,老爸指着他骂“我养你不如养条狗”,深夜他们坐在偌大的客厅里愁眉苦脸地谈些什么,自己藏房间里在焦虑和不安中胡思乱想。
高侪知道自己家里出问题了,大概是公司经济方面的问题,本来爸妈决定高考之后就送他出国,突然又说不了,让高侪好好高考,考出个让他们满意的成绩,就在国内读大学。
可高侪不知道什么成绩才是能让他们满意的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