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我,你从来不知晓背地里的阴暗污秽以及恶心至极的凌辱,无人在你面前提起,私底下遮得严严实实,却不代表不会发生的。〕
〔我太累了,祁湛,我真的太累了,不可企及的距离,所有人的辱骂责难,永远不会有人把我们放在对等的位置。〕
电影的画面翻滚着,那笑声越来越沙哑撕裂。
半晌,疯狂又阴郁的声音又缓缓述说,屏幕上一幕又一幕深渊里众人议论纷纷,私底下窥伺爱慕祁湛的混乱,憎恨辱没傅展泽的场景出现,无数深渊里无法言语的疯狂晦暗原原本本展现了出来。
那呼之欲出的痛苦与阶级地位的距离也狠狠抨击在祁湛的心上,祁湛整个人都完全怔愣了。
〔我跟你说没人看得起我,你不相信,你说我心思太敏感脆弱,呵,你最终妥协变更了我的身份,让我成了深渊尊贵的执行官的养子,成了傅展泽,可谁不知道我身体里仍然流着下贱的污血,谁不知道真正尊贵的,还算配得上你的,只有真正的执行官之子傅展煜罢了。〕
〔祁湛,我伟大的深渊审判长大人,你知道吗。〕
〔哦,您肯定不知道的。〕
“傅展泽,你根本不知道深渊是什么。”
傅展泽看着祁湛离开的背影,追赶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向前。
他会回来的,看到深渊只留下一片废墟祁湛会回来找他的,毕竟只剩下他们两个是同类了。
祁湛对这个男人声音太敏感了,哪怕有播放软件的处理,只是刚发出一点他就知道是傅展泽的声音。
〔祁湛,我不知道我离开你百年期间,你是否会选择把我忘得干干净净,或者当你身边有了更合你心意的男人,你是否会把对我的那一点点居高临下的喜爱都收回了……我好难受啊,祁湛。〕
……
两人终于分开了,男人的舌头被迫撤离了柔软的温床。
祁湛整个嘴唇都被吻得艳丽红肿,连带着嘴角周围都泛起了红,他狠狠抹了下嘴唇,眼眸猩狞一片,越发暗沉的血色昭示着祁湛的烦躁,“你到底对深渊做了什么。”
“毁灭,”男人把下颌抵上祁湛的颈侧,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表情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翘起的嘴角越发可怖,“是彻底的毁灭。”
傅展泽喉结下压不自觉吞咽,他近乎狂躁地趁着祁湛片刻的疏忽,猛地辗开他的唇,舌头贴着他口腔的嫩肉挤了进去。
嘴里挤进异物的不适让祁湛皱起眉,男人的舌头还大力地往喉咙里顶,难受得祁湛下意识想张嘴呜咽,却被顶得声音支离破碎,口水还顺着嘴巴往下落。
炽烫的呼吸打在彼此脸上,水渍吮吸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寂静昏暗的影厅。
“阿湛,标记我,我会告诉你的。”
祁湛沉默不语,最终他仰起下颌,掐着男人脖颈往自己嘴边带,尖锐惨白的獠牙狠狠没入了肌理,越来越深陷,血液顺着男人脖颈的线条向下缓缓流动,慢慢浸湿了衬衫。
青筋暴起,眼眸猩红,汗珠密密麻麻浮现在了男人额头上,被标记疼痛到撕裂蜷缩,却男人不由笑了,心满意足又带着极致的狂热。
“荒唐!”
祁湛狠狠咒骂了声,手猛地揪住傅展泽的衣领,猩红眼眸狰狞着残忍的疯狂,“你对深渊做了什么!”
“想知道吗,”傅展泽微笑着,被狠狠掐住了脖颈也没有丝毫慌张,他温柔的笑,“标记我,祁湛,只有标记我,让我成为你最紧密的人,我就告诉你。”
〔我亲爱的审判长,当深渊只留下我们两个人,我想我将会有今后无数的时间去守在你的身边,没有人再来阻挡,我们会真正在一起,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扭曲又阴狠的声音,仿佛从无数罪恶堆砌里爬出来的恶鬼,缭绕在寂静的影厅。
——你不是深渊,你是深渊里唯一的一束光。
偌大的电影院空无一人,寂静得仿佛时间就此停止。
祁湛和傅展泽一起坐在影厅后排的座椅上,戴着观影墨镜,安静地等待电影导入,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我想堂堂正正和你在一起。〕
〔所以,我决定实施一个计划。〕
〔——毁掉深渊的计划。〕
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场景。
在祁湛漫长记忆里,或者说在他能看到的视线里,深渊几乎每个公民都是善良守序的。
无数人爱戴他,遵守颁布的政策规则,有混乱出现也都是由偷渡者引起,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领域内出现这么多可怖罪恶,还都是在公民身上发生,也从来没想过他曾经的爱人在黑暗里被深深欺辱,委曲求全。
〔可所有深渊公民都知道!深渊是个怪物,孕育出来的自然是无数个怪物!深渊混乱又恶毒、残酷又血腥,恶心得令人作呕!〕
〔最可笑的是,在你面前的深渊永远都是光明,明明深渊看起来就是个罪恶领域,只是因为你喜欢光明,喜欢与深渊的真实相背离的一切,所以阴暗面因为你都藏起来了,深渊的罪恶藏起来了,公民的罪恶也都藏起来了。〕
〔在审判长你的面前,深渊就是光明啊!所有的公民都愿意做你的狗!是你的狗!所有人匍匐在你的脚下!不知廉耻!抛却尊严!我们为了你那一点点垂怜争得头破血流啊你知道吗哈哈哈……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祁湛,你是深渊里养尊处优的冥府之主嫡长子,天生高高在上,尊贵雍容,无数人窥伺爱慕你绝艳姿容,当所有人知道那无人敢靠近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而且只是一个冥府最低等猎魔与人类厮混而生的孩子时,无数人嫉妒绝望,疯狂想要将我焚烧,化为灰烬。〕
……
〔无数人说我是被审判长的深渊尖塔圈养的玩物,不知廉耻勾引迷惑了伟大人物,让深渊的真理蒙受侮辱,奇迹踏入毁灭,他们无休止戳着我的脊梁骨。〕
然后祁湛会和他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
他贴着祁湛的耳廓低语:“阿湛,深渊完了。”
祁湛身体猛地一顿,过了很久,他突然毫不留情地推开傅展泽,想要往外跑,却被傅展泽一把抓住了手腕,“你去哪!”
祁湛用力挣脱束缚,转头看向傅展泽,然后对傅展泽笑了下,这一回的笑不是任何伪装出来的模样,而是一种更接近他内心,没有任何意味的笑,“你不知道。”
男人专心专意地闭着眼,脸上浮现出痴迷又绝望的神情,臂膀的肌肉紧紧绷着,压迫祁湛,不管不顾。
他动作凶狠得要命,不断掠夺祁湛嘴里的空气,祁湛整个人都被吻得晕乎痛苦,呼吸越来越困难。
当濒临窒息的感觉涌向他,祁湛用尽全身力气拽着男人的头发往后扯。
在祁湛松开禁锢的一瞬,男人伸手过去,一把握住了祁湛的腰。
感觉到祁湛用力挣扎,男人脸色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阴鸷,他握着祁湛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扣着人的后脖颈吻了上去。
男人的吻热烈又疯狂,用在祁湛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像是不知满足的狗,在祁湛紧闭的嘴唇上舔弄,舌头迫切想要钻进去。
“你——!”
“听说我不在的这百年时光里,你标记了傅展煜,那切断吧,切断你们伴侣的联系,然后你标记我好不好。”
傅展泽抱住祁湛,温柔地蹭了蹭他的脖颈,低声呢喃着,充满迷恋阴郁的语气。
……
祁湛瞳孔剧烈收缩,手不自觉颤,连带着身体都不可置信地撞上椅背。
他张了张嘴,脸色煞白。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电影?”祁湛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侧头看向旁边的傅展泽,“我没闲工夫跟你耗下去。”
见傅展泽默不作声地定定直视着前方影屏,也没看他,祁湛有些烦躁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黑暗中亮起了光,一个男人低哑的声音从音频处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