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雷利的庄园小而精致,和伊修亚之前所见的那种幽暗恢弘的古堡不同,西潘德斯的建筑风格以玻璃和白木为主,面朝港口的落地窗让阳光和海风穿透而入,飞扬的纱幔如同海面上的白帆。
“这些是……?”走廊和大厅中都悬挂着油画,几乎全是鲜花和美丽的女性,但是在餐厅的角落却伫立着摆出各种姿势的男性人偶,石膏的质地看起来有一种死亡的冰冷,让伊修亚感到一丝不快。
“啊,是我练习人体时的模特。”埃德利解释道,“我不太喜欢直接看到男人的裸体。”
“当然,当然!”埃雷利很是高兴,“欢迎二位一起来我的庄园做客,不知道怎么称呼两位?”
“‘她’是洛娜。”伊修亚报出准备好的假名,伸出手与埃雷利握手,“叫我亚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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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我见过最美的人,能邀请您来我的庄园,是我莫大的荣幸……”
埃雷利本来根本没有把那个文员打扮的男人放在眼里,但是他本能地感觉到那个男人身上的压迫感,有一种危险的气质在警告埃雷利,不要乱来。
“感谢您的盛情邀请,但是,我需要跟我的爱人商量一下。”
埃德利小心地握紧画笔,在达洛的手上画出之前记住的繁复花纹,金色的特制颜料里面蕴藏着秘术粉尘,花纹也是达洛所要使用的术法中必需的印记。
“这个秘法可以让我的双手直接穿透你的皮肤,就像是气泡一样透明,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只是,对于我事先标记的位置,我的双手又会恢复实感,比如……”达洛用鼻尖轻轻蹭着伊修亚的耳廓,悄声说道,“你的子宫。”
“明白。”伊修亚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感觉,“你……直接开始就好。”
“的确,是这样。”伊修亚有些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坐在了那张软榻上。
“衣服解开,躺在上面就好,我马上过来。”
当达洛彻底以秘术师身份与自己交谈时,让他产生一种无从抗拒的压力和紧张,他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面对自己严厉的导师一样手足无措,只能一切都按达洛说的做。
“……”伊修亚一时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伸进……哪个里面?”
达洛微微侧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当然是你下面多余的那个小穴里面。”
“……”这种不得了的发言在一旁的埃德利和管家觉得只想逃跑。
话题被敲门声打断。
没等他们给出回应,门口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他穿着材料上佳的外套,胸前的口袋里露出一截金色的机械怀表,显然出身富庶。
来人惊喜地盯着达洛,摘下帽子鞠了一躬,仿佛是最狂热的信徒遇到了他所崇爱的圣女,单膝跪地,捧起达洛的手:“我从未见过像您这般美丽的女士,感谢艺术之神的馈赠,不知道我是否有幸为您画一幅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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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埃德利和他的管家都是我的契约者了,我们可以放心地在他们面前做任何事。”达洛已经换上了合身的男装,埃德利和管家,失魂落魄地走在他的身后,他们都还有自己的意识,但是达洛的契约就像诅咒一样,让他们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现在只想解开【祝福】。”伊修亚只是脱掉了文员外套和马甲,这里的天气潮湿温暖,伊修亚只穿着一件衬衣依旧觉得有些热,但已经不便于再脱。
“呜……呜!”感觉到了身上的少年那根粗大的东西正抵着自己,埃德利脸色苍白地发出哀鸣,被达洛嫌弃地踹下了床,和地上已经被揍得面目模糊的管家躺在一起。
达洛整理好裙子挡住自己下身的异常,居高临下地看着颤抖的埃德利:“接下来,你要按我说的做,如果我满意的话,可以不杀你。”
“泄露我们在这里的信息,你会死;未经允许与外界联络,你会死;没有提供给我们需要的资源,你会死。”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契约符号,强大的魔力让空气中的尘埃都漂浮起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契约达成之时,我将成为你唯一效忠的主人,你将为我的意愿倾尽所有,至死方休。”
达洛推了埃德利一把,画家像个玩具一样僵硬地倒在床上,震惊地看着达洛在他面前摘掉假发,松开裙子上的系带,露出平坦的胸脯:“你的脑子不怎么样,眼神也很差劲,现在看仔细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房门被“砰”的一声粗暴踹开,满脸是血的管家哆嗦着在地毯上爬行,嘴里含糊不清地求饶,伊修亚还是那副文员打扮,只是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兜里,显得十分轻松自在。
他斜倚在门口,摘下那副碍事的眼镜,露出深邃的蓝眸,顶级掠食者才有的锐利杀意,在他的眼神中优雅地流转:“是杀了他们,还是……留着慢慢玩?”
那个让他讨厌的文员,现在应该已经被管家控制住了,现在,他可以慢慢“吃掉”那人美丽的“未婚妻”了。
光是想象了一下“洛娜”美丽的脸上满是羞耻的泪水,埃德利的下面就已经酸胀难忍了,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贪婪地嗅着“洛娜”颈间的香气,然后将手伸向那一处的丝带——
“那些墙上的画,就是你用这样的方式画出来的吗?”
“正因如此,才觉得可惜。”埃德利夸张地叹息了一声,“我在洗澡时都不想多看自己的身体一眼,有时甚至还想过自己要是个女人该多好。”
“等到你真的变成了那样,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伊修亚冷冰冰地结束了这段对话,已经在心里给埃德利打上了疯子的标签。
埃德利家的午餐如他所说的一般美味,他们用餐后准备去客房小憩,管家却将他们引到了不同的房间,伊修亚本想拒绝,但是看到了达洛的眼神,便也就同意了管家的安排。
列车还有三分钟到站。
猎魔人英俊的面容大半被眼镜和帽檐遮挡,叠穿的衬衣、马甲和风衣外套,也让他原本健美的身形看起来有些臃肿,十分自然地融入了人群之中。
可他的同伴却很难做到这一点,前往车站的路上,就已经有三个男人向男扮女装的达洛搭讪了,他们都只把文员打扮的伊修亚当成随从,直到伊修亚故意搂住达洛,在他们眼前亲吻达洛的嘴唇,他们才自讨没趣的离开。
达洛:“为什么呢?”
“呃,这不是很正常嘛,我是男人,自然会更喜欢女人身体的线条,无论是丰腴的妇人还是纤弱的少女,都很赏心悦目。”埃德利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可是男人,要么瘦巴巴的都是骨头,要么肚子里塞满油脂,锻炼得当的士兵,又会有一身硬邦邦的肌肉……总之,很难让我产生创作的激情。”
伊修亚觉得可笑:“你自己也是男人。”
港湾城市西潘德斯,拥有四季明媚的阳光和温暖宜人的海风,这里没有所谓的“本地人”,市场上可以看见各种肤色、不同种族的商人,玲琅满目的货物来自大陆各处,他们乘坐的马车,摇着铃铛从人群中艰难地挤过,终于穿了出去,沿着一条上坡路走到尽头,埃雷利的庄园就坐落在这座小山的顶端。
雕花镂空的铁质大门十分华丽,上面还缠绕着紫色的牵牛花,而门口的花园更是壮观,盛放的各色玫瑰让空气中都溢满着馥郁的芬芳,一座白色的凉亭被花朵们簇拥在中央,上面摆放着软榻和画架。
“我喜欢玫瑰,你们可以在这里看到全大陆所有品种的玫瑰,当然,我的画里也总是它们。”埃雷利一边亲自带路,一边介绍道,“因为我通常都是一个人住,所以庄园里没什么仆人,园丁每周上门,女仆们也只在清洁时从我家族的庄园过来,平常只有一个管家在这里——他的厨艺很不错,你们等会儿就能尝到了。”
“少女”的声音并非埃雷利所想象的那般甜美,而是有一种中性的清越,“她”的手放在那个凶巴巴的未婚夫结实紧致的大腿上,安抚般地摩挲着:“我们的行程也不是很急,而且,我也很想看看埃雷利先生家的庄园……你觉得呢?”
达洛紧贴在伊修亚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耳语道:“藏在这种有身份的人家里,就是最好的伪装。”
“……”伊修亚会意地略一点头,“可以,但我们必须一起。”
“……”
空气骤然凝结,伊修亚不动声色地将达洛的手从那男人的手中牵走,又抽出胸前的手帕,亲昵地擦拭着达洛脸上的汗水:“我也从未见过像您这样无礼的‘绅士’,先生,在邀请别人的未婚妻之前,希望你可以先报上姓名。”
那个男人脸上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礼,紧张地攥着帽子做起了自我介绍:他叫做埃雷利,来自西潘德斯最富有的家族,三年前突然厌恶了商业晶莹,转而开始投入绘画之中,他在西潘德斯有自己的庄园,那是他研究“美”的私人殿堂。
“那么,我要进去了。”
秘术师的双手真的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它们按在伊修亚平坦坚实的小腹上,接着,悄无声息地沉了进去,像是埋入了流沙之间一般,手掌齐根消失,伊修亚目睹这一切的发生,本能地绷紧了腹肌,却被达洛斥责:“放松!”
(他是在帮助我解开祝福,我应该全力配合他。)
伊修亚轻轻吐出一口气,解开衬衣上的纽扣,躺在软榻上,因为不安,胸腹上结实的肌肉都在随着呼吸缓慢起伏。
“埃德利,按我之前教你的做。”达洛说。
伊修亚错愕地看了一眼契约者们的表情,握紧双拳:“达洛,你……”
“不需要把他们当成人类来看,当成是我意志的分身就好。”达洛清楚伊修亚在想什么,他伸出手,管家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哆嗦了一下,然后立刻上前,跪在达洛身边为他挽起两边的袖口,直到露出完整的小臂。
“我要触诊你身体里面的女性生殖结构,必须要亲手摸清楚你里面的样子才可以。”他示意伊修亚躺在那张软榻上,“所以不需要再害羞了,伊修亚,我们现在就是医生和患者,我是在救你,不是吗?”
“好,那我们现在就来做这件事。我答应过你的,会帮你解决。”仿佛是这座庄园真正的主人一般,达洛示意伊修亚跟自己一起来到了花园中的凉亭,又吩咐管家从仓库中拿来了许多奇怪的东西——丝绸、颜料、羽毛、清水、棉花还有橡胶。
“就用这些?”哪一样都看起来不像是能对付邪神的【祝福】。
“不要着急嘛,我得先确认一下伊修亚的身体才行。”达洛笑了笑,左耳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颗小小的白银耳钉,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所以,等一会儿我要把手伸进伊修亚的里面,可能会有点奇怪……但是你一定要忍耐住。”
这样不平等的契约早在千年前就被废止为禁忌,达洛使用起来竟然像是打了个响指一样自如,即使是对秘术不大了解的伊修亚,也看出了这个契约违背了秘术协会的许多条例。
但是……
这也证实了达洛强大的天赋,只要达洛是站在伊修亚这边的,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倒不如说,他应该觉得庆幸才对——能打破禁忌的秘术师,才有可能帮他解开该死的祝福。
“……!”埃德利只能听见伊修亚的话语,却已经是吓得要尿裤子了,他动弹不得,只能拼命眨眼告饶。
达洛却像是被伊修亚此刻的样子迷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半晌才给出回答:“自己送上门来的藏身地点和奴仆,我们没有不收下的道理呀。”
他下面那根东西又变硬了,他实在是太喜欢看到猎魔人露出暴力残酷的一面了——伊修亚在别人面前越是强大可怕,就越让达洛想要把他压在身下,欺负得他快要哭出来,下面溃堤一般地只会流水……
这不是洛娜的声音,虽然同样动听,但显然来自一名男性。
床上的“少女”翻身坐起,清澈的双眼中毫无困意,埃德利下在午餐中的药根本没起作用,那张脸和在火车上看到的一样明艳漂亮,但是神情却冰冷如寒霜,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嗯……该怎么说呢,还真是老套的手段啊。”达洛轻蔑地笑着,看着眼前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惊恐地转动眼珠的男人,“你中了定身术,没有我的指令是没法动弹的,所以,放弃挣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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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利推开暗门,小心翼翼地踩上柔软的地毯,房间中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幽香,或许是少女“洛娜”身上的香气吧——这个想法让他更加兴奋。
他的确是富商之子,也的确是个画家,只是他还有一个额外的癖好——喜欢奸淫那些美丽的女性,最好是有妇之夫,然后在她们的丈夫或者情人面前,脱光她们的衣服迫使她们成为自己的模特,否则,就要杀死她们的男人。
达洛紧紧环住伊修亚有力的胳膊,将自己伪装成一名羞涩的少女,低垂着眼眸尽量不与路人对视,前往西潘德斯港的列车一天只有一趟,好在火车的票价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过于高昂了,所以列车上的人不是很多——他们之前从审判者身上搜刮了不少通用币,在这里也消耗了大半。
“呼,我还以为被认出来了。”坐进包厢中后,达洛才摘下帽子扇风,天气晴朗,那顶假发闷得他脸上早已布满晶莹的汗珠,“幸好只是些好打发的好色之徒而已。”
“到了西潘德斯港,我们就算是彻底摆脱教会的势力了。”伊修亚拉开窗户,让火车行驶时的风吹进来,“关于我身上的祝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