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笙听他话语满是暧昧,又想及方才言语颇多似是越界多事,不禁脸上一热,侧首不再言语。
李玉笙走在前头刚瞧见住处门庭,回头却见杜俞楠倒在身后,紧闭双目,不省人事。
他才瞧见杜俞楠不单衣袍略厚,腰间更是有一片突兀颜色,伸手一摸才知竟是被血迹湿濡!
李玉笙得了解脱一出屋却瞧见院内躺着几人,手脚尽断血肉模糊,生死不知。
杜俞楠见他呆愣,以为他是害怕:“笙哥着实怕的话看我便好”
李玉笙却摇了摇头,平静道:“我不是怕,只是想他们既然昏睡毫无意识,你叫人擒拿便是,何苦再伤他们”
杜俞楠又道:“笙哥不必担惊受怕,我这便开门救你”
李玉笙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有黑影覆盖在杜俞楠身影上。无奈他手脚尽绑,唇口被缚,一言难发,只能透着屋门瞧见人影窜动,心惊肉跳。
好在并无多时又见杜俞楠出现在门口喊他:“笙哥”
李玉笙看着窗外月明云清,不禁百感交集,难以平息——他竟落入匪党之手,要去与杜俞楠交换人质。
那匪党该是烙了案犯卷宗,杜俞楠怎会因他铤而走险将匪党放出,毕竟若被举发便是与匪党同罪。杜俞楠一向精打细算,怎会甘愿将前途葬送……
李玉笙知本应希冀杜俞楠对他置之不理,可思绪起伏地又止不住藏些侥幸——或许杜俞楠……
“来时慌张忘了大人的嘱托,反正你去了便知”,说着便要着急地拉他走,却被李玉笙巧妙闪过。
“你是何人?”李玉笙端视着他粗布衣下露出的交襟,后退一步质问着。
那粗衣分明是匆忙套上,而那襟衣一看便是不平庸的绸缎——这怎会是普通人穿的起的!难不成……
“笙哥是怪罪我多此一举?”
“他们罪有应得怎能怪你,只是……只是国有国法,既是伏了法便当按法行事才对,怎可越法取他们性命,”李玉笙无奈叹气,“你新任不过数月,此地风土人心又难以揣摩,若是叫别有用心之人知晓……”
“笙哥原是怕我落下把柄”,杜俞楠笑着,“笙哥这是关心我”
杜俞楠打开门见他安然无恙地坐在角落,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松下,连忙替他解绑:“笙哥快些跟我离开”
“你怎敌得过如此多的人?”他醒来时分明瞧见匪党余翼有几十人,他单枪匹马怎会轻而易举……
“部分人被引出了城,余下的被我下了药正昏睡着”,顿了顿,“刚刚那个是意外”
李玉笙正暗叹不知如何是好,忽见房门前看守走动的人影消失不见。竖耳细听,四周寂然无音。正疑惑着,忽有一道男音戛然而起。
“笙哥……”那突兀的声音宛若窗外月,干脆清悦。
李玉笙一愣,胸口猛地发酸,心脏剧烈跳动——那伏在门前轻声喊他的人分明是杜俞楠!
李玉笙猛地想起今早所听的匪党,莫非……
电光火石间李玉笙恍然大悟,不想刚转身不过数步,忽觉后颈一麻,不省人事。
万家掌灯时,有人摸着夜色顺着屋檐潜入宅门,宛若飞絮,悄无声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