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对着他一个人温柔俏皮地笑。

这多像一场梦啊，不管是真是假，木卿歌都不想醒过来。只是她的触感太过真实，当少女入怀时，木卿歌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现实。

“不要再离开我了，弦儿，不要离开我，不要…………”

木卿歌摇了摇头，颤抖着的嘴唇说不出一句话，那双原本绝望的眼睛泛出了更多的泪光，破碎，猩红，悲切，麻木。

这是夜弦看到的一切，他碎地好厉害，和自己一样，难以愈合。

“退不了钱就算了吧，今天好冷，加把火。”

“呵………算了，反正没有人会选我，永远都不会选我。”

木卿歌苦笑，翻过身想将剩下的信件烧毁，可视线里的信件却被拆开散落了一地。

“为什么忍心全烧掉呢？明明写得那么好。”

夜弦一封接一封得读，熟睡的男人还未察觉，他正做着梦，一场悲伤忧郁的梦，梦里的弦儿说着最绝情的话，每一句都在怨恨他责怪他。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难受到梦中的眼泪在现实中也掉了下来。他紧咬着牙齿，混乱的喘息带着哭音，梦中的哀求变成了可怜的哼唧，壁炉里的木柴烧断了几根噼啪作响，噩梦瞬间惊醒。

他的后背湿透了，猛然睁眼的男人只看到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炉壁角落里还残存着没有烧尽的日记。

他还是这般卑微，明明她才是尘埃。

“卿歌，我不想回去了，我想留在这里，和你，一起。”

单薄的机票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入熊熊燃烧的壁炉，一瞬间便烧成了灰烬。

“我在做梦吗？”他颤着声音问。

夜弦扭头看了看漆黑的窗外，“这个时间点是该睡觉，不过你不是都睡醒了吗？”

夜弦的声音平静极了，她静静地坐在他的身后，纤细的手指还夹着他亲自书写的信件。蓝色的眸子跳动着明亮的火光，凝视着男人早已灰败绝望的双眼，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

“我………英文水平太烂了，就算有翻译软件也废了好多功夫才找到这里。”

夜弦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了那张机票，“我太笨了，四个小时都找不到去机场的路，浪费了你的钱，这个不能退票了吧？”

木卿歌大口喘着气，趴在地毯上迟迟不想起身，他还沉浸在刚刚的噩梦之中，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夜弦憎恨他的模样。

但一想到夜弦已经拿了钱和机票离开，这些恐惧都变成了失落和悲伤。

她不会选他的，哪怕是死，她都选择死在厉偌清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