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的温热捧起她的脸,低垂着纤长漂亮的睫毛,男人低声重复:“弦儿,叫叫我。”
“卿歌。”
他终于满意了一次,眼里只剩下对夜弦的全部深爱,他不恨她了,也不想恨她了,她都被折磨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报复的呢?
木卿歌除了心疼,什么都做不到。
“没事的弦儿,你的长发以后还会长出来的,白了也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染别的颜色。”
痴傻的少女低头玩弄着手中的丝带,她不定时就会沉浸到自己的世界,木卿歌说的话她会错过很多,不过他不在乎,他还有很多时间,他会用自己下半生几十年的时间来说给她听。
“卿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夜弦在这里,对他们你要做好绝对的保密。”
木远乔适时提醒,木卿歌点头答应:“我知道,我会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喂完了汤,木卿歌跟父亲道了晚安牵着夜弦回到了房间。
木卿歌牵着夜弦的手下楼吃饭,木远乔没有反对,同坐一桌任由木卿歌照顾夜弦,他不是一个喜欢说教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像自己,到现在已经纵容了太多。
他自己的饭一口没动,只夹着最好吃的菜喂给夜弦,看到她一口接一口吃得那么香,木卿歌比她还要开心。
“再喝点燕窝汤好不好?很甜的。”
木卿歌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夜弦制止,他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后背不停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是我,我在呢,别怕,弦儿,我陪你。”
折腾了半夜,夜弦终于在木卿歌的怀中冷静下来,她紧紧抱着他再也不肯松手了,那一天木卿歌终于如愿以偿地和夜弦同床共枕。
他说,“我们是同一种人,就该一起死一起下地狱!”
紫色眼瞳的少年对着她疯狂地狞笑,路西法死的时候还是个18岁的少年,他的容貌定格在了这一刻,已经与她一样大。
溺死在海中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夜弦无力地对着头顶的光源招手,但没有人救她,她注定会沉溺在这片漆黑的死海,跟着这个恶魔一同坠入地狱。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拼命的哭嚎没有任何用处,夜弦蹲在地上,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突然她的脚下漫起了海水。
“小心肝儿。”
“小宝贝儿,小蛋糕,哥哥好想你啊,来找我吧。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只是疼一点点,我的小心肝儿,哥哥保证会陪着你好吗?”
声音越靠越近,夜弦猛然回头却没看到任何人。
她拼命捂着头拒绝,“不要!我讨厌你!我不要!”
他安慰了夜弦帮她盖好了被子转身上了自己的床,在关灯之前他一如往常微笑着对她说晚安。
“弦儿,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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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儿!”木卿歌慌张得抱着她,“不要过去,不要看他!”
他太害怕了,没有什么比失去夜弦更让她恐惧。
“弦儿………你不能………不能离开我。”
“弦儿,我爱你。”
突然的亲吻让夜弦紧张地瞪大了眼睛,她往后躲了,木卿歌只碰到了她一点点的唇瓣,他抬起头看着满是恐惧的夜弦有些责怪自己太着急了。
“对不起,我只是想亲一下。我不会强迫你的,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干燥的毛巾擦干了少女头上的水珠,温热的吹风机让她格外舒服,仰着头半张着嘴对他傻笑。
“弦儿,叫我的名字。”
少女依旧傻笑,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茫然。
夜弦虽然疯了,但还有基础的卫生习惯,她是会自己洗澡的,打上沐浴露揉出泡泡抹在身上,然后用温水冲刷干净穿好衣服,上床睡觉。
木卿歌拿着毛巾帮她擦头发,她的头发又长出了一点,混杂着少许黑发显得有些银灰。
一夜白头,是需要多大的痛苦才会变成这样呢?
男人拿着小汤勺小心翼翼的喂到少女的嘴边,她微微张嘴含住小汤勺将里面的汤全部喝光,只是傻傻地舍不得吐出汤勺。
“乖,把嘴巴张开,再喝一点。”
他并不恼火这样的调皮,木卿歌有极好的耐心,哪怕崩溃了无数次,他还是能始终如一地对她好。
“啊啊啊!”
夜弦从噩梦中惊醒,尖叫着在床上打滚,木卿歌一瞬间醒来连忙下床开灯安抚她,她发了疯一样哭嚎,对着木卿歌拼命叫着三个字。
“路西法!路西法!”
声音停留在少女的身后,她不敢转头睁开眼睛的瞬间,恶魔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跟我一起共赴地狱吧,弦儿。”
顷刻间海水淹没了夜弦的身体,她沉浸其中并且在不断坠落。窒息的痛苦真实地可怕,她拼命挥舞着双臂想往上游,可海底深处探出来的人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脚腕。
恶魔的声音从左耳晃到右耳,时刻不停得提醒着她自己的罪恶。
“我说过的,我的小心肝儿长大之后一定会迷死男人,你看,有个男人为你而死了。他死得好惨啊,吃了两份的毒药,内脏溶解七窍流血,多可怜啊!哈哈哈哈!”
夜弦拼命地捂耳朵,她最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只有发疯才能让她逃避现实,现在她在梦里还要面对。
黑夜深梦,夜弦再一次被魇在了梦中。
“小心肝儿,你应该自杀的,死了就能见到哥哥了,你不想我吗?”
夜弦身陷在一片黑雾之中,她看不到任何的活物,却能听到恶魔的低语。而且恶魔的声音正在逐步靠近,夜弦恐惧到了极点,她太了解这个声音的主人,光是听就会让她发抖不止。
他着了魔一样哀求,而夜弦也终于放弃了张望远离了那扇窗户。
“饿饿………”
“那我陪你吃饭,走吧,我们出去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