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偌清算是听明白了,这些都只是杨筠筠的借口,她连夜弦的八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用这种命里凄惨的借口拒绝她,他解释了无数遍夜弦做的是正经工作却被她说成被潜规则赚快钱,说到底,她就是不喜欢她。
厉偌清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摇头苦笑,姜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他看到了他的无奈,“妈,你不是不喜欢她,你在嫌弃她是吗?”
“对。”
“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吗?就因为她为阿堰说的那几句话?妈,你真的这么严苛吗?”厉偌清不可置信,着急想要答复。
杨筠筠冷哼一声道:“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命很硬不吉利。”
都21世纪了,厉偌清还是从自己的父母嘴里听到了封建迷信,他陡然间对自己的母亲产生了莫大的失望,“妈,你们为什么要信这种东西啊?弦儿孤女命硬,我不能和她在一起,那卿歌呢?你也要说他命硬会克到谁吗?”
厉偌清:“妈,我带一个女孩子回来,你怎么能让我单独抛下她一个人在家?再怎么说弦儿也是客人,你把客人晾在家里,我们全家出门单独把她扔在这里想什么话!”
杨筠筠:“既然这样,那就把她送回自己的家。”
厉偌清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杨筠筠装都不想装了,直白地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妈,弦儿不舒服,我得陪着她。”
厉偌清不肯,又说了一遍,杨筠筠怒了上去抓住厉偌清的手臂拉着他往外走,“别在这里磨磨蹭蹭,其他三家人早就出发了,四大家族每年都必须去武当山拜道看运,你不去也得去!”
“妈!你干什么啊?为什么不让我陪弦儿?”
“弦儿,我不会离开你的。”他答。
长久的拥抱寂静深情,夜弦知道如果不是厉偌清的坚持和深爱,她不会走这么远,也没有勇气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说到后面杨筠筠早就无法掩盖自己吃醋的情绪,她厌恶自己的丈夫水性杨花,更讨厌夜弦年轻貌美!
厉至尧:“你又来了!我说了多少遍,我对她没有私情!这些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信任保证能劝退她的手段而已!”
杨筠筠:“厉至尧,我受够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看吧,这就是你宠坏的好儿子,多么有恃无恐?”厉至尧在此时竟然讽刺起了杨筠筠。
她转过头对着厉至尧怒目而视,“厉至尧,你还想看好戏是吗?他不听我的更不会听你的!”
山庄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厉家老爷和夫人吵架必须全部回避,不论是佣人还是其他人,一律要装作没看见不知道的模样,让他们自己解决矛盾。
厉偌清笑了笑下定了决心,“那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给她机会,那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今天,弦儿在哪儿我在哪儿,她生病我得照顾,我不去了,爸妈你们自行去吧。”
“厉偌清!”杨筠筠一声呵斥,厉偌清站起身丝毫不惧,他哪里只像他的父亲呢?他这副傲慢倔强的性格太像他的母亲。
“妈,不用多说了,你知道我这个儿子最不听话,没必要对我浪费怒火。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是什么事情都必须听从你们安排!”
杨筠筠:“刚给她找了私人医生,医生说她得好好休息不能出去劳累吹风,我就让她留在房间。”
看似关心,其实杨筠筠就是不想让她去。
姜堰始终是外人,他插不上一句话,现在他连厉家的家臣都算不上。
为了能让他的父母接受,厉偌清和夜弦做了太多的努力,他要求她忍耐温顺,要求她学习枯燥乏味的明史,要求她记住所有的花卉含义…………
“爸也是这么想的吗?”
厉偌清还期待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自己的父亲,冷漠的男人一声不吭,已经默认。
杨筠筠:“那不一样,卿歌是男子,而且他身上已经做好了局封住了他的命,不会产生什么影响。这个女孩儿不行,父母双亡命里凄惨,不能嫁进来!”
厉偌清:“那人品呢?你为什么又觉得她人品有问题?”
杨筠筠:“一个选秀卖笑的戏子,娱乐圈那种肮脏黑暗的地方,能有什么人品好的?偌清,那个夜弦不是在你手下的娱乐公司做,而是在别人手里,你真这么相信她对你忠贞不二?那种赚快钱的地方也不知道被潜规则多少次,她选择你不过是贪图厉家的财产罢了!”
厉偌清:“妈,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答应我会慢慢接触的吗?你说过你会给机会考虑弦儿的,你现在要送她回去是什么意思?”
杨筠筠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什么意思?厉偌清,我也懒得卖关子了,我不同意你和夜弦在一起,论家室我看不上她,看人品我也不喜欢她。”
杨筠筠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厉偌清的表情逐渐彷徨,他看着母亲的眼睛,里面的坚定和严肃在告诉他这不是在开玩笑。
厉偌清抽回了手,他已经感觉到了母亲今天的反常,从午饭开始她就好像变得无法接受夜弦,中午吃饭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说凌月的好,暗讽夜弦不够资格,他以为自己的父母在慢慢接受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同意。
杨筠筠:“厉偌清,拜道看运不是你说不去就能不去的!这关乎到厉家未来的气运!你作为厉家未来的家主厉氏财团的唯一继承人,你不去谁去?还是说你是不想当这个家主位子了?觉得陪女人重要?”
厉偌清眉头紧皱,他虽然单纯了点但不是傻子,杨筠筠话里话外都在威胁他,而他最厌恶的就是威胁,就算是自己的父母,他也很难接受。
………………
夜弦刚接了一杯水准备吃药,厉偌清进来的时候脸色铁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抱进怀里,特别地紧。”
“怎么了?”她问。
此刻,客厅里只剩下这对老夫妻,杨筠筠气到发抖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和各种茶具就往地上摔,丝毫不在乎那套茶具十几万一套,厉偌清摔东西的坏毛病就是来自于他的母亲。
厉至尧捂着额头一直叹气,“我说了很多遍了,迂回处理!让那个夜弦自行退出,你偏不信,非要当着偌清的面针对她!你知不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
杨筠筠:“我等不了你这种迂回的手段,当断则断,我可不想浪费时间,难道等那个夜弦未婚先孕来逼婚吗?现在偌清就对她痴迷不已不离不弃,要是有了孩子,他怕是能为了那个女人家都不要!还迂回?你就这么心疼年轻漂亮的女人啊!”
厉偌清说完立刻转身往二楼走去,姜堰拉都拉不住,抛下楼下还在发怒的父母扬长而去。
“厉偌清!厉偌清!你是要气死你妈妈吗!厉偌清!”
杨筠筠无力地喊着她,到最后厉偌清都没有回头。
厉偌清心疼夜弦身体,看她不去,他也不想去了,“那我留下来陪她好了,不能让弦儿一个人。”
杨筠筠脸色一冷盯着厉偌清严肃道:“家里又不是没人,不是还有女佣照顾吗?你说不去就不去,当自己还是几岁的小孩子任性起来了?”
厉偌清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今天会这么严肃,一时间都有些懵,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也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