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里面垫了一床厚被子，江卿乐坐在里面，大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道路两边的梧桐树遮天蔽日，仅仅只有碎片般的阳光从缝隙里穿过投射在马路上，他看着离他远去的一排排梧桐树发呆。
也许是沉默的时间久了，发呆成了常态。
轰隆的拖拉机声音停止了，他又回到了这个罪恶的小山村。
“那么哥哥呢？前脚说着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后脚就一个人逃走了的哥哥，谁更过分？”
江卿乐笑了，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他讨论爱和喜欢，明明都是假的，哪有半点真心。
“如果三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能没办法再喜欢你了。”
戚武忍无可忍地走出病房透气，江卿乐理了理衣领，随手把被子推到腰部，他的胸一阵胀痛，如果可以，他连病号服都不想穿。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
江卿乐愣了一下，看向戚怀，这个口口声声爱他，却没有哪一次为他站出来的男人，现在他一脸失望，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戚玄笑了一下，出门后用手掌捂住了脸，上面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和乳汁的甜美。
晚上，江卿乐躺在床上看书，这本书是他下午去找肖睿借的，看到对方没有被他连累他就放心了。书的内容是一个单纯美丽的女人被有权势却下作的男人玩弄后抛弃，最后复仇的故事。
喷薄的热气呼在江卿乐的耳边：“我确实起了反应，但是对你有反应我想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戚玄抓着江卿乐的手在他手里挤了一团药膏：“但我确实并不是为了……已经揉好了，早晚各一次你自己抹吧。”
戚玄说完跨出木盆，乳汁从他的下半身一直往下流，异常的淫糜。
江卿乐看红了眼，他把手上的药膏轻轻抹在胸上，凉飕飕的还有点刺痛。
“别……啊……疼……不，我不揉了，呜呜……”
昏暗的房间内，戚玄从背后搂着江卿乐坐在木盆里，他宽大的手掌按在江卿乐发紫的胸部，大力揉搓着。
奶汁随着挤压一路流到了江卿乐的下身，没入到草丛里，木盆底部也渐渐积了一层奶水。
“你找死！”
戚武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江卿乐丝毫不让，戚武的拳头还是没有落下，他咬牙道：“什么我救了你把我当老公，原来从头到尾都在愚弄我！江卿乐！我不打你，不是因为我答应过你，而是你这种忘恩负义、口蜜腹剑的小人不配！”
江卿乐心里发冷，怎么这么一群刽子手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来控诉他的不是。
江卿乐放下碗，他们有时候是对他还不错，只是他只记住了他们恶劣的一面，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这是应该的。既然是他们把他买回来，那么就应该对他好。而他并不是自己要过来的，所以他们再好他也可以不接受。
吃完糖水鸡蛋，戚玄去洗碗，江卿乐看着屋外出神，路过的村民越来越多，看热闹的目光又一次聚集到江卿乐身上，那目光犹如附骨之蛆，他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戚玄刚好洗完碗，他说：“门关了正好，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上药。”
戚玄走了，过了二十分钟后端了一碗糖水鸡蛋过来。
“你先吃一点东西。”他把红色软管药膏放在桌子上，“等我帮你抹完药就走。”
江卿乐走到桌子旁边，看着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溏心蛋，虽然明知道对方不过是为了小孩，心里还是涌上一股暖流。
“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吗？”
江卿乐慢慢拉起了衣服的下摆，只一瞬间就放下去了，戚玄还是看到了胸上那些已经发紫的瘀斑。
“他强迫我，还骂我、打我，我当时想，我不能再忍气吞声了，不然我真的会死。”
“你胸口怎么了？受伤了？”
江卿乐满腔的委屈，闷闷不乐地说：“没什么……”
“是不是戚凌打你了？”
戚怀退了一步，不需要江卿乐回答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挤压，江卿乐胸前出现了两片奶渍，甚至把自己的衣服上也沾染了。
戚玄咳了一声：“你先在戚武这里住，等他回来我会让他跟戚元睡。”
江卿乐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点光彩：“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一夜未睡，江卿乐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之后，浑浑噩噩地睡着了，梦里光怪陆离，他来不及细究就被摇醒了。
他看见戚武睚眦欲裂地揪着自己的衣领，而戚怀面无表情地在后面看着。
戚武怒吼：“我弟弟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你一觉睡到十二点？”
戚玄对他伸出了手，江卿乐站在拖拉机上，他差点杀了他的弟弟，他为什么一言不发？江卿乐没有领情，他摸索着自己下车，眼前一黑，还好被戚玄抱住了，早已经肿起来的胸在碰到戚玄坚硬的胸膛时，江卿乐发出一声惨叫。
“怎么了？”
“你把我放开！”
在这里，所有人都说是他错了， 没有一个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口口声声的喜欢，还是为了别人来指责他。
“起来收拾东西。”戚玄的声音响起，江卿乐回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站在床侧，“我们回家。”
家？他倒是很想回啊。
江卿乐靠在床上，表情慢慢由轻松变得冷酷：“怎么，现在不是你的卿卿哥哥了？难道你一直喜欢的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懦夫吗？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身上每受的一道伤，我都会加倍地还回给施害者。”
戚怀沉默了半晌，平静地说：“你被拐卖这件事情我也很为你难过，把你买回来这件事情我跟你道歉，虽然没有我们也会有别人。你的命是二哥救的，无论你有再多的借口，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你最好的东西，你是我们第一次喜欢的人啊，可是你不满足，因为你本来有更好的生活，你看不起我们，也看不起我们的爱。”
“爱？不听话就打断腿的爱？”江卿乐指着他，“你确实没有打过我，但是你也从来没有帮过我，你只是沉默地看着一切发生，然后在我面前掉几滴眼泪，如果你的爱是为了你自己开心，凭什么要我买单？”
江卿乐努力让自己强势一点，可是声音还是止不住地发颤：“你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千万别让我逍遥法外。”
“哈，警察？你想走？我死都不会让你走！”
他们的争吵引来了护士：“你们在这里干嘛？赶快出院吧，要打回家打，隔壁的病人都投诉了。”
“你去哪里？”江卿乐浑身赤裸地沐浴在奶水里，眼睛和鼻头红红的，像是一副刚被人狠狠侵犯过的样子。
戚玄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我去医院，晚上让戚怀给你做饭。”
“我才不要他。”
“宝宝别哭，揉开了就不疼了，乖。”
两人身上都只穿了内裤，江卿乐靠在戚玄强壮有力的臂弯里，两个人赤裸相贴，交换着彼此的体温，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在他们中间萦绕。
“你这个骗子！我不要相信你了！”江卿乐感觉到后面有一个炙热的物体抵着自己的屁股，什么抹药啊，分明是在占他便宜吧。
“我自己可以。”
戚玄不赞同地说：“淤血要揉开。”
江卿乐默默揪紧了衣摆。
他才不是什么不懂得感恩的人呢，他想。
江卿乐夹起一块鸡蛋吹了吹，一口咬下去，淋漓的蛋黄流出来，烫的他直吸气。
“不要着急。”
戚玄伸出一只手想摸摸他的头，结果被躲开了。
“你答应过，不能再碰我。”
“我去拿点药膏给你涂。”
江卿乐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戚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他打我了，但是他进了icu，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你没有错，我这个弟弟，从小就喜欢拿人取乐，是我没有教好他，他也这么大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江卿乐觉得戚玄变了，他竟然可以跟他正常沟通了，是因为他肚子里的孩子吗？
“当然。”
江卿乐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进了屋子，他以为戚玄要回医院，没想到对方跟了进来，并且把门插上了。
江卿乐护住胸：“你干什么？”
在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中，江卿乐仿佛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随着他的摇晃被甩来甩去。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忘了是谁把你从狼口救下的？你这个白眼狼！”
江卿乐被扔回病床上，他终于清醒，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讽刺道：“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可能差点葬身狼腹？难道你还想我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