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习俗,卓邕斓要与镇远侯府众人相见一番。冯家人口并不多,冯睿只有两个庶出的兄弟,在他爹过世后就分了家,除了逢年过节备份礼,基本没什么来往,这也是皇帝比较信任冯家的原因之一,独木难成林,总不至于结党营私。
冯世赟更是独子,唯一的长辈就是祖母大人了,所以相见结束得很快,这之后,冯世赟就和父亲一起踏上了征讨北蛮的路。
这一去,就是九个多月。
卓邕斓觉得羞耻极了,紧紧拽着身下的床单,根本不敢看冯世赟。冯世赟笑笑,“看来阿斓是在邀请我啊…别着急…再等一等…等一等…否则阿斓会受伤的…”他将手伸进了他温润的桃花源中,一根,两根,三根…
“哦~~嗯~~进…进来~哈~”卓邕斓只觉得自己身下又满胀又空虚,似乎十分想要被什么东西填满,不知不觉的,就叫出声来。
而冯世赟则热情地回应了他的要求,将自己早已胀紫的阳锋送进了他的密处。
洞房花烛夜,两人相拥无言。“阿斓,是我对不住你,你我才能得相守,我就又要离开了。”“我不在乎,只要能与你一道,即便只有一天,我也心甘情愿。我只盼你能念着我在家里等你,在战场上保重自己才是。”
即便不舍,卓邕斓也不会阻止他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喜欢的便是他驰骋沙场,保家卫国的英勇。搂着卓邕斓,冯世赟心中感慨:得夫如此,夫复何求!他动情的望着他,“阿斓,咱们该安置了…”刚刚还大义凛然的卓邕斓脸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微不可闻:“嗯…”
两人虽说都已过了弱冠之年,但从未有过这等经验,卓邕斓在宫里无人在意,自然也不会有人给他普及此事,还是冯世赟在军中“见多识广”,“虽未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很快掌握了关键。
看着因暗自忍耐产痛而满头冷汗的卓邕斓,深知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倔强性子,甘松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口。
主子是初产,时间应该不会太短,来得及,更主要是因为他知道,即使他说出来,卓邕斓也绝不会就此打住回府,所以倒不如瞒下,还能让主子安心些。
好不容易到了寺庙山门外,卓邕斓在甘松的搀扶下托着肚子下了马车,老夫人瞧了一眼,不止是不是她的错觉,卓邕斓的肚子似乎比之前下坠了很多,都快坠到腿根了。“斓儿,你身子没事吧?要是不舒服,咱们就先回去!”
皇帝也在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直到偶然撞见两人在太业湖旁拥吻,这才半信半疑,不过是年少慕艾,没有什么不臣之心,这才同意将卓邕斓嫁给他,也好牵制冯家。
皇室礼仪繁琐,再加上冯家赫赫战功不可薄待,于是封卓邕斓为超一品亲王,封号宁,建宁亲王府,婚后开衙,双朝奉,食邑三千,均在泰州。本朝亲王没有封地,只有食邑,虽比不上江南,但泰州也算是富庶之地了。
卓邕斓接旨后表现得一派欢喜,等宣旨大臣走后他才讥讽一笑,对着躲在帷帐后的冯世赟道:“你看,真是沾了你的光,我这个一文不名的落魄皇子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太子、二哥、三哥之后第一个有封号的,我父皇真是待我不薄啊!”
出了城,路就变得越来越颠簸,卓邕斓使劲托着腹底,甘松也在一旁帮他撑着身子,可他还是觉得难以忍受,心中思绪杂乱,嘴中也呻吟不断:“嗯…太颠了…他动得好厉害…哈…腰好痛…阿赟…你在哪儿…啊…肚子坠得慌…哼…呼…”
甘松看着捧着肚子无助呻吟的主子,第一次为他觉得不值。
主子为了他拒绝了那么多人,彻底放弃了皇位,如今还以男子之身辛辛苦苦地为他孕育子嗣,为了他的战事能顺利,为了他能平安,还倔强的挺着即将临娩的足月圆腹辛苦颠簸,只为供一本佛经,上一柱香。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卓邕斓自从知道自己有孕,就再也没有出过门,而且对一直外称病封锁消息,一直到前两天,为了生产顺利,请太医院太医过府诊治才传出消息。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哪有能像他这般耐得住寂寞的,也的确是苦了他了,一心软,就同意了。
“嘶…你乖一点…爹爹在…为你父亲…嗯…祈福…哈…莫动了…嗯…”不过是伏案半个时辰,卓邕斓就觉得孩子想要踢破自己的肚子一般,腰也被坠得酸疼,他不得不停笔,双手不停地抚摸着身前硕大的圆隆,想让胎儿的踢打尽快停止。
卓邕斓看着自己高隆的肚腹,难得的沉默了,没有人比他更想念他,没有人比他更希望他回来了,可现实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老夫人丈夫、儿子、孙子都是武将,她这一辈子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很有一番心得。“过两天我就去庙里烧上两柱香,之后再再城郊布施些银钱米面,为他们父子俩祈福!”
卓邕斓一听眼睛一亮,“那我这两日抄份佛经,到时我也随祖母前去,奉上我自己手抄的佛经,给父亲和阿赟祈福。”
卓邕斓一手托肚,一手撑着后腰才慢慢坐下,坐下后赶紧将双腿叉开,给肚子腾地方。坐定之后才摸着腹顶道:“祖母这里什么都好吃,我胃口都被养叼了,每次回去后,无论吃什么都没什么滋味!”
“哈哈,那就多吃点,以后都在祖母这里吃饭!”即便是恭维的话,老夫人心里也舒服,畅怀大笑道。
因为最近胎儿下行入盆,卓邕斓的胃口很好,加上老夫人准备的餐食的确很合他的意,这一顿饭吃了不少。吃完饭,下人鱼贯进入,卓邕斓和老夫人则进了内室休息、聊天。
本来按圣意,卓邕斓在婚后应该搬去宁亲王府,可他实在不放心祖母一个人住在着空无一人的侯府,就留下来陪她。
三个月后,他在诊平安脉时被查出身孕,祖孙二人都没想到,竟然真的一夜成孕,有孕自然不宜挪动,他就顺理成章的留在了侯府。
“诶呦,少主君,您怎么又来的这么早啊!老夫人可是一直说,您现在身子沉,不宜太过劳累,该多歇歇才是呀!”一进院子,老夫人身边的陪嫁嬷嬷就迎了上来,看来是早就候在院子里了。
卓邕斓乃是当朝皇子,看起来是生在安乐窝里,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可惜,他母亲只不过是个粗使宫女,生他时就难产死了,他爹又着实不缺儿子,算上他得有二十多个子女,其中儿子就有十三个,这就注定了他从小就是个没人注意的小可怜见儿。
他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在他八岁那年救了被他二哥唬进池塘的的镇远大将军冯睿之子冯世赟。冯世赟母亲早逝,爹爹权势又太重,他就像是个人质一般,成了皇子伴读,长于深宫,很多人都瞧不惯他,想着法的给他苦头吃。
从那次意外以后,冯世赟和卓邕斓就成了好朋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不会落下对方,互相取暖,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几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两人一直相扶相伴,直到冯世赟长到十五岁,随镇远军征战沙场,那一年,卓邕斓十二岁。
“主子,该起了,到了给老祖宗请安的时候了!”内侍甘松轻声唤醒他。
“嗯…扶我起来…”卓邕斓在甘松的托扶下慢慢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就露出了身前硕大圆滚的胎腹,“呃…这孩子昨日闹了一宿,我都没睡好,真是不知道疼人!”他看似抱怨,实则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高隆的圆腹,撑着腰慢慢起身,由着甘松帮他换上衣服。
“小公子康健乃是好事,临产之期将近,您就忍一忍吧!”甘松自幼服侍他,说话也没那么多讲究,卓邕斓也不以为意,见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在一众人的搀扶下往松鹤堂走去。
“唔…哼…胀…”
“别怕,一会儿就会舒服了…”冯世赟将自己的那物又往里送了送,慢慢律动起来…
黄梨木的喜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长明的龙凤喜烛照着大红锦被下的紧紧相拥的俩个痴情人……
他揽着卓邕斓纤细的腰肢,只觉手中盈盈一握,“阿斓的腰真细…我喜欢…”说着就吻上了他香嫩的肩,“唔…哈~哈~阿赟…”粗糙的舌尖舔舐下,竟让卓邕斓起了反应,浑身一激灵,就叫出了声。冯世赟自然不满足于此,从他的香肩一路向下,不断开拓着新的领地。
当他的双唇吮上卓邕斓胸乳处的紫葡萄时,卓邕斓只觉得一股电流划过,“啊!哼~别…那里…哈~不行…哈~阿赟…啊~”
“原来这里是阿斓的敏感之处啊~”说着,冯世赟还恶劣的用指甲轻轻刮蹭了一番,又惹得怀里的人一阵吟哦,身下也淌出蜜液,打湿了床单。
一个不曾被想起的儿子,竟是因为一场联姻才获得父亲的关注,父亲还妄想他婚后成为父亲的耳目、棋子,这是多讽刺的一件事啊!
这换谁都不舒服,冯世赟只搂着他,希望他得些安慰。冯家因战事大胜又与皇室联姻,也被封赏一番,冯睿封镇远侯,冯世赟封镇远侯世子,领三品威远将军衔。
婚期定在今冬十月初十,取十全十美之意,不料九月北蛮一场旱灾,竟又让他们蠢蠢欲动起来,冯睿父子领君命,定于十月十二,也就是大婚第三天开拔,援驰北疆。
卓邕斓如今的姿势着实有些不雅,只见他叉着两条腿,一手撑着后腰,一手使劲往上托着肚子,“祖母,无碍的,不过是快到产期了,孩子入盆而已,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咱们快进寺吧,还得给父亲大人和阿赟祈福呢!”
不过他也知自家主子对冯世赟的深情,将满腹抱怨都咽回了嘴中,聪明的什么也没说,只是尽力支撑着他的身子,希望能帮主子减少些不适。只可惜,似乎收效甚微。“哈…甘松…我肚子…啊…肚子一阵阵发紧…呃…疼…好疼…”
行程不过过半,卓邕斓就觉得肚子一阵阵发紧,他有些慌乱,赶紧叫着甘松,甘松在入宫为宦之前乃是医者之子,这段时间为了卓邕斓的安全,又和相熟的太医恶补了一番孕产知识,虽无实践,但总比卓邕斓好上许多。
“主子,请恕甘松僭越!”甘松道了一声得罪,摸上了那硕大的肚腹,原本手感柔软如水囊的大肚如今竟变得硬如磐石,甘松不由暗道不好,主子怕是真的要临产了。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抄了三天,除去那些因胎动而毁掉的纸页,一本经书才算抄好,本来之后还要沐浴斋戒的,可他到底怀着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能这么折腾,老夫人就将此项事宜否决掉了,只自己斋戒了一番。
八月初八,大吉之日,一大早,老夫人和卓邕斓就被一群下人簇拥着上了去城郊天成寺的马车。
“嘶…腰酸的厉害…呃…甘松…呼…呼…”到了马车上,卓邕斓才小声呼痛,他使劲揉着从昨晚就酸疼的厉害的后腰,还觉得不够,他还要甘松帮他揉。
“可是寺庙在城外京郊的山上,你眼看就要生了,怕是受不住这颠簸啊!”老夫人瞥了瞥卓邕斓身前那膨隆下坠的浑圆犹豫道,她可不放心他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来回跑,万一有个好歹,自家孙子那里、还有皇家那边都不好交代。
“我总想着希望阿赟能赶上我的产期,看着孩儿出世。我的产期应该是在十天之后,到时应该无碍的,而且我也想求个心安,帮不了别的忙,这事儿总要尽些心力,更何况我也许久没出去了,您就当让我出去透透气吧!”他抚着肚子对着老夫人撒娇道。
老夫人一想也对,冯睿父子俩都不在,加之前方战事不顺,连她自己都隐隐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更何况外面对这爵位虎视眈眈的庶房呢!
为了让他舒服些,老夫人直接让他半躺在榻上,还量了量他肚子的位置。“又靠下了些,看来的确快要生了,可有什么不适?”
“他下去之后,我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些,没有之前堵着的感觉了,而且胃口也好了,就是最近经常想如厕,有时还有些憋不住…”卓邕斓扶着肚子道。即便是长辈,可老夫人到底是异性,说起这些,还是让他觉得有些难为情。
听到他说的这些都是入盆的正常现象,老夫人也就放下心来,转念又想起卓邕斓整个孕期丈夫都不能陪在身边,为了躲避明枪暗箭只能龟缩在这侯府里,眼下即将生产,战事却依旧没有结束,不禁叹了口气:“唉!眼下战事不顺,也不知赟儿能不能赶上这孩子出世!”
“米嬷嬷才是,您这么大年纪,早该随祖母一起颐养天年了,每每都因我劳累。再说了,大夫也说了,我该走动走动,到时候生也好生。”
卓邕斓对于冯家祖母身边的下人,尤其是经年老仆,一向是温言以待的,卓邕斓撑了撑被孩子坠得酸痛的腰肢,客套一番,才在甘松和米嬷嬷的搀扶下进了屋。
屋里桌上摆满了各形各色的早点,显然是为卓邕斓准备的。“阿斓来了,快,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多吃点!”祖母笑呵呵道。
临走之前,冯世赟只说了两个字,“等我!”卓邕斓就想方设法的躲过了后来父皇的赐婚,一年又一年的等下去,这一等,就是八年!在卓邕斓绝望地听说他父皇要再次为他说亲之际,冯世赟终于回朝了,占领北蛮王庭的无上功勋就这样被他用来交换自己的婚姻,他要娶卓邕斓。一时间朝野哗然,赞同的,不赞成的一拥而上,纷纷上折具本,陈情利弊。
反对者认为,朝廷从未有过皇子下嫁的先例,即便皇帝儿子多,不太值钱,但总不能让堂堂一国皇子雌伏他人身下吧!
支持者则认为一来,二人少年相识,想来感情深厚才会有如此举动,应成全有情人;二来,与皇室联姻可见冯家忠心,以后陛下可以更加放心,更应该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