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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1页)

玉衡脸上又是一红,宇文真成日里送他东西,又是鸳鸯玉佩又是翡翠指环,弄了一堆定情信物在那里,那些东西上满是情爱的寓意,看着都让人不好意思。

王妈妈经营茶肆已久,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听这话头就明白了三分,心中暗道可惜,这么一个温润秀雅的男子竟被这样糟蹋了。

这时听涛端了一盏热茶汤上来,轻轻放在桌上,道:“公子,喝盏茯苓汤吧,既可以健脾胃,又能宁心安神。这几天夜里,公子常常做梦,主子便说要公子多喝这汤。”

玉衡听了立刻满脸通红,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观月在一边好气又好笑,玉衡公子已是王爷的人,若王爷不肯放他,今生今世他是休想娶妻了。瞧王爷现在的样子又怎肯放手?好在今天王爷没来,否则就冲王妈妈这几句话,她这茶肆便有麻烦了。

观月忙把话头往一边岔:“妈妈说笑了。以我家公子的才貌,怎肯轻易匹配。公子,刚刚我们逛过的那家漆器铺可真不错,那些盒儿、碟儿、盘儿、碗儿可真漂亮,上面的图案就像活的一样。”

说着便将一块银子放在桌子上。

王妈妈一听,愣了愣,然后呵呵笑道:“姑娘可真客气,炉灶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尽管用吧。”

听涛径自打开一个提盒,取出一个金汤瓶,一只金盏,还有一个象牙盒子,由王妈妈领着往厨下去了。

“我且问你,你让人把我带到王府之前,是不是见过我?”

宇文真笑道:“是啊,那年我到北方查个案子,回来时经过相州,在书肆中遇到了你,当时一眼便看上了,所以才想尽办法把你请了来。幸亏那天我去了那条街,否则今生就要与你错过了。”

玉衡的心一翻,书肆中的那一幕重又出现在脑海中,那骄慢矜贵的豪门公子与眼前温柔对待自己的俊美王爷逐渐重叠在一起,一个原本模糊的想法在他脑中渐渐清晰。

宇文真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不开心。玉衡,我本不是有心瞒你,但你对贵族有些偏见,只怕告诉了你,反而令你更加不肯接受我,所以才想等你对我有了感情再对你说。哪知今天你却从外人口中知道了,早知这样,我就该自己告诉你才对,也免得你误会我一心骗你。玉衡,我虽在这事上隐瞒了你,但对你的一番情意却没有半分虚假,我是真心真意要和你厮守着过一辈子。虽然我欺瞒了你实在不该,但却实在是一心为你打算,你只看在我素日对你的情分上,放过我这一遭儿可好?我发誓今后对你再不会有一句虚言,定会真心真意对你!玉衡,我给你赔不是了,别再生气了,板着脸很容易老的。笑一笑么,来,玉衡,笑一下给我看!”

宇文真嬉笑着哄着玉衡,想着能象往常一样混过去。

玉衡的表情果然放松了一些,语气平和地问:“哦?你今后果然不再骗我了吗?”

宇文真听了,觉得的确有理,便向观月听涛喝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跪着反省,没用的丫头!”

然后便匆匆向内房走去。

一进卧房,便看到玉衡面向里躺在床上。宇文真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见玉衡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连一点声息也无。宇文真心中暗自打鼓,不知玉衡会怎样发作自己。

这本是个话本的名字,玉衡曾听宇文真讲过,说的是一位王婆为一位教书的吴教授做媒而引出了一桩蹊跷作怪的鬼事来。

玉衡自幼怕鬼,当时便吓得不敢动了,这样就便宜了宇文真,任他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肆意狎昵。但宇文真终究怜惜自己,怕惊吓了自己,此后便不再讲鬼魂之事,只拿着一些狐仙花精之类的故事为自己解闷。

想到宇文真平日的细腻心思,玉衡心中便有些甜丝丝的,觉得宇文真现在对自己的确很好,自己心中已经不怎样排斥他了。

观月听涛听了,也知道这次犯的事着实不小,因此只好在心里求神拜佛地祷告,祈求神佛让公子喜欢上王爷,不要太过追究了。

宇文真从宫中一回来,就觉得府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寝院里的婢仆个个都小心翼翼的,难道玉衡出事了?

他心里一急,快步便往里走,一进外厅便见观月听涛跪在那里。

观月听涛心中暗暗叫苦,忙劝着玉衡说出来的久了,该回去了。两人都明智地没提宇文真。

玉衡这次没有再固执,站起身来便向外走去。观月等人连忙追了出去。

玉衡再也无心待在外面,茫然若失地回到王府,进了房间便往床上一倒,一句话也不说。

忽然一个人说:“京中达官显贵真多,瞧那府第一座座金碧辉煌,公侯府紧挨着将军府,在咱们应城难得有一两位的人物,在这里就像捞虾一样,一网下去就是一堆。”

另一人道:“可惜富贵再多,也轮不到你我头上,想想真令人丧气。就说对面这围墙吧,整条街都是他家的院子,也不知是谁的排场这么大,这样大的府邸,得住多少人啊!”

观月听涛一听就变了脸色,一齐劝着玉衡要回去。玉衡正听到兴头上,怎肯这样走了,仍然坐在那里侧耳细听。

观月听涛本是不愿让玉衡沾外面的东西的,但见玉衡吃得津津有味,却也不好阻拦。

听涛悄悄在观月耳边嘀咕道:“公子最听不得‘江南’两个字,连这店里的东西他也吃得下去,今后若想要公子做些什么,只要和‘江南’沾上边就行了。”

观月抿嘴一笑道:“就你话多,尝尝这馄饨吧,可能味道真的不错呢。”

玉衡见她们几个还都站着,便说:“你们也坐啊,又不是在府里,哪有那么多规矩,若是单只我一个人坐着也没趣。”

观月等人知道玉衡的性子向来讨厌尊卑之分,待人极是温和的,便嘻嘻哈哈地都坐了下来。

王妈妈在一旁想了想,告了失礼,便到后面去了。

玉衡送宇文真离开后,便由观月听涛及两个小厮陪着,出了后角门来到王府后面的秋千街。

玉衡自半年前被强掳进府,一直都没有出过门,现在到了街上,自然看什么都新鲜。

秋千街因是后街,所以并不是车水马龙、商铺鳞次栉比的繁华景象,但王府后街又怎会萧条冷落,街道两边错杂地开着头巾铺、药铺、七宝铺、白衣铺、书铺、团扇铺、销金铺、翠铺,还有若干饭铺茶肆,都是干净整洁,伙计们热情而又有礼,街上往来的行人也不少,一派兴旺安乐的景象,令玉衡不由得感叹,帝王之都果然别有一番样貌。

玉衡听了冲她一笑,端起碗来喝了下去。

他这几晚的确常常梦到亲人,不知亲人们过得怎样,心里十分不安。宇文真十分担心,依他的意思便要请太医来,被玉衡给拦下来,说为这点小事请太医会让人笑话。宇文真没办法,只得用府里自配的汤药给玉衡调理身体。

观月见茶汤药送了上来,便打开食盒,摆出几样精致点心,道:“公子饿了吧,就着汤水吃些点心吧,这些都是公子平日爱吃的。”

玉衡的脸色这才自然了些,道:“是啊,若是买一个回来给女孩子作首饰盒是最好不过了。”

他现在不再敌视宇文真,对观月听涛这些婢仆也就不再冷淡,还开起玩笑来了。

观月笑道:“奴婢哪有这样只想着自己,实在是想买个盒子给公子盛放主子送的那些东西。”

片刻之后,王妈妈回转过来,坐在玉衡对面陪着他说笑。

玉衡见听涛对王妈妈十分冷淡,心中便有些过意不去,言语神态愈发温和亲近,笑道:“王妈妈这茶肆名字很特别,说书先生都有讲呢。”

王妈妈上下打量着眼前这斯文俊秀的男子,笑着说:“那样离奇的事,老婆子虽到现在还没福气遇上,但月老红娘的事却没少做。我看公子一表人才,不知可曾娶亲?妈妈我倒真知道这条街上有几个姑娘着实不错呢。”

玉衡抬腿进了茶肆,观月听涛等四人紧紧跟着。

见来了客人,一个青帕包头的半老妇人便迎了上来,热络地招呼道:“几位来了,快请坐!走累了该歇歇脚了。要不要上点什么?我王妈妈这店虽小,但茶汤杂食倒也干净有味,这茶有小腊茶、七宝擂茶、阿婆茶,杂食有豆腐羊血羹、菜肉包子、羊杂…”

听涛听她说得絮烦,便打断她道:“你不必辛苦了,我们只借个地方歇脚,什么东西也不用上,茶钱一文不少你的,只要借炉灶一用。”

宇文真温柔地看着他,郑重地说:“真的,我再也不骗你。玉衡,你知道以我的身份,会知晓许多事情,其中很多都不能对人说,所以我对你并不会完全的知无不言,这一点我不瞒你,但今后只要我对你说的,就一定是真话。”

玉衡淡淡地说:“谁稀罕去打听朝堂上的事?我只想知道一些和我自己有关的事情。你可说了,不会瞒我的。”

宇文真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表白道:“那是自然,一定一定。”

他轻轻来到床边坐下,双臂从后面环住了玉衡,道:“玉衡,这么不开心吗?你身子现在虽好了许多,但底子却薄,悲伤恼怒最是伤身体的,心情务必要平和愉悦才是,否则这样怄气,又要生病了。”

玉衡听他这样说,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来冷笑道:“多谢王爷抬爱,小人实在承受不起。小人真是愚笨,竟不识王爷大驾,真是该死。”

宇文真听他说话了,心中反而高兴,玉衡肯讲话,这事就好办。

两女见他回来了,忙以头叩地向他向他请罪。

宇文真一见便知道不好,冷冷地问是怎么回事。

这时云冉过来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道:“王爷,要说这事也不能全怪她们俩,外面人多口杂,有那多嘴的,闲聊胡扯之时自然就带出来了。依奴婢看,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责罚她们,而是该劝劝公子,让公子明白您的苦心。公子是个明事理、重感情的人,纵然一时想不开,王爷好好劝解一番,想来是能让公子体谅王爷的。若能就此揭过此事,也算了了王爷一桩心事。”

云冉看了觉得奇怪,怎么出去的时候欢欢喜喜的,回来了便这样不开心?于是连忙询问。

观月听涛此时正急得心慌意乱,见了云冉便像找到了依靠一般,忙把经过都说了。

云冉听了,心头也是一跳,道:“这可真有点麻烦,王爷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他的命令向来违抗不得,何况他对玉衡公子如此看重,若被你们坏了事,那还了得?不过这几个月王爷对公子这么好,公子岂能一无所觉,若公子之心已属王爷,那么这次便只是闹一闹就算了,回头你们再找公子求个情,王爷断不会太过为难你们。现在只看公子是个什么意思了。”

却见一个高瘦男子拍手笑道:“这个我却知道,这是当朝瑞王的府第。瑞王是皇上的幼弟,最是得宠的,他的府第在三位王爷中是最大最华美精致的,据说里面美得就像仙境一样,处处镀金铺玉的。这里只是后院墙,你到正门那里去看,那排场才吓人呢,朱红大门顶上是金灿灿的牌匾,门口两个石狮子威风极了,守门的一溜十几个兵士,个个都威武不凡,若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两年,就是死也值了!”

其他人哈哈大笑,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观月听涛并两个小厮吓得脸都白了,在看玉衡脸色也已经变了,脸上既惊讶又困惑,还有恼怒。

这时又来了几个客人,王妈妈便过去招呼他们。

那几个人显然是外地人,坐在那里大谈京城的繁华热闹。

玉衡虽曾听宇文真讲过这京中各处名胜,但却哪里也没有去过,宇文真虽许诺陪他出去游玩,但现在也不见动静,因此那几个人虽然言辞略粗了些,但玉衡听着却也有趣,观月听涛连说了几次要回府,玉衡也不肯走。

过了一会儿,王妈妈用托盘端了五碗馄饨上来,道:“公子,几位姑娘小哥,我王妈妈做生意一向公道,决不能白收客人的银子,这鸡汁馄饨是老婆子向从前隔壁的赵嫂学的,地道的江南风味,几位尝尝味道吧。”

玉衡一听说是江南的鸡汁馄饨,就有了兴趣,笑道:“多谢王妈妈,我本是江南人,小时候最喜欢吃鸡汁馄饨了。”

说着便用瓷调羹搅了搅碗里的馄饨,舀起一个吹了吹便吃了下去,那鲜美的味道正如同儿时的记忆一般。

他久不出门,这次一出来便像出笼的鸟儿一般,这家店看看,那家店看看,有时却又哪间店也不去,只在街上慢慢走着,看着过往的行人。

观月听涛本是提心吊胆地在后面跟着,但见玉衡只是随意闲逛,并未向人打听什么,也就慢慢放下心来,暗想若就这么逛下去,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玉衡走了好长一段路,感觉有些倦了,便在一家茶肆前停下,抬头看了看茶肆的招牌,不由得哑然失笑,这茶肆的名字居然叫做“西山一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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